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的紗帳,棕紅色的方桌,上面放著茶水,散發著淡淡的茶香,窗戶旁邊的墻上掛著山水名畫,不遠處似乎還有一個屏風,上面繡的是…百花齊放?所以…誰能告訴她這是哪里?
天微涼剛睜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房間,從茶水冒著熱氣來看,這房間的主人似乎剛走?她緩緩起身正要把環境觀察的更仔細些,可是…
“嘶!”痛!怎么后腦勺會這么疼?難道有人襲擊她了?等等…好像…
微涼輕輕撫著后腦勺,昏迷之前的記憶似乎也逐漸回到了腦海里,她記得她跟一個書生親上了,然后融雪來了…融雪!臥槽!她死定了!既然融雪都到了,為啥她不在家?!
“姑娘,你醒了?小生想姑娘醒來一定會餓,便要了兩碗面條。”
微涼正在沉思的時候,柳笙端著托盤推門而入,驚喜的看著微涼的清醒,醒了就好,還以為真撞壞了呢。
“是你…”微涼危險的注視著柳笙,一副恨不得吃了他咬死他的架勢,看的柳笙下意識一抖。
柳笙尷尬的關好門,把面條放在桌子上,挪到了微涼床前,“那個什么…姑娘快起來吃東西吧。”
他其實比較想問微涼為什么那么看他,但是轉念一想,鬼都知道為什么好吧?他輕薄了人家,人家不那么看他才有鬼。此刻的柳笙似乎忘了,是天微涼先撲進他懷里抱著他不撒手的,雖然原因是誤以為他是個妹子。
“哼!識相點快從我面前消失!”微涼輕輕哼了一聲,起身走到了桌前,看起來并沒有打算再搭理柳笙。
柳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尷尬了有木有?他記得他似乎還要跟這姑娘提娶她的事來著?
他低頭無奈的嘆了口氣,坐到了微涼身邊,端過了另外一碗面條,自己犯下的罪跪著也得償還。
“姑娘,小生姓柳名笙,寒門子弟,蓮華書院學子。今年剛好弱冠。父母早故,家中僅剩小生一人。”
然而柳笙自顧自的介紹半天,微涼卻只是吃著面條,連看都沒看他。這讓柳笙更加的抑郁了,這姑娘初見他時的熱情呢?她是不是忘了他們不小心親上的事情了?
“咳…敢…敢問姑娘芳名?”柳笙深呼吸了一口氣,還是問了出來,跟她搭話她總不會不理吧?大概…
微涼總算是抬頭肯看柳笙了,咽下了口中的面條,開口道:“天微涼,17歲,現在楚賢王的親妹妹。問完了你可以走了。”
柳笙:“……”怎么辦,他真的走掉可不可以?
“天…天姑娘…”柳笙再次提起勇氣結結巴巴的開了口,然而剛剛喊了微涼,微涼便抬起頭皺眉看著他,打斷了他將要出口的話。
“你有什么事趕緊說好么?別這么婆婆媽媽的,是不是個男人?!還有,你總哭喪著臉干什么?”
柳笙被微涼的兇樣弄的一怔,瞬間覺得有些事趕緊說了好,趁著他現在還有勇氣。
“額…小生…小生既然親了姑娘,就要娶姑娘了。”
呼…說出口了,終于說出來了,真是太好了。柳笙瞬間便放松了下來,好似完成了什么困難事件一般。
而聽到這話的微涼瞬間噴出了一口面湯,臥槽?娶她?!不過…娶她是很不開心的事情么?
“娶我你很傷心?”要不干嘛哭喪著臉?
此時的微涼顯然把重點放錯了位置,當然,她一直都這樣,要是融雪跟杜小二在場,必然早就見怪不怪了。
柳笙聽微涼有此一問,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這是答應的節奏么?一高興,柳笙下意識就把心里話說了出來:“不是的,小生是為銀子感到難過,小生…小生養不起愛喝梨花釀的娘子,而且…而且…”
“而且?”微涼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貨竟然還有而且?!
“而且娘子不漂亮,小生覺得虧了。”柳笙注視著微涼危險的眸子,眼神中一絲笑意閃過,剛才為銀子難過那句是心里話,現在這句當然是故意逗弄的,他想看看微涼炸毛的樣子~不過…柳笙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早就把姑娘這一稱呼改成了娘子,禮節什么的徹底被拋棄在了腦后。
柳笙話落后,微涼瞬間被氣笑了,抬手就把柳笙的腦袋按進了面湯里,勾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剛才說什么我沒太聽清,再說一遍可好?”
“咕嚕咕嚕…”柳笙的臉浸在面湯里,完全說不了話,當然此時他也后悔逗弄天微涼了。
“什么?”微涼輕輕松了手,再次問了一句。
柳笙‘唰’的一下立馬從湯碗里抬起了頭,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娘子真乃天下第一美人也!”
雖然柳笙的改口有些掉節操,而且頂著一臉的面湯,臉蛋上似乎還粘上了菜葉子,但就是這樣的柳笙,那認真的神色卻讓微涼下意識一怔,產生了一瞬間的動心。她自己也奇怪,這有什么好動心的?
“所以你要娶我是么?”微涼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掩飾著自己剛才一瞬間的心動。
“是,柳笙今生只天微涼一人足矣。”柳笙似乎也正經了起來,口氣格外的鄭重。
“因為負責?”微涼輕閃著眸子,低垂下眼簾,狀似漫不經心的問著。但是內心卻因為柳笙那一句話而心跳加快了。她其實挺奇怪的,難道外面的世界責任真的那么重要么?親一下就非卿不娶了?沒有愛也可以說的這么鄭重么?
“…現在是,但是未來,是因為愛。”柳笙沉吟了片刻,依然跟微涼實話實說著。
“這么肯定?”微涼詫異著。
“就是覺得,娘子脫離世俗禮教離經叛道。小生不喜束縛不屑世俗。小生跟娘子,一定是合適的。”
“好,還有…喊我微涼。”天微涼起身,勾著紅唇點頭答應了。她天微涼一直是肆意自由的,現在想答應便答應了,沒有那么多原因理由。
“微…微涼…”柳笙紅著臉咀嚼著這兩個字,低著頭沒敢看微涼,顯然已經意識到剛才叫了人家半天娘子的事情了。
“柳笙?走吧。”微涼走到門口,回眸看著還處在原地的柳笙。眸中盡是笑意。
“去哪?”柳笙抬眸下意識的問著。
“跟我回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