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刻都不敢停留,只能拼命地往前跑,快了、就快到了。她看到中心密室的門半掩,顯然是已經有人去了,卿瑟不敢貿然進去,她的心理承受已經到極限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深吸了一口氣,輕輕走到門前,從門縫里看了一眼,并沒有什么異常情況。她輕輕推開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案板上伏了一名女子,卿瑟只看了一眼便沖上前去:“母后!母后你怎么受傷了!”卿挽艱難地抬起頭看著卿瑟,她躺在自己女兒的懷里,喘了一口氣看著卿瑟:“卿兒,母后以為連你最后一面都見不上了呢,還好母后撐住了,來扶我起來。”
卿挽用一只手撐著地面,另一只手握著卿瑟的手腕,好不容易靠在了石板上,她從懷里拿出了一條鏈子,這條鏈子上串著一個泛著淡綠色圓珠,仔細看圓珠里竟還包著一顆珠子,卿挽將這條鏈子遞給了卿瑟:“卿兒,快帶上它,這是我巫族圣物圣蓮珠,母后已經受了重傷,怕是活不了了,圣蓮珠就交給你保管了,它本來就屬于你,現在你就是它的主子,一定要好好保管它,千萬不可落入他人手中!”卿瑟使勁搖了搖頭,“不,我不要,母后不會死的!”
卿瑟的語無倫次,還有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眼淚,卿挽都看在眼里,心好疼,她看不到自己的女兒成年了,竟就差一個月的時間!卿挽強忍著痛苦扯了一絲微笑,強行給卿瑟帶上了圣蓮珠:“聽話,母后自己明白我的身體狀況,那一掌足夠讓我撐一會了,圣蓮珠只有歷代圣女的鮮血才能夠滿足它的血洞,你只需每天滴一滴血給它就足夠了,但要完全使它蘇醒則需要你全身的血液,一旦它蘇醒,這個朝代就要滅亡了,它擁有的力量不可小覷,所以切記一定要護好它!必要的時候…可以毀了它。”
說完這些話,卿挽頓了頓,“卿兒,你從小的時候母后便沒有抱過你,母后帶給你的只有無盡的苦難,母后不是不愛你,只是我不敢愛你,我不能讓別人知道你是我的軟肋,我身居高位,有多少人想殺了我,我不想讓我的女兒替我送命,我只能對你無情,可是你不知道每次你挨打之后母后的心有多疼,卿兒,下輩子不要再留在我身邊了!”卿瑟終于淚崩,她抱著卿挽大哭:“卿兒明白,卿兒都明白母后的用心良苦,母后卿兒帶你走,以后我們遠離這些是非好不好…”“遲了,已經遲了,他已經來了。”卿挽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卿瑟,沖她大吼:“你快走!只有你好好活著你才能幫我報仇,母后不想白白送命!母后會在下面等著卿兒親手將仇人送來!”
卿瑟知道自己是母后的累贅,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她一定要手刃仇人!卿瑟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的母后,帶著不舍,痛苦,她用力地擦掉臉上的淚水,轉身離開。卿挽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傻孩子,母后怎么舍得讓你給我報仇呢,我這一生已經夠不堪了,我只希望你能快樂的活下去,如果我不這么說你又怎會決心離開呢!”卿挽無奈地笑了笑,她取下了頭上的發簪,毫不猶豫地用力插進了心臟…。再見了我的卿兒
司清翎趕到密室的時候,只見卿挽胸前插著一把發簪,雙眼早已閉上,他伸手探了探鼻息,“還是死了,對不起我也不想這樣。”司清翎抱起卿挽的尸體,他想找個地方好好安葬這個曾經風華絕代的女子。
卿瑟逃出密室后,入眼的景象再一次震驚了她:滿地的尸體,雨水跟血液混合,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房屋被燒,一片狼藉,眼前慘烈的景象徹底擊潰了卿瑟的防線,她撲通跪在了地上,失聲痛哭,她無法想象曾經那些鮮活的生命如今躺在地上被血水覆蓋,她突然覺得很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活著能怎么辦,她要報仇可是她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的她還不如死了痛快!可是她還有圣蓮珠,這是母后留給她的最后一個東西,對!她不能死!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思及此,卿瑟緩緩面向成堆的尸體重重磕了三個響頭,之后便起身。“竟還有一個活口!”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的聲音,卿瑟頓覺不好,毫不猶豫向后方飛出三根銀針,竟然一個沒打中!她轉身看著身后突然出現的一人,那人身著寬大的黑色斗篷,臉完全隱藏在衣服中,她看不清對方的樣貌,卿瑟站在雨中,雨水順著殘發流入脖頸中,她毫不畏懼地看著前方的人,她要冷靜,她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敵對方只能想一個活命的方法。“小丫頭,年紀很小,內功卻不弱。”
強勁的內力疾面而來,卿瑟來不及出招只能靠本能反應去躲避,然而躲過了一掌卻被擊中了后背,“噗!”卿瑟被擊中,胸中的血液好像一瞬間沖破所有障礙噴涌而出,只一掌便抵抗不住了嗎?
她躺在血泊中抬眼看著天空,今夜的月亮倒是很圓啊,這么多星星倒是很美呢,在北方竟然出現了她的母后:“母后,是你嗎,你來接卿兒走嗎?我已經盡力了,可還是沒能給你們報仇,現在甚至連圣蓮珠都護不住了,娘親又要責怪卿兒了吧?”卿挽沒有說話,笑著向卿瑟張開了雙臂,“母后…。”哼,愚蠢的人,死到臨頭了還在做夢,血煞眸光一凜,手中的劍刺向血泊中的女子。
“咣當!”劍被擊落!還好沉兮來得及時,及時救下了血煞手中的那個少女,“她,不是你能動的!”沉兮沒有以往的吊兒郎當,她面無表情地看著血煞,血煞雖不解但無奈沉兮手中持有鬼令,他不得不從!沉兮上前一步檢查了卿瑟的傷勢,“傷的倒不輕,還好你的內功夠深,不然早就歸天了,我答應了清翎不動你便不動你,算了先給你壓制傷勢吧!”沉兮捏住卿瑟的嘴,放了一顆藥丸并將自己的內力緩緩注入少女體內…
司清翎出來后見到的第一眼便是他一直擔心的那個少女,此刻她正躺在沉兮懷里,昏迷不醒。司清翎急忙沖了過去,一把推開沉兮,抱起女子:“我說過她不能動!”司清翎沖著沉兮大吼,這還是沉兮第一次見到他暴怒的情形,她有些嚇住了,沒有回話。司清翎憤怒地看著她隨即便抱起卿瑟走了,臨走之前他吩咐血影將卿挽安葬于云落峰,好好安葬…
偌大的宮殿徒留沉兮一人在雨中站著,她看著司清翎慌亂的腳步,陰冷地說道:“早知如此,剛剛我就不應該救她,她活著只能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