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九公主受罰
邱太傅臉色更加難看,盯著耶律襄琪和一干人等,轉身跪下:“陛下,臣所言句句屬實,如若不然,可把昨日太學院的學生和夫子都叫來當堂對質!臣若有半句虛言,怨受陛下責罰!”成武帝指著明侯耶律襄琪吼道:“聽到了嗎?無青要與你對質,你可敢?”
耶律襄琪此時才住了嘴。成武帝有些臉紅的望著鄧淮,不知該怎么安慰他,人家女兒被打,可偏偏打人的卻是他自己的九公主,這要如何勸解?
卻見鄧淮擦擦眼角的淚珠,跪倒在地:“臣本來今天沒想把事情鬧大,眼瞧著諸位大人都替臣疼惜女兒,臣感激不盡;本來不想再說了,可是臣這心里……窩火啊,陛下……婉娘帶著臣那尚未出世的兒子撒手去了,只給臣留下這兩個寶貝疙瘩,臣平時就是連罵一聲都舍不得,可是昨日臣的大丫頭卻是險些被齊太守家的公子給逼死啊……臣請陛下給臣做主,問問齊太守,究竟是我鄧家哪里對不住他們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邊還沒完結,那邊大將軍已經參了齊太守一本,緊接著鄧家二將軍,三將軍都垂著淚跪在大哥身后,那兩個丫頭是真的受委屈了……
“齊斌,你養的好兒子,竟然敢誣陷大將軍愛女的清譽,你該當何罪!”齊太守嚇得跪倒在地,不停地磕頭,“陛下,陛下容稟,昨日臣已將那逆子重重責罰,臣那逆子說了,他不是有意誣陷鄧大小姐的,實乃是耶律小姐將荷包給了那逆子,還口口聲聲說著是鄧大小姐心悅與他,才會私贈信物……。”
“你胡說……,雖說咱鎮北將軍府里沒有了大夫人,可還有我家婆娘和她們三嬸,加上那些個外面花了重金請進來的嬤嬤,不說笑姐兒像歡姐兒在太后身邊學的那般妥帖,那也是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哪個名門嫡女會做這檔子私相授受的下賤勾當;莫不是在你們心中原來就小瞧了咱們鄧家閨女;還是說你家兒子有意誣陷!”鄧起怒吼著,虎嘯的嗓門震得大殿嗡嗡作響,眾人聞聽紛紛對耶律家的女兒露出鄙夷之色,好歹是皇后的侄女,竟然做出如此齷齪之事,真是難登大雅之堂。
齊太守嚇得一身冷汗,心里把那個混蛋兒子罵了千遍萬遍;但是到了現在只能一口咬定:“鄧二將軍,下官并沒有此意,可那荷包是耶律小姐遞過來的,我那蠢兒子自是當真!”
“那這么說,私相授受的其實應該是耶律家的小姐才是……皇上,請給咱們鄧家的笑姐兒正名,不然這不清不白的事情扣在她一個未出閣的閨女頭上,你讓她以后怎么做人呢!”鄧明擰著眉頭嘆口氣說道。
鄧三將軍這一招借刀殺人確實高明,既直接把自家侄女摘清,又把私相授受的罪名扣在耶律家頭上,只怕到了現在,耶律家實在是再難摘清了。
成武帝瞧著鄧淮,有些心虛;抬頭說道:“來人,摘了齊太守的頂戴,以后永不錄用;他兒子,轟出太學,如此寡廉鮮恥之人,也不用參加什么科舉了……”。齊太守癱軟在地,完了,都完了;他的仕途,他兒子的一切……都是耶律家那個賤女人害的……
“傳朕旨意,鄧大將軍嫡長女出淤泥而不染,實為女子表率,朕封她為‘清荷縣主’!”說完瞧著鄧淮,就見他感激涕零,這才滿意的點頭。鄧氏三兄弟哪里滿意,不過就是做做面子上的事情而已。
成武帝避重就輕的想要袒護妻弟和自家女兒,卻是惹得剛正不阿的裴元紹不高興,大喊一聲:“萬歲……這件事齊太守家公子只是從犯,主犯卻是耶律小姐和九公主……請陛下明察!”
成武帝氣得直瞪眼,卻也無奈;他確實恨極了裴元紹的性格,奈何他也正是這一點讓自己倍加欣賞。低著頭咬牙切齒的說道:“裴大人所言甚是,朕差點忘了……既然如此,耶律夫人管教不當,撤回從三品誥命夫人封號;耶律秀娜從此再不得進太學學習……;九公主,九公主就交給皇后娘娘處置吧!”
“謝主隆恩!”眼見著裴元紹還是不滿意,鄧明倒是搶先一步叩謝了皇恩,都知道這老御史是為了他們家,可是那畢竟是皇后娘家,還是不要再繼續惹火皇上了……。裴元紹側目瞧著鄧明,就見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不可再繼續的意思。當了一輩子的官,裴元紹哪里會不知道其中的原有,也只好作罷!
退了朝,連龍袍都未褪下,直接沖進了坤寧宮,卻瞧見九公主正躺在皇后懷中,虛弱的說道:“父皇,媛兒……。”
“這怎么回事?”自己還未興師問罪,這丫頭就自己倒了?
“555……陛下,昨日鄧大將軍府上那兩個丫頭把九兒給推到了,這不,傷到了腳踝,現在都行動不便了……”皇后耶律襄掩面低泣,要是換做旁日,成武帝可能還會相信,都今日,確實不大相信的。
“你說鄧家那兩位小姐推了你?”
“5555……”慕修媛低泣著,我見猶憐;“父皇,昨兒是女兒魯莽,抽了二小姐一鞭子,可是……可是她們姐妹二人卻合伙將女兒推到,害得女兒扭到了腳……。”
“皇上,九兒是公主,傷了皇家鳳體,那簡直就是罪該萬死;皇上,你可不能因為太后娘娘袒護,就輕易放過鄧家那丫頭……。”
“住口,一口一個丫頭,你是一國的皇后,威儀何在?”成武帝對著耶律襄早已心生厭倦;當年之所以娶她為妃,一則是她身后的耶律家勢力,二則是她年輕時實在是貌美如花;可娶過來才發現,除了貌美以外,耶律襄實在是難登大雅之堂;不知耶律家究竟怎么教育女兒的,怎么嫡女都是如此粗劣不堪,一個耶律襄還不夠;今天又來了個耶律秀娜……
耶律襄撇撇嘴,沒再繼續說下去,可眼中卻竄出兩撮不被人發現的小火苗。成武帝回頭說道:“小喜子,去慈儀宮,把鄧二小姐請過來!”喜公公退了下去,不大一會兒工夫,就見慈儀宮的宋嬤嬤跟在后面進了坤寧宮,對著成武帝說道:“回陛下,太后娘娘讓奴婢回您,鄧二小姐那倔孩子,昨兒個接二連三的受了驚嚇,又是被人抽打又是被人逼著吃臟污,晚上回宮還因為頂撞了九公主被太后娘娘罰到佛堂跪了一夜,本想著今天給她請假,誰知道那孩子硬是挺著身子又去了太學上課去了,現在還未歸呢!”
成武帝一聽母后都已經責罰過了,他還有什么好說的,一想起今日早朝上那群人說的昨日令人發指之事,就恨不得給自己的公主兩個耳光子,頭發長見識短,要是這次真惹惱了鄧家那三只虎,后果不堪設想。
“有勞宋嬤嬤了,回吧!”成武帝點頭,宋嬤嬤卻未走;低下頭對著他說道:“太后娘娘說了,這后宮的女子更應該嚴加管教,不然會讓人貽笑大方;聽聞昨兒個九公主在太學門口揚了鞭子,那是何等粗魯之事,太后讓皇后娘娘照宮規來……還有,太后說皇后管教無方,失儀,讓皇后自己罰抄女戒女德三遍!”
耶律襄聞聽茫然站起身,那個老不死的,以為她會怕她?“皇后……母后說得對,你就照辦吧!”耶律襄氣得低下頭,狠狠的握住自己的手腕,嬌嬌柔柔的說道:“是,臣妾記下了!”
“555……父皇,兒臣不要,兒臣已經傷了腳,不能動的……。”九公主撒嬌著說道;宋嬤嬤淡然的抬頭,輕聲說道:“哎呦,真是春天了,萬物都復蘇了,瞧瞧,九公主的頭頂上都已經趴了只蟑子了……”
“啊……在哪兒?”九公主已經以最快速度從皇后身上跳起來,雙腳踩在地上,緊張的盯著自己剛剛躺過的軟椅。卻見宋嬤嬤有條不紊的說道:“哎呀,看來老奴這雙眼是越來越不中用了,竟然都看不清蟲兒了……。”說完理了理鬢角的發絲,優雅的對著皇上叩別,回了慈儀宮。
成武帝被眼前一幕激怒,拍著椅背吼道:“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簡直就是丟了朕的臉面!給朕去太后的佛堂罰跪,跪倒明天早上為止!”說完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