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克淵很清楚,她對齊宸雪和周毓婷并不是一樣的感覺,在面對齊宸雪時他并沒有那種對著心愛之人的緊張。
鄭克淵抱著齊宸雪,直接闖入花疏影的房間,夜色漸濃,剛睡著沒多久的花疏影突然之間就被驚醒,脖子上突然架了一把冰冷的劍,花疏影被嚇了一跳,但倒底沒做出什么有失臉面的舉動。
“堂堂疏影宮宮主,就這么點(diǎn)膽子?”鄭克淵收回劍,冷冷嘲諷了一句。
花疏影認(rèn)出眼前人,也松了口氣,拱手一禮道:“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臨江王殿下,失敬失敬。”說著失敬,神態(tài)卻依舊無半點(diǎn)恭敬之意。
“不知臨江王殿下有何貴干?”反應(yīng)過來的花疏影看向鄭克淵,被稱為神醫(yī)的花疏影對血腥味自然是極其的敏感,哪怕沒看到某人一身的血,但這么久了他要沒聞到那股子血腥味就白擔(dān)神醫(yī)之名這么久了。
“難道殿下受傷了?這世上能傷到殿下的人可不多。”花疏影說著,一點(diǎn)也不著急。
“是溫陽郡主。”
“齊宸雪?”花疏影從床上滾了下來,“自從她把我扔到這山腳下就再沒來過,不過按日子算她不是早就生了嗎,又有什么事了?”
鄭克淵小心地將齊宸雪放在床上:“溫陽郡主受傷了,我把她交給你,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疏影宮上下陪葬。”
“什么,你說這人是齊宸雪?怎么可能?就齊宸雪那禍害什么人膽敢傷她呀?”花疏影飛快地沖到床邊,室內(nèi)太黑,他根本看不出床上的人是誰。倒是已經(jīng)哭睡過去的齊君瑞被花疏影這咋咋呼呼的一吼又吵醒了。
花疏影連忙轉(zhuǎn)身去點(diǎn)燈,室內(nèi)陡然一亮,躺在隔壁的李錦笙迷迷糊糊地過來問道:“花疏影,出什么事了?你沒事吧!”
花疏影轉(zhuǎn)頭,對外喊了一句:“小笙兒,我沒事,倒是你們家小姐受傷了。你快去準(zhǔn)備熱水、干凈的白布,還有拿我的藥箱來,對了,多提幾盞燈再過來。”
“什么!小姐受傷了?”李錦笙著急地闖進(jìn)來,就看見齊宸雪躺在床上,鄭克淵站在一旁。
“怎么,這么擔(dān)心?”花疏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含了水的眼眸讓李錦笙又紅了臉。
“花疏影!”鄭克淵忍不住又催了一遍。
“沒事,就是人累暈了,睡一會就醒了。”燈光下,花疏影一看齊宸雪的臉色就知道她沒出什么事,轉(zhuǎn)而抱過齊君瑞逗他笑。唉,這么乖的孩子怎么就是齊宸雪生的呢。
另一邊,楚幻云晝夜不停地策馬奔騰,已經(jīng)趕上了先前派出去的離云一行人,跑死了幾匹馬后,終于趕到了落月宮。
落月宮已經(jīng)沒有一點(diǎn)人氣。
“雪兒……”楚幻云已盡力克制自己,可身子依舊忍不住顫抖,他害怕,害怕齊宸雪和齊君瑞也躺在這里,害怕這些殘肢會有他們的一份。
“主子,您先別擔(dān)心,這些尸體都不是咱們落月宮的。”離云的臉煞白煞白的,哪怕是見怪了血腥場面,看到這些刺客的慘狀,還是忍不住惡心。
從他們那扭曲、猙獰的面容上,可以想象得出,他們死前受了多大的折磨。
“下手的人太狠了。”殺人不過是頭地點(diǎn),可這些人生前卻是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們活該。”楚幻云并不認(rèn)為齊宸雪下手太狠,換作他,他會比齊宸雪狠一百倍。
“離云,找,派人去找雪兒的下落,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此時的楚幻云,褪掉往日溫和近人的假象,整個人就如同一把的染血的寶劍,鋒芒畢露,威嚴(yán)凌厲透著肅殺的蕭涼。
雪兒不在這里,只能說明她沒有死,并不說明她安全了,也許她被人帶走了,萬一帶走她的人是敵人,那怎么辦?
“好,屬下這就派人去找,一定會把主母找出來。”離云領(lǐng)命道。
楚幻云應(yīng)了一聲:“這里就交給你了,我先回京都。”
他容忍曲秉承活著,是看在已經(jīng)過世的母親的面子上,既然如今他挑釁到他頭上,手已經(jīng)伸到齊宸雪身上,那就別怪他不客氣剁了他。
他楚幻云,從來不是什么寬厚純善優(yōu)柔寡斷的人,更不是被人欺了不會反手的人,今晚這件事,他絕不會就此罷手,他要對方付出百倍、甚至千倍的代價。
“主子?”楚幻云有多在乎齊宸雪他們這些屬下都能看得到。楚幻云這會子說要回京都肯定不是為了京都的榮華富貴,離云擔(dān)心楚幻云回到京都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
楚幻云璨然一笑,平時他這一笑是風(fēng)華無雙、氣質(zhì)高潔,如同謫仙能撫平人心中的憂傷,可此刻,這一笑卻如同魔頭臨世,讓人離云遍體生寒。
“主子,您千萬不能亂來,主母不一定會有事。”離云這話,連自己都不信,如果齊宸雪沒事,怎么會連影子都找不到了,一點(diǎn)信息也沒有留下。
黑長微卷的睫毛輕顫,跳躍的火光照在楚幻云的臉上,忽明忽暗:“離云,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去京都暫管朝政而已。鄭元傭已死,那邊還有其他的事要我去處理。”
“離云,我手中的權(quán)利也就越大,我背負(fù)的責(zé)任也越大。我已經(jīng)走上這條路了,除了越爬越高外我別無選擇,擋我者,殺、無、赦!哪怕我有多在乎她,現(xiàn)在也不能徹底丟下京都那些爛攤子,否則就是雪兒也會看不起我的。”
“離云明白。一天找不到主母,離云就一天不會京都。”離云暗嘆了口氣,楚幻云說得冠冕堂皇,可他們都覺得主子是因?yàn)橹髂覆抛龀鲞@樣的決定,連那隱藏的身世之謎也不過是個借口罷了。
楚幻云從來不是一個很重視家族的人,他的溫柔從來不會用在除了齊宸雪之外的人身上。
“離云,這里就交給你了,無論如何都要的找回雪兒和小公子,不惜任何代價,都要確保她們安全。”
不見到齊宸雪他無法心安,他甚至想要任性地留下來,和離云一起尋找齊宸雪的下落,可他更清楚,他留在這里幫上忙,與其把時間耗在這里,不如回去折騰曲秉承給齊宸雪出氣。
連著趕了幾天的路,各種情緒積在他心頭一下子爆發(fā)出來,讓楚幻云不由得晃了一下。
“主子!”離云在一旁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