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吵什么!仗還沒打就失了和氣想讓大晉人看笑話不成?”大將軍沙旋怒目而視,瞪得在場的人紛紛息了聲。
“大將軍,我們……”軍師話還沒說完就被沙旋打斷了,“既然如此我們就在這里多待幾日,等太子來了再打。”
“等太子?大將軍莫不是老了,不中用了?”一個看起來和沙旋年紀差不多的將領打量著沙旋,說出的話一點兒也不尊敬:“太子這些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過看他那樣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怎么和我們這些人相比,只怕到時候我們還得分心護著他。”
“羅將軍,這話你大可等回大宮之后向皇上說,畢竟這命令也是皇上下的。”
羅將軍頓時啞口無言冷哼了一聲。
豐原從大宮回到府中后就派人查寧玉雅的消息,聽命的侍從曖.昧的目光落在豐原身上:“太子爺,您和玉妃娘娘該不會……”
豐原伸手敲了下侍從的腦袋,冷著臉道:“再胡說八道就滾下去。”
侍從委屈地撇了撇嘴,他這不是關心主子嘛。要是太子和玉妃娘娘真有么也沒事,大不了等日后登基納了她就是,這種事在西胡也不是沒有過。
看著眼前這人不靠譜的模樣,豐原叫了另一個人去把這事辦了,他草草地收拾了一番之后就帶著心腹和一隊人馬匆匆趕回了聿谷關。
留在聿谷關的鄭克漸漸發現,這一日西胡大軍一反前些天的悠閑淡然,變得斗志昂揚起來。天還沒亮就已經開始攻城了,而且隨著天色漸亮攻勢越來越猛烈。
到了中午的時候,聿谷關城內里還剩下的守軍早已經精疲力盡。城門在叛軍源源不斷的撞擊下也開始搖搖欲墜。
“殿下,守不住了,你先走吧!”裴元拖著一身的血痕和疲憊站到鄭克淵面前,“臣自知有負太祖所托,死后無顏面對太祖。只是臣還是希望殿下能帶臣唯一的兒子一起離開。”
“走?”鄭克淵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才開口道:“裴將軍以為現在能走到哪里去?城外可是十幾萬大軍呢。”
“正因為敵人多他們才會更疏于防范,殿下帶來的那群人實力不容小覷,只要出了城一定能有機會殺出去的。”裴元道。
鄭克淵指了指身后的人道:“你問問他們走不走?”
鄭克淵身后站著的是一身肅殺的初一和初二。
裴元肅然道:“殿下的這些親衛本就是先帝為了保護你而存在的,若是丟下城池和守城將士離開,回去了也不會有人多說什么的。”
“可是我們心里不會安寧的。”初一拒絕道:“我們不僅僅是殿下的護衛,也是大晉的戰士,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逃走呢?”
初二笑瞇瞇的看著裴元道:“我是下屬,主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裴元瞪著眼前的人,只覺得眼睛一陣干澀刺痛,咬牙道:“不值得!”讓一座聿谷關埋葬一個未來的皇帝,這樣的代價……
哪怕鄭克淵已經明確表示自己沒有奪位的心思,可在裴元眼中,他就是大晉的皇。
初二拍拍裴元身后裴英的肩膀笑道:“如果聿谷關真的破了,咱們拼死也會護著殿下殺出去的,到時候要能突圍,也是生死有命。現在好好地棄城而逃算怎么回事兒?那還不如早幾天就棄城算了,還不用死那么多的人了?”
裴英愣了愣,一巴掌揮開初二的手轉身而去,“隨便你們!”
初二聳聳肩,無奈的對身后初一道:“他好像害羞了?”初一無奈的拍拍腦子這兒是不是抽風的初二:“別做夢了,現在還是戰場呢。你以為遇見一個人就能和落月宮山下那個花疏影和李錦笙一樣。”
眼看著城門在沉重的撞擊聲中開始破裂,鄭克淵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這聿谷關到底還是撐不到援軍趕到了,“初一,準備!”
“是!”初一一聲令下,城樓上就有無數箭矢被拉成圓月的弓射了出去。可讓城樓上眾人傻眼的是那些被箭射中的人只有極少數倒下了,大部分人根本是紋絲不動。
鄭克淵站在城墻上看著這一幕,立刻反應過來驚呼道:“不好,有詐!快停下。”
城墻上的人瞬間停止了動作,而城下的人也是一動不動。
“初一,下去帶一個人上來,我倒要看看這些是什么東西。”鄭克淵說完,初一就迅速帶來了一團……干草。
“殿下,不知道對方那邊有什么人,居然想出了這樣的招數,把盔甲給這些草人穿上了讓他們站在那,把我們剩下的那些箭都快要騙光了。”
“那個人是誰?”觀戰的裴元突然發現有一大批人馬靠近,伸手指著西胡大軍中一個顯得有些單薄的白衣身影問道。其實他也是這么一問,根本不指望身邊有誰能清楚地回答上來。
鄭克淵順著裴元所指抬眼望去,只見那少年與所有的西胡騎兵一樣的赤色勁裝不同,穿著一身白衫,單純地坐在那里就像是鄰家無害的小綿羊一樣。如果西胡騎兵的動作是矯健凌厲的話,他的一舉一動就在大軍中顯得非常的無辜而單純。根本看不出來任何血腥,但是單憑他不動聲色地坐在那里的舉動,就讓人知道他也是不簡單的。鄭克淵如遭雷擊!那個身影,他是不會記錯的。
“那是……”原本就住在聿谷關眾人默然無語,誰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因為除了身形矮小一些,穿的衣服和旁人不同些,就好像他和別的西胡騎兵并沒有任何明顯的差別。
初一見主子這般失態,也盯著亂軍中那淡漠的身影,他雖然比不上主子但也不會看不起遠處那人是誰,黝黑的眼睛漸漸地瞇了起來,那個身影讓他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許久,終于咬牙切齒的吐出了一個名字,“豐原!”
旁邊的初二一愣,飛快的看向那亂軍中的人,驚道:“初一哥,你說,你說說那是豐原豐神醫?!”
初一根本不理會他的問話,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枉他和主子這么多年的交情,居然敢背叛主子,看我不趴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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