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么多花哨,就簡簡單單的一大鍋肉湯,做法和刑天做的也是一樣。葉秋只是采了幾株年份不強的靈藥,配置了一壺藥酒加了進去。蠻獸那股獨特的腥臭味,就消失在肉香中。
“味道不錯,以后做飯這事就是你的了!”聞著誘人的肉香味,刑天忍不住盛了一大碗。
大塊肉,大碗酒,酒也不知是何酒,烈的很,喝進腹中,像是一團火在燒,驅寒又痛快的很。
修為未到文師境,是不能辟谷的。修為越高,吃的也就越多,這是需要在食物中,攝取身體所需要的能量。這也是為什么,普通家庭攢錢那么困難。一年到頭所賺的錢,大多耗費在食物上。
葉秋來到這里后,飯量長了好幾倍。一大鍋肉湯,足有四五十斤,不大會就吃了個差不多。
“少吃點,你現在吃多了沒用!”
越來越少的肉湯,讓刑天不由皺眉,開口說了句讓葉秋摸不到頭腦的話。不過不用急,一會兒,葉秋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去把洗澡的大木桶搬來。”
吃飽喝足,刑天懶洋洋的靠在一塊大木頭上,對著剛刷完鍋碗的葉秋吩咐道。
“好的。”
雖然不知道是干什么,葉秋下意識的應到。在跟著刑天這些日子,葉秋幾乎每天一個樣子,這種巨大的變化,讓葉秋對刑天十分信服。
木樓里的大木桶半丈粗,高到葉秋胸口,也是用寒煙木制成,有兩百多斤重。也不知是不是特別喜歡,刑天家里,大到木樓,小到一雙筷子,全部都是寒煙木制的。上面雕龍刻鳳,各種精美奇妙的圖案。
“挑些寒潭水,將木桶裝滿。”
葉秋剛將木桶放好,一旁的刑天繼續(xù)吩咐道。這讓葉秋嘴角一抽,心中更是不斷的突突。乖乖,不會是讓我進去洗澡吧!
心中不斷打鼓,可手中動作不停,不大會兒,大木桶已經裝滿了寒潭水。
這時,刑天已經站了起來,在篝火前,用一小鐵鍋開始煮火焰鳥的鮮血塊。滋滋的聲音不斷響起,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飄散開。
火焰鳥是火屬性蠻獸,鮮血里的火元力尤為充足。即使在空氣中,葉秋也能感受到那暴躁的火元力。
“去給我采赤焰草,紫陽花,青陽果……三五載年份都可,隨你喜歡。”
葉秋:“……”
刑天一口氣說出三十幾種靈藥,全都是火屬性靈藥。此時,葉秋差不多猜到,刑天要做什么了。艱難的咽了下口水,轉身去藥園采藥。
他曾聽阿翁說過,煉體最快的方式,莫過于極寒與極熱相互碰撞。只是這種方法,不管對毅力,還是精神,都是一種莫大的考驗。
煉體者往往受不住這種痛苦,從而精神崩潰,變成瘋癲。阿翁之所以,沒用這種方法為葉秋煉體,就是怕年幼的葉秋,承受不住這種痛苦。
加入靈藥,火焰鳥的鮮血是越來越稠,最后刑天又往里面加了三滴火焰鳥的精血,熬出一斤左右像是要燃燒起的赤紅液體。
“趁熱喝了,然后跳進木桶里。”
刑天燦爛一笑,在葉秋眼里卻像是惡魔一樣。
“這不會出事吧!”
接過小鐵鍋,看著里面不斷翻滾的赤紅液體,葉秋莫名心慌起來。
“死不了,你看我不就沒事嗎!”
葉秋先是一愣,隨后毅然喝光了赤紅液體,入口即滲入了體內。葉秋翻身跳入大木桶中。胃里突然一陣翻騰,哇的一聲,將剛吃進肚里的食物吐在木桶外。這時,葉秋才明白刑天那就句“吃多了沒用”是什么意思了。
刺骨的潭水,仿佛通過全身的毛孔往肉里鉆。體內在燃燒,炙熱的火苗無孔不入,從內往外燒。
神識一邊在燃燒,一邊被冰凍,全身的血管寸寸爆裂,又被寸寸冰封。冷熱交替,肉體在崩潰,骨肉在分離。
葉秋死死咬著牙,面目猙獰,臉上七孔流血,雙手抓在木桶邊,十根手指在堅硬的寒煙木上,留出十道深深地指痕。
意識在消散,身體已失去知覺。葉秋仍死死咬牙堅持著,一聲不吭。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我不是廢物,我要變強!我死都不怕,這世間還有什么讓我恐懼的!
正是這股信念讓葉秋堅持下來,不過也到此為止。刑天見葉秋已經神志不清了,從儲物袋里掏出一個,畫滿了各種符文的墨玉瓶。
“神識強大,果然有優(yōu)勢!藥劑是當初我的兩倍,堅持的時間也比我許多。既然這樣,至木靈液就給你來兩滴吧!”
眼中閃過一絲肉痛之色,刑天從玉瓶中倒出兩滴深綠色靈液。一瞬間,潭水變?yōu)榱说G色。順著葉秋破碎的身體滲透進去。
“啊!啊啊!”
難以言喻的痛楚,百倍之前的痛苦。這瞬間爆發(fā)的力量,徹底摧毀了葉秋的精神防線。如果有文師級別的強者在此,可輕易的發(fā)現葉秋的身體在不斷的愈合,又被冰火兩種力量反復撕裂。
葉秋的哀嚎聲越來越小,木桶中的至木靈液也越來越淡,冰火兩種力量也不斷消散。葉秋始終保持著一絲靈智,沒有徹底暈過去。
“我,熬過來了!”
葉秋十分虛弱,聲音也時斷時續(xù)。痛苦過后,便是無邊喜悅。然葉秋剛露出意思喜色,身體的疲憊,促使著葉秋沉沉的睡了過去。
“真是頑強的家伙!既然這樣,我是不是可以將那些在遠古遺跡中得到的殘方,在他身上試一試?”
葉秋的堅韌性讓刑天都十分驚訝,他可沒指望葉秋能熬下整個過程。
這讓刑天不由升起一個念頭,將幾個在遠古遺跡中得到的殘方在葉秋身上實驗一下。反正這家伙神識強悍,承受力遠遠超出常人。
想到這,刑天就忍不住一陣興奮。如果真的能在葉秋身上,還原了一兩種的丹方,已經陷入瓶頸的他,說不定可以再次突破的。
一覺睡到大天亮,睜開眼,全身酸痛,瘙癢,像是有幾千只螞蟻在身上亂爬。一躍而起,咔咔咔,全身響起清脆的骨爆聲。
身體前所未有的輕松,肌肉充滿力量,皮膚也是白里透紅,像是新出生的嬰兒。久違的力量感,讓葉秋生出一種錯覺。
在青丘山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阿翁,沐雪,景式沒有離去,他也沒有變成廢人,大家仍在飛鷹部族,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
嘎吱一聲,屋門被推開了,刑天大步走進來,將葉秋從幻想中拉了出來。
“還在這里愣著干什么!都什么時辰,還不滾去干活!今日挑不完五百桶水,劈不完五十斤柴,我扒了你的皮。”刑天一聲暴喝,嚇得葉秋一哆嗦,趕緊出去干活。
寒風依舊冷冽,大霧始終看不清寒潭對面的身影。一股氣挑了兩百桶水,葉秋突然發(fā)現今日的寒煙林好像沒那么冷了。葉秋笑了,放肆的大笑起來。他有預感,用不了多久,那個天之驕子葉秋,就會回來!
一股勁將剩下的三百桶水挑完,滿頭大汗,喘著粗氣,身體靜詭異的有種燥熱感。在這鬼地方,竟會感到熱,葉秋搖搖頭。也不休息,提起斧頭開始劈柴。
同一把斧頭,葉秋一下竟沒有提起來。這讓他一愣,隨后屏息凝氣,雙手用力,赤金重斧被艱難的抬起。
“差不多有四百斤,咦,這是什么?”
葉秋估了估重量,意外發(fā)現斧頭兩邊有幾道符文。湊近了一看,竟是三道重力符文。流光暗閃,一顆兩寸長的元石鑲嵌在斧背正中。
葉秋曾在阿翁的藏書中見過,這樣的一道符文可增重百斤。三道就是三百斤,加上重斧本身的八十斤重,共是三百八十斤。
“這就想難倒我嗎?白費功夫!”葉秋嘴角一挑,自信的一笑,雙手持斧,開始劈起柴來。
“我的目標可不止五十斤,而是,一百斤!”
…………
春去秋來,轉眼間三年過去了。又是一年的秋天,漫山遍野的金黃落葉,為南蠻十萬大山,增添了三分詩意。
寒煙林依舊,除了更加寒冷外,根本沒感到秋天的腳步。
天變短了,每日到正午,太陽才能驅散寒煙林中的大霧。而每當這個時刻,在寒潭挑水的人,總能看到寒潭對面,一個全身著甲,雙臂伸直,手持兩個大鐵桶的人,在艱難的挪動腳步。
大木桶已經換成了一對,法器級別的精鐵桶。兩個鐵桶上密密麻麻的刻畫著,四十道重力符文。一身法器重甲本身已有千斤重,上面還刻畫著三十道重力符文。
木樓后已經堆成一座寒煙木山,兩尺長,拇指粗,一捆百斤重,整整齊齊摞在一塊。那把赤金重斧,已密密麻麻的刻滿了重力符文。粗略一數,有近一百道。
只是遺憾的是,至今葉秋對力的掌控,遠比不上刑天。木柴雖然劈的幾乎一致,但始終做不到,在木墩上不留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