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煙歌被丫頭攙著從屋里擁著跨了門檻,江景鴻不喜坐馬車便騎了匹棗紅色的駿馬在最前頭,精神抖擻。
江煙歌一人一輛馬車,樂得自在,那萬姨娘和江棉芷過了許久才被下人攙著送了出來,鼻青臉腫,面上掛彩,萬姨娘額上纏著許些紗布,眼角青紫,再看那江棉芷,直接嘴邊掛著一張薄紗,擋住了嘴,不看便知是昨日傷的重了。她今日不顧傷就出了府,盛裝出席,可是再怎么精細打扮也不過都是徒然,隱約的腫脹青紫從嘴邊掛著的薄紗中透了出來,嬌俏已然少了半分。
兩人一見江煙歌掀著馬車簾子正準備上馬車,都不自覺得往后縮了縮,一臉驚恐。
江煙歌看都未看,掀著簾子就坐上了馬車內。
江棉芷和萬姨娘的馬車緊隨其后,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去了宮里。
到了宮門外,守門的兩排侍衛一見是江景鴻,攔都未攔,躬身行了禮,馬車就隨著領頭的江景鴻直直的進了皇宮。
江煙歌坐在馬車內用手勾開了簾子,隨著馬車的移動,看了看車簾外的景象。
果真是耳聞不如一見,這宮里的奢侈是極盡所能:
金黃色的琉璃瓦鋪頂,高大的盤龍金桂矗立,紫柱金梁,金頂紅門,一層層的秦磚漢瓦,好不奢華微靡。
建高門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一眼看過去,琉璃瓦的重檐屋頂,飛檐上盤著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一眼望不到頭的高臺綿延至千里,漢白玉臺基一階一階直至云霄,端莊肅穆,叫人油然而生的莊嚴之感。
江煙歌將頭往外伸了伸,轉向正前方,那一頭的太極宮巍然屹立,同臺基綿延兩旁,立雙臺于左右兮,有玉龍與金鳳。那華麗的樓閣被未央池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凈,湛藍的天空下,更顯透徹。
上一世嫁給段殊玦時,因著段殊玦沒有住在宮中,故當時的婚轎只是繞著宮里走了半夜,蓋著喜帕的江煙歌從來沒有仔細見過這皇宮。
江煙歌放下了簾子,隨即閉目養神。
只片刻,就有著宮人喊著:中軍大將軍,到。
江煙歌被三五專門迎接侍奉的女婢簇擁送上了漢白玉臺基,江景鴻在前面走著,端莊嚴肅,江煙歌便緊隨其后。
再后面就是江棉芷和萬姨娘瑟縮著,一副左顧右盼的樣子,同江煙歌瞬時拉開了差距,少些也正往太極宮前去的夫人女眷在一旁悄聲指點,萬姨娘好似聽見,狠狠瞪了一眼身后,隨即拉著江棉芷想趕超江煙歌一般。
“你瞧,那真是中軍大將軍的姨娘么?”
“誰知道呢,許是奶娘或者嬤嬤?”
“哈哈哈,你們可別逗趣,不過久聞將軍府中有位傾城貌的小姐,如今一見,可當真是個可人兒了呢!”
“可不就是那端莊的大小姐么!你們別說,還真真有將軍夫人以前在時的姿色呢。”
一行人你一言我一語便議論開了,江煙歌也只當聽不見,目不斜視。
終于走上了了太極宮,只見那大殿的門頂掛著一塊匾,四周鑲金,赫然寫著“太極宮”,遒勁有力的大字,氣勢恢宏。
“娘,你瞧這宮中,真是好看極了。”江棉芷挽著裙腳,忍不住說道。
萬姨娘許是還記著方才幾個夫人說的話,心內煩躁,便說道:“行了行了,你進去莫要再左看右看,丟人現眼。”
江棉芷一聽,心內不悅:“娘,您這什么話呢,怎么還叫我丟人現眼?”
“講夠了沒?進大殿還這么些話么?”江景鴻回首,低聲斥道。
江棉芷癟癟嘴,翻了個白眼便也就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