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
“咕咚”一聲,像是自林中深處傳來的。不過細聽之下,那聲音好像離自己也不遠。江離聞聲而起,去尋找那聲音的來源。大概百步之外,一人身著黑黃相間的長袍,脖子里系一根黃色的頭三角巾,靠于香樟樹下,百無聊賴的喝著酒。
離得遠,有些看不清楚那樣相貌,但就骨胳來看,江離相信,那于樹下醉酒的人,定也是與她一般,是個女嬌娥她調整好呼吸,向那人走去。離近一瞧,眼前這人眉如墨畫,濃黑中帶著一股非凡的英氣,皮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唇色深沉,一雙桃花眼下,左下方一顆黑色的淚痣,趁得別有一番風姿。她一身素衣緊裹,袖口與褲腕緊緊扎起,脖子上系一條黃色頭巾,頭發高束。原來是她是這駐守的兵,偷偷跑出喝酒來。而這廂,花尋歡聽得,聲響,睜開她迷蒙的眼睛,看向來人方向。一個瘦弱而高欣的人,正步履蹣跚的得她走來,看她那步伐,像是受了傷,走的極慢。待涼風一吹,她有些清醒,才看清楚,來人裝扮與自己族人迥異,這不是她南疆族的同胞,這人是誰,為何出現在這里。
江離好不容易走了過來,找了一顆樹,也學著對面那人的樣子坐在地上,她先喘了口氣,突然胸腔里一股劇痛開始肆虐撞擊著她“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她將頭靠在樹上,拿袖子一擦嘴角鮮血,便對上一雙烏黑的帶著探尋之色的雙眸。
眼前這少女名叫花梓,是南疆原生部落發羌族人,因為覺得自己這名字花梓,與叫花子有些像,她非常不滿意,長大后便尋了契機改了名字,花尋歡
這日是花尋歡娘親的忌日,她于林中祭拜后,便靠著樹飲酒。不想遇見一個不速之客。
眼前這人眉心嫣紅,剛剛還口吐鮮血,步履虛浮不穩,呼吸急促,出于醫者本能她尋問道“你可是中了幻影音殺。”
她聲音因喝酒而變得有些沙啞,像午夜于窗外婉轉而唱的夜鶯。江離長吐一口氣道“你如何得知”。
這百步距離,已費盡她所有力氣,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不得不停下來,歇會。
“這是我南疆秘術,但凡中招者,眉心一點暗紅。我看你步履虛浮不穩,所以猜測了下。”花尋歡見她臉色煞白,有氣無力的靠在一顆樹上,將自己的酒壺遞了過去江離伸手接過“謝謝。”“你就是昨夜被少主帶回來的大魏人嗎?”江離喝了口酒,將酒遞給對面人道“是”“你們為何要攻打我族,我南疆百余年來,與外界相安無事,百姓也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為什么要打破樣的平衡。”她越說越激動,突然起身,一把抓著了江離的領子,順手將她一推。手下的柔然讓她異常吃驚“你是?你是女子。”江離苦笑,不知如何與眼前這人解釋,一則胸腔里的那股氣流還在亂竄,如火灼燒的痛讓她說不出話來。
二則實在不知如何對眼前這異族姑娘,解釋這種情況下的身份。“你先放我下來”她輕聲說“哦”花尋歡有些手足無措,她似乎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瘦弱的敵人,竟然是個女子。
剛才那一推她用了幾分力氣,看她那樣子,像是傷的不輕,心中有些愧疚。“你說的這些,我并不知情,我只知,是南疆的一名細作,混進我大魏,設計殺害了我大魏永州睢陽村一個村的三百多名百姓,而那個村寨的位置比較特殊,所以才引得朝重視廷,派兵來,謹防邊疆出現不測。”花尋歡聽著不覺皺眉,她怎么聽說,是大魏新帝登基,近年來有擴張傾向,而作為與大魏西南邊陲接壤的南疆,首當其沖,成為了魏朝擴張的目標。
而如今,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子確告訴她,是因南疆有錯在先,才引起這番變故的,這讓她一直不知如何是好。躊躇間,她突然看見對面人撿起一塊石頭飛快得向自己砸來,她一個鯉魚打挺一下翻出老遠,接著出掌拍在了那人胸口之上,對面那人不敵,一下飛出幾丈遠,一口鮮血噴出。花尋歡回頭一看,剛剛那顆石頭穩穩的釘在了她身后剛剛呆過的那顆樹干上,上面一條拇指粗的花斑蛇痛苦的扭曲著。
原來她是看見了蛇,想救自己。花尋歡趕忙跑過去將她扶起來。又從自己懷里摸出不知是什么藥丸,塞進了江離嘴里。剛剛受了這姑娘一掌,她忽然覺得胸腔不再那樣悶如灼燒,呼吸也順暢了些,又見這女子忽然向她跑來,不管不顧的向她嘴里塞了個什么東西,來不及想,便被她一把抓住順進了喉嚨里。一股沁涼滑入,瞬間澆滅了她胸腔里的那股灼燒感。“對不起,剛才,我以為你是要殺我,所以才對你動手,你沒事吧。”江離心中暗想,能沒事嗎,你以為你那一掌是貓爪嗎?仍嘴硬道“無妨。”花尋歡一聽更加愧疚“真的對不住,你救了我,我還傷了你,害你吐了那么多血,你放心,我鹽澤兒女,決不欠人情,你說吧,你想要什么。”“麻煩你先把我放開,你快把我勒死了。”“哦”花尋歡趕忙放開,將她扶她靠在樹上。“你救了我,我不能白受你的恩情,我叫花尋歡,若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定當回報。你們中原人不是有句話叫,叫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嗎”江離覺得很好笑,她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十七八歲有年紀,中等身材,帶著典型的南疆風格。明眸皓齒。讓人不禁產生想要親近的感覺。“我不需要你涌泉相報,讓我在這休息一會就好。”花尋歡看著對面虛弱的喘息的人有些愧疚,一邊將自己身上所帶的藥丸塞與她,一邊開始道“我看你中的這幻影音殺,其實無大礙,只需臥床休養七天便可,想來姜少主,是不會要你的性命。”“姜少主?就是那穿紅衣男人?他不是你們族長嗎?”江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