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麗得了好處,晚上便給他留了門。
只是現在是初夏,天黑得晚,村里的人睡得也晚,楊剛不敢貿然露面,便在塆后面的竹林里一直等一直等,等到身上被蚊子咬了無數個包,等到塆上的人睡著了,直到十一點才偷溜進來。
一進來兩人就如同干柴烈火抱在了一起,然后就是那啥啥。
做完一次又一次,沒想到,在做到第三次的時候,趙鑫鑫姐弟醒了!
張秀麗害怕被人撞破自己的丑事,連連推著讓楊剛走。
楊剛正到關鍵時刻,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怎么肯走?
張秀麗無奈,只好使出渾身解數伺候他,楊剛仍然不肯離開。
直到聽到趙寧寧姐弟一前一后往這邊走來,情況著實緊急,這才不情不愿地翻窗逃跑了。
趙寧寧跟在趙鑫鑫的身后,理所當然地來到張秀麗的房間。
張秀麗心中忐忑,生怕楊剛沒有走掉,因此不敢開門。可是孩子已經敲著門了,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只得假裝才睡醒腦子有些懵,給拖延了好半天才敢開燈。
見楊剛的確是走了,這才心有余悸地起身,開門,讓哭著的趙鑫鑫進門。
趙寧寧自然而然地跟著進來了。
屋子里散發著一種歡好過后的氣息,有些腥,有些臭,讓人惡心得想吐。床上被子十分凌亂地堆著,在一堆脫下來的衣服中,赫然多了一件原本不屬于這里的有著陌生男人的汗臭的T恤衫。
地上亂七八糟地堆了幾團衛生紙,上面散發著一種腥臭的味道,讓人一看就知道曾經發生過什么。
趙寧寧最恨這種偷偷摸摸的茍且,心下冷冷地哼了一聲。
此時的她只是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在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網絡的一九九四年,她其實應該什么都不懂的。
因此,她心里雖然想狠狠地責罵,可是表面上只能故作懵懂地問道:“媽媽,媽媽,這地上怎么這么多紙啊?好臟啊,好臭啊!”
五歲那年,母親與父親離婚了,村里的人都說母親是傍上了大款于是拋夫棄女了給別人當小三了,父親自尊心極強,很快與母親離了婚,一年后,娶了貧困山里的張秀麗。
張秀麗到她家來的時候她還不到六歲,張秀麗這人中等個子,微胖,喜歡笑,怎么看怎么憨厚老實慈眉善目老實巴交,因此雖然容貌差了些,父親也不介意,反而因為這樣,讓父親覺得她比較沒有心機。
張秀麗在人前的確表現得對她很好的樣子,有好吃的先給她吃,有錢了想著給她們父女二人先做衣服。趙寧寧人本來就小,分辨能力不強,奶奶與父親都在旁邊教導她,讓她叫張秀麗做媽媽,因此趙寧寧在七歲之前便改了口,叫張秀麗“媽媽”。
直到此刻,趙寧寧才知道自己前世到底有多蠢!
張秀麗是好人?呵呵,她要是好人的話,又怎么會將她介紹給張偉民那個人渣?!她要是好人,怎么會將她嫁到大山里面去?!她要是好人,怎么會將自己送進張家那個火坑?!
她明明知道張家人的情況,卻還是在旁邊添油加醋攛掇慫恿,她就是想把她送上死路!
張秀麗聞言嘴角抽了抽,支支吾吾道:“......啊......那個......哦,是昨天晚上......你弟弟流了很多鼻涕,所以用了這許多紙。”
趙寧寧還沒來得及反駁,一旁的趙鑫鑫已經戳破了她的謊言:“我沒有流鼻涕!”
張秀麗:“......你沒流?你睡著的時候流的!”
趙鑫鑫:“......是嗎?”
張秀麗聲音里頓時有了底氣:“是啊。你睡著了都不知道吧?”
趙鑫鑫不再疑問了,只將自己的頭往張秀麗懷里鉆:“媽,我好困!”
張秀麗:“好孩子,困了就睡吧!”
眼見著張秀麗就要打算如此糊弄過去,趙寧寧提出疑問:“媽,昨晚鑫鑫一直跟你睡的,怎么半夜醒來就在我床上了?”
張秀麗:“......”
張秀麗回答不出來,索性裝作沒聽到,任性地不回答!她哄著趙鑫鑫,一副慈母模樣。
她不回答,不代表趙寧寧就會放過她。做下這樣惡心的事,趙寧寧對她的厭惡空前又高漲了幾分,怎么會再這么輕易地
被她表面的老實巴交所欺騙呢?
“媽媽你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感覺身邊多了一樣東西,可把我嚇死了!我不知道什么,就推了一下,本來還想踹上一腳的,結果鑫鑫就醒了。真是好險啊!如果弟弟那時沒有醒過來,我那一腳下去,準會把他踢到床下的!他還那么小......哎,真是想不通,他怎么就憑白無故地進我房間了呢?難道我睡覺的時候沒有栓門?”趙寧寧游疑不定,“我明明栓上門了呀,那他是怎么進來的呢?難道我睡到半夜突然又自己爬起來開門了?”
張秀麗被堵得避無可避,理直氣壯地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你自己開的門吧?”
趙寧寧:“是嗎?那弟弟跟你睡在一起的......”
“好了,半夜三更不睡覺在這里討論這個事,你明天不上學啊?我還要早起去鋤草呢!早些睡吧!”張秀麗直接結束談話。
趙寧寧看著張秀麗那副心安理得毫不知恥的樣子,心再次冷了。
她哪里忠厚老實了?她要忠厚老實的話能偷人偷得這么理直氣壯?被人險些抓住,她又推脫得如此臉不紅氣不喘地,她哪里是笨?她分明就是心機深沉!
即便她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是鑫鑫總是她的親兒子吧?她怎么就能在自己孩子的睡榻前做下那做茍且之事呢?她有沒有想過,一旦被發現,孩子們心里會陰影嗎?!
她簡直不配為人母!
當然,趙寧寧的親生母親也不配。
所以,她才會覺得越發悲哀。
至于那件紅T恤衫的主人是誰,她會調查清楚的。
重活一世,她可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而自卑的趙寧寧了。想要打倒她,想要讓她妥協,門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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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場,趙寧寧再沒有睡著,輾轉反側到凌晨。
一九九四年的時候,他們家是非常窮的,塆上已經有人買了黑白電視了,條件好的人家還有音響,那是叫做“三洋”,再不濟的,屋子里會有掛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