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仰哥哥……”寧玉雅眼中的淚水越流越多,朱唇依舊呢喃著對鄭克藩親昵的稱呼。
“子仰哥哥,你在騙玉雅是不是,你對玉雅那么好,怎么可能是在利用玉雅呢?”
鄭克藩笑得沒心沒肺,一雙細長的桃花眼里似乎是含著水汪汪的情意,可說出來的話卻又那么絕情:“傻玉雅啊,正因為要利用你,所以才對你比旁人要好些的,不是嗎?”
“利用我?我有什么可利用的嗎?”寧玉雅失魂落魄,纖細的背影幾乎都要隱沒在黑夜里。這份在她心里藏了多年的情誼,到頭來就只是這人的一場利用嗎?
這世間從沒有無緣無故的愛,鄭克藩與寧玉雅亦是如此。細數(shù)她和鄭克藩之間的緣分,還要從八年前開始算起。
八年前,蒹葭宮。
“打他,打他,小偷?!?/p>
“對,打死他,他就是個不要臉的小偷!”
“呸,還皇子呢,在本少爺面前連條狗都不如,還有膽子去偷本少爺?shù)臇|西,挺有膽的嘛?!睘槭椎暮⒆哟┲\衣華服,掄著一塊成色極好的碧玉。
“住手!”被打得縮成一團的鄭克藩聽到這一聲清喝,就再也忍不住地暈了過去。
“喲,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玉雅郡主啊。”司馬南瑞嗤笑一聲,并不將來人放在眼里。
“司馬南瑞,你可知在宮中打斗是何罪名?毆打皇子又是何罪名?”時年七歲的寧玉雅已經(jīng)讀熟了不少書本,比起同齡的人都聰慧了好多??粗矍斑@一片狼藉,她并沒有魯莽地上前制止,而是一連問了兩個問題。
盡管司馬南瑞還是不放在心上,可動手的人到底是停下了。
“寧玉雅,你少管老子的事。這宮里誰不知道胡貴人不得圣心,區(qū)區(qū)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算得了什么,比得上我們肅王府嗎?”
“哦,朕倒是不知朕的皇兒比不上肅王府?!?/p>
皇上一來,立馬把某些人嚇懵了。其實皇上能來這里,也是因為寧玉雅的通風(fēng)報信。寧玉雅看見這幾個人動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讓人將皇上往這邊引了。同皇上一同來的,還有剛剛?cè)チ耸珏鷮m里的劉太醫(yī)。
“劉太醫(yī),你先去幫二皇子看看他傷得嚴(yán)重不嚴(yán)重?”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鄭克藩,鄭元傭難得的涌現(xiàn)出一股愧疚,心里也不是個滋味。
“是,皇上?!钡昧嗣畹奶t(yī)屁顛屁顛地往鄭克藩身邊趕去,好像后面有什么摧他一樣。
“皇帝舅舅,他們欺負二表哥,你可得為二表哥報仇!”寧玉雅握著小拳頭,粉嫩嫩的小臉鼓成了包子,一心要為鄭克藩打抱不平。
“玉雅,來。你和舅舅說說這是怎么回事?”鄭元傭看著司馬南瑞和已經(jīng)昏迷不醒的二兒子
“皇帝舅舅,司馬南瑞他們實在是太過分了。明明是他搶了二表哥的玉佩,他還冤枉是二表哥偷他的玉佩,都已經(jīng)把二表哥打暈了。皇帝舅舅你一定要好好教訓(xùn)他一頓?!?/p>
“好,這事皇帝舅舅肯定會管。”鄭元傭承諾道。
后續(xù)到底是怎么處理的,寧玉雅已經(jīng)記不清了。她記得她說完這些后就陪著鄭克藩和太醫(yī)一起離開了。而一年多以后,這世上,這大晉再也沒有了肅王府。
那一次,鄭克藩在寧玉雅的注視下醒來。醒來的第一句話,鄭克藩說得疏離而淡泊:“多謝玉雅郡主救命之恩,藩沒齒難忘。若日后有機會,必定銜環(huán)結(jié)草以報?!?/p>
寧玉雅不好意思地捂著臉,“哎呀,二表哥你干嘛這樣說。其實玉雅也沒有幫到多少啊,”寧玉雅想了想,又挺了挺身子,拍了拍胸脯,一本正經(jīng)地保證說:“二表哥你放心,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p>
年幼時的有些諾言,總是許得輕飄飄的在別人耳中,落得重重的在自己心上。
自那以后,不知是不是寧國公府的支持,鄭克藩也漸漸有了能與鄭克敏比肩的朝中勢力。
時間再往后推,四年前。
寧玉雅帶著蒲葉,和幾個護衛(wèi)去南安寺為家中祈福。路過留月湖的時候心血來潮想多玩會兒。
隨著時間的推移,湖邊和山上越來越多,日頭也越來越熾熱。
寧玉雅抬頭看了一下天色,“我們回馬車上坐坐吧?!?/p>
天氣有些熱,寧玉雅擔(dān)心再這樣烤下去,恐怕會中暑。
蒲葉早就在日頭越來越猛的時候,就想勸寧玉雅回馬車上等,免得曬傷了皮膚,現(xiàn)在寧玉雅自個提議回馬車上等,有什么不答應(yīng)的呢。
寧玉雅信步閑庭一般邊抬頭看向山上,一邊慢慢走著,突然地,她覺得眼前有點朦朧,腳步也變得輕飄飄,人像走在棉花當(dāng)中,用不了勁。
寧玉雅暗道一聲不好,她伸手隨便一抓,也不知道抓的是不是蒲葉,她只來得及說了一句,“我好暈?!本碗p腳一軟,人往地面栽倒下去。
被她抓住的蒲葉差點就要栽倒,她身子一矮,雙膝一曲半蹲下去的把昏倒的寧玉雅接住,嘴里驚呼,“小姐,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快醒啊。”
蒲葉被嚇得臉色驟變,急匆匆的蹲下,幫忙扶住寧玉雅,急的聲音也微微顫抖。
“小姐,小姐,你怎么樣?有沒有好點?快來人,趕馬車過來?!逼讶~喚了兩聲,看到寧玉雅面色蒼白,沒有半點反應(yīng)立即抬頭往馬車方向大聲叫道。
蒲葉的驚呼把在一旁修整的護衛(wèi)等人也吸引了過來,他們對視一眼,一個回頭幫忙趕馬車過來。一個飛快的奔向馬匹,一躍而上,拉緊韁繩,就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寧國公府方向奔去,看樣子是打算回家請?zhí)t(yī)。
這時候,剛走了幾步的馬車迎面撞上了準(zhǔn)備出京去楚地的鄭克藩。
鄭克藩也不客氣,一點也不顧及身份的問題,立即跳上馬車,飛快的往寧玉雅的嘴里塞了一顆黑色的藥丸。
蒲葉很機靈的倒了一杯溫水過來,和鄭克藩一同扶起寧玉雅,喂她喝了半盞。
“蒲葉,扶你家郡主盤膝坐好,我?guī)退\功加快藥效,快點?!痹谄讶~她們喂了寧玉雅半盞溫水之后,鄭克藩很沉著的吩咐,臉色如常,沒有因為寧玉雅昏迷而慌張。
鄭克藩的沉著讓蒲葉無來由的冷靜了下來,她有條不紊的扶寧玉雅盤膝坐好,讓鄭克藩坐在寧玉雅的身后,雙手放在她的后背,為她運功,讓那藥丸的藥效更容易發(fā)揮。
鄭克藩運功了一會,看到寧玉雅的臉色恢復(fù)很多,他才收手,這時馬車也回到寧國公府。
寧玉雅由蒲葉送回主院,鄭克藩則轉(zhuǎn)身毫不留戀地離開。――――――――――――――――――――――寧玉雅和鄭克藩的往事:美女救英雄+英雄救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