等他們被沖上岸的時候,天下起了蒙蒙的細雨,凍得張弦嘴角發紫,橫抱在他手里的月如眉早就昏死了過去,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聲,他早就不能肯定月如眉還活著。
找到了一個避雨處,生起了火,烤了一陣子她才有了生氣,慢慢的蘇醒過來。
“如眉,你覺得怎么樣了?”
月如眉艱難的喝下少許的熱水,緩過氣才道:“錦囊里有藥,幫我敷上吧。”
張弦翻找了出來,打開了藥瓶手卻停滯不前。月如眉害羞的看著他一眼垂頭不語,抬起頭時候眼睛里明亮發光,悄聲的問道:“你愿意娶我么?”
張弦手一顫,不知怎么面對她。
月如眉拉著他的手,輕聲的問道:“你不愿意?”
“也不是——我還沒有想好。老實說和南君懷的婚事我已經后悔了,當時不該決定的這么快。而且這對于你也不公平。”
“可是我只要以后能跟著你就可以,只要你肯娶我,我什么都不介意的。”
“如眉——我不希望事情決定的這么倉促,我不想委屈了你。”
月如眉垂下眼眸,神色陰鷙,但再次望向他的時候已經神色溫和。她慢慢的斜靠在石壁上,默默的留流了淚水。
“如眉,我不是有意的。”
“張弦,我知道你什么都好,可是有一樣我不喜歡,大多數的時候你總是猶豫不決。你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可是你——總是思前想后的考慮太多,也會失去太多。”
張弦羞愧道:“你說的沒錯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子的,這是我的缺點。骨子里的東西帶來的,所以除了對不起,我實在不知道能說什么了。”
月如眉張開眼睛淚意朦朧的看著張弦道:“我不想逼你,我只是害怕失去你。”月如眉晃動了一下身子,隨即哎呦一聲,背后的傷口又開始流血。
張弦擔心的看著,手一伸,還是將藥膏倒了出來道:“如眉,左擁右抱之事我從未想過,當初既然答應了南君懷此時我已身不由己。我只能說以后只要你肯我會永遠的照顧你。”
月如眉這才璀璨一笑道:“我等你這句話不知等了多久——”
“既然如此,擦藥吧。”
月如眉背對著他,張弦這才撩開有些破碎的衣服,慢慢的將藥膏涂在她的身上。張弦望著她的滿頭的青絲,想起她含羞帶笑的模樣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他的心里卻沒有半分的喜意。
到底還是不一樣了。明明還是那個叫月如眉的女子,他卻沒有辦法在心跳加速。
當初的那些微妙的感覺不見了。
“我去給你找點吃的。”
“不用,由你陪著就好。”
“那可不行。”張弦站起來道:“你受了重傷還是吃點東西比較好,我去附近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
“那你早點回來。”
“嗯,你休息一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張弦走了沒有兩步就見前面有野兔出沒的痕跡,趕緊快速的跟了上去。一路狂速追擊之下,他剝去眼前的雜草,一下子撲了上去。他這一撲,失去了準頭,野兔拐了個彎,很快就不見了,張弦暗叫了一聲可惜,站起來拍去身上的雜物,抬頭向左望去,下意識轉身就跑。
一陣鈴聲急速的響起,張弦抱著自己的肚子一下子摔在地上,他嚷道:“我不跑。我不跑了。”
可是鈴聲還是沒有絲毫停下的跡象。張弦感覺自己的腸子都要在肚子里攪斷的時候,鈴聲終于慢慢的停了下來。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原來你是這樣控制他的。”
居然還有另外一個人在,張弦剛才沒有見到,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他慢慢的爬起來,望著已經慢慢圍在他左右的兩個人。
代語冷漠的望著張弦道:“怎么,還指望她會救你么?”
月琴意不悅哼了一聲道:“鐵娘子,你也太狂了,別忘了前兩日你為了避開我們通靈館的追擊,走了你不擅長的水路。”
“那又怎樣,天大地大我想去哪里,怎么走好像都是我自己的自由,你管不著。而且現在你就一個人,就憑你的梵音訣我還沒放在眼里。”
月琴意見她十足的把握的樣子,神色自若道:“說起來,武圣榜里我只低你一名。你如此張狂,小心到時候打了自己的臉。”
代語談笑自若道:“我的實力,你比我更清楚,否則你也不會帶著你手里所有的高手來堵截我。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沒有查清楚我可不會輕易的出現。摩藍的大炮一轟,你們通靈館的高手,死的死傷的傷,還有一個只想著和情郎私奔,我倒要問問你,你現在拿什么跟我抗衡。”
張弦聽她這么說,她居然一直暗地里跟著他和月如眉。那些話不都聽了去?不由得面紅耳赤叫道:“妖女——你——你居然偷聽墻角。”
代語斜了他一眼道:“我就在樹上休息,你們親親我我什么都看的見,能怪我么?”
張弦氣得齜牙咧嘴的,恨不得自己縫上嘴巴,永遠都說不過她,只能賭氣的瞪著她。
月琴意聽月如眉居然已經想拋下通靈館和張弦私奔,心里不滿,想著既然月如眉已經有了去意,今日一戰自己要是折損在鐵娘子的手里,以后通靈館就真的無人可以經營下去。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去找到月如眉挽回軍心,在做打算,隨即飛身往張弦來的方向撤退。
張弦見月琴意一聲不吭的就退,噯了一聲,隨即在代語的注視下,訕訕的住嘴,小聲的補充道:“是你扔下我的,不是我自己跑的。你可不能怪我,給我釘釘子。”
代語罵道:“少說廢話,還不快跟上來。”
張弦跟在她的身后,神秘兮兮的問道:“你什么時候跟著我們的?我怎么沒有發現?”
“那么摩藍怎么對我的,你也看見了?那你為什么不救我——還好有通靈館及時出現——”
代語掏出釘子。張弦沒想到她真的隨身帶著釘子,呵呵笑了兩聲道:“我開玩笑的——好歹認識一場——”
代語晃了晃釘子,張弦捂著自己的嘴道:“我閉嘴,我閉嘴。”
張弦跟在她身后,作勢捶打了她的模樣。卻不知代語在看著地上的影子一清二楚。
代語心里暗道幼稚,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