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煙歌回了院子,陳大娘抱著千幼蘿歇下了,小孩子醒的早了,睡意便也來的早,
江煙歌叫下人打了一大木桶的水準備好好泡澡,若是在長華宮,她這會兒都在隱居的浴池里泡澡了,心內想著,著實不如在偌大的池子里泡的舒服,江煙歌對這些倒是講究極了。
但終歸是沒辦法,長華宮府邸占地面積大,修多少浴池都夠,可江府不同,江府終是不如長華宮的一半財大氣粗,一小半都比不上,也不知那段王爺靠著每月的俸祿是怎么肆意揮霍的,江煙歌嘆了口氣,脫了鞋,赤足踏進了木桶。
木桶里放了好些玫瑰花瓣,熱氣熏著,轉眼屋內就煙霧繚繞,朦朦朧朧。
“嘖,一進來就一片活色生香的景象。”一聲戲謔的聲音帶著蠱惑傳了開來。
江煙歌還沒來得及反應,腰上的南陽玉佩就已經出現在面前,江煙歌不露痕跡的朝水里縮了縮,水面上全是花瓣,江煙歌縮著只露出了眼。
“怎么,想憋死自己?”段殊玦雖說是個冷面王爺,卻到底是風流極了,眼下一句話就叫江煙歌羞紅了臉,聲音里都是慵懶蠱惑。
江煙歌黑發繞脖,三千青絲落在水面上,肌膚勝雪,白凈細膩,夜晚屋里的蠟燭也未點,借著月光格外妖冶。
江煙歌許是嗆了兩口水,將嘴露出了水面,既是上一世嫁與段殊玦也從來沒有“坦誠相待”過,眼下段殊玦還一副看戲般的姿態,更是叫人尷尬。
江煙歌佯怒,段殊玦勾著唇已經背過了身子,他是有分寸的。
半晌。
“江煙歌?”段殊玦背著江煙歌,輕輕喊了一聲。
江煙歌沒有理他,仍是不敢出水,悄悄的泡著,她知道段殊玦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便繼續自在的泡著,水可不能浪費。
段殊玦見江煙歌不回話,仍是自顧自的說著,“我總覺得和你好像認識——江丫頭,你有這種感覺么?”
從江煙歌出現在他面前的第一天,他的這種感覺的便日益增長,如同過著的日子一般,只增不減。
他又道:“好像,一個故人——終于見面了。”
沒有回應,他又笑了一下,嘲諷般,“興許是本王自己的錯覺吧。”
終是輕聲嘆了口氣。
江煙歌靜靜的聽著,慢慢的低下了頭,一陣苦澀涌上心頭,嘴里都是發麻。怎么會是錯覺,日夜祈禱只為見你一面,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
兩生兩世不過是為了伴你左右,再不分離。
“江煙歌,你還沒洗好么?”段殊玦背對著江煙歌站了許久,忽然問到。
江煙歌趴在木桶沿邊,眼睛微瞇,困意已經席卷了整個人,忽然想起來,沒有拿衣服!
“段殊玦……你能——替我——拿件衣服嗎?”
段殊玦的身后傳出一道斷斷續續的聲音,支支吾吾。
段殊玦轉過身子,挑著眉“憑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下人。”
逗江煙歌已經是他的人生一大樂趣,平日里板著臉太累了,只有江煙歌會叫他覺得自己還是十六歲的年紀,不用爭些什么,也不用端著段王爺的架子,而此刻的他只是段殊玦。
“你!”江煙歌指著段殊玦,心內想著,不行,段殊玦這人軟硬不吃,那還不如裝可憐,嘴一撇,“小玦玦——”
“……”
“本王拿,你別這樣同我說話——”段殊玦咬著牙,抖了一下。
女人真可怕。
不是女人可怕,是江煙歌可怕,平日里整日板著臉,端著一副老派的樣子,撒起嬌來和段殊玦沖噬羽笑沒什么區別。
“在哪兒?”段殊玦摸到了衣柜邊,伸手拉開了柜門,沒好氣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你找個衣服遞給我就好,”江煙歌伸手指著柜子,她也不知道衣柜里有哪些衣服。
“……”
“哦,那你別急,我那柜子里應該是有件白色的裙子吧,你翻翻——”江煙歌其實自己也不甚清楚。
“——沒有”段殊玦輕輕扣上柜門,嫌麻煩般直接解了自己的衣服。
畢竟那衣柜乍一看是整齊,若一翻覆,免不了露出肚兜和褻衣,到那時更是尷尬,段殊玦也省得麻煩,索性不翻了。
“你脫衣服做什么?”江煙歌縮著脖子指著段殊玦,面上一紅。
“吃你——”段殊玦輕輕吐出兩個字,足以醉人,無盡風流。
待走到了江煙歌面前,他將袍子一掀就扔向了江煙歌,人已經背過了身去。
“整日不知道想什么,自己裹上,我抱你去床榻,免得浸濕了鞋子。”奈何這句話到底是太容易引起曖昧,一說完,段殊玦不自覺的干咳了幾聲。他向來覺得自己雖不是多么紳士有度的人,可好賴也不是那種輕薄之人,可偏是對上江煙歌就一副登徒浪子的做派,總會想逗弄一番。
這是什么病?有解么?
江煙歌也不拒絕,上一輩子抱過拎過還少?
便在段殊玦身后出了浴,悄悄裹上了他那寬袍,伸手戳了戳段殊玦,她本來就不是那種死守規矩的人,再說上一世和他本就是夫妻,有何可懼?
段殊玦轉過身子,伸手就勾過赤足踏在墊子上的江煙歌,攬上腰,芊芊細腰,盈盈一握,一把就撈進了懷中。
一步一步,像是抱著一件珍品,貴重極了的輕柔,步子也沉穩許多。
他踏上了床頭板,將江煙歌送上了床,江煙歌往里挪了挪,伸手就勾過被子,面色潮紅。
“怎么?平日里盛氣凌人的江家大小姐也會臉紅,我還以為你就是個男兒身呢,否則怎叫說話做事都那般噎人?”段殊玦看著將頭都縮進被子里的江煙歌調笑道,喉結卻是微動,身下一緊,不著痕跡的握緊了手掌。
“呸,我若是男兒你便是女兒,否則說話做事怎么都會那么氣人?”江煙歌反口就駁到,完全沒有感覺到面前人面上不知何時已經微紅的臉。
“哧——”段殊玦又是一陣笑,“你莫不是要留我過夜?”
江煙歌知道段殊玦的意思,便也存心戲弄到:“難不成段王爺一件衣裳也要要回?長華宮的段王爺這么小氣么?”
隨即添了一句:“段王爺還有一件玄色大氅也在我這,不如段王爺雄赳赳氣昂昂的將那件玄色大氅披回去吧,反正飛的那樣快。”
“可真是白抱你了。”段殊玦抬腿就坐上了江煙歌的床邊,“那本王就不走了,不如雄赳赳氣昂昂的躺這床上,剛好本王也疲乏了。”
隨即就斜倚上了床,躺在江煙歌的旁邊,一臉壞笑。
嘖,段王爺不要臉氣起來可真是好不要臉。
“段殊玦……”江煙歌從被窩里將頭伸了出去,瞪著眼對著段殊玦怒目嗔視。
“噓——”段殊玦閉著眼睛,將食指豎起,按到自己唇上,隨即側過了身,假意昧了起來。
“呸,不要臉的登徒子,”江煙歌輕身罵到,語氣卻沒有一絲怒意。
“嗯?登徒子,我還什么都沒做呢。”段殊玦一個翻身,江煙歌就已經被壓倒了身下,他瞇起眼睛,嘴唇就已經輕輕壓上了江煙歌的眉心,酥酥麻麻。
“小丫頭,現在才叫登徒子——。”
待江煙歌還未反應過來,他已從屏風上取了玄色大氅,借著月色踏出了門,身后是一陣爽朗的笑,月色皎潔迷人,屋內臉紅心跳。
“混蛋,”床上的江煙歌面色漲紅,心內撲通撲通的跳著,仿佛要隨時跳出了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