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風流涌動,漢靈帝又出了一系列的昏招,而這些昏招背后都指向了一個女人,李美人!
劉俊本來的打算,因為李美人的出現被攪的一塌糊涂,本來收到了那些權貴的財寶,漢靈帝已經有了不再賣官的打算,但因為這個李美人,漢靈帝竟然變本加厲,賣官賣的更加勤快了,而且前幾日因為一點小事,就抄了一家大臣的家。
現在的洛陽人心惶惶,那些大臣們如履薄冰,一些聰明的都想方設法的去結交李家,一些笨一點的將府中的財寶源源不斷的送到了西園。
這樣的后果就是,失去了財富的權貴利用自己在地方上的關系,變本加厲的搜刮百姓,而那些世家子弟,則利用漢靈帝賣官的這股東風,變本加厲的開始瘋狂斂財,并且利用錢財買通十常侍,送家族子弟入京擔任高官。
除了賣官,漢靈帝更是下詔讓世家上供金銀財寶,而相應的報酬則是漢靈帝賜給世家土地,百姓們更加疾苦,而世家的勢力再一次暴漲,九常侍的權勢在這一年達到了頂峰,死掉的蹇碩對他們造成的陰影早已經被拋諸腦后。
“不作死就不會死,如此作死的手法,世間罕見,昏君,真是昏君!”劉俊在書房中撕毀了第十二卷竹簡,碎裂的竹片散落滿地。
自己從穿越而來,融合了劉俊的一切之后,早已經下了決心,要幫助漢靈帝重新掌握權柄,改變這個腐朽的朝廷,雖然漢靈帝沒幾年活,但劉俊那時候想的很清楚,如果漢靈帝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變,就他活著的這六年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
但是現在看來,一切都不用去努力了,因為就算劉俊努力了,也換不來預料中的結果。
世家的勢力被漢靈帝再度提升,大量的土地被劃給了世家,換來的錢財全部運到了西園供他享受,百姓更加疾苦,幾乎已經斷絕了百姓活下去的希望,這么白癡的做法都能夠漢靈帝想到,活該他兩個兒子日后都沒有善終。
至于自己這個兒子,恐怕在歷史上死的更早,甚至連個記載都沒有。
賣官賣土地賣一切能夠可以賣的東西,劉俊最近一直在想,如果漢靈帝再昏庸一點,會不會連皇子和公主的身份都能夠拿出來賣,收一個義子義女,并且明碼標價一個賣多少錢,成為義子義女,要獲得皇子身份或者公主身份又需要多少錢...
哐當!
瓷器打碎的聲音傳了出去,門外的蘇左兒和史阿對視一眼,相視嘆息。
劉俊怒氣沖沖的坐在椅子上,眼中冷光連連,捏著拳頭,掃了眼滿地的狼藉,沉默了良久才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推開書房門,看著門口的蘇左兒和史阿,劉俊的面孔又恢復到了平常的狀態,他笑了笑,說道:“左兒,讓丫鬟們打理一下,史阿,你隨我出去?!?/p>
蘇左兒欠身行禮,匆匆離去召集丫鬟,史阿則習慣性的站在了劉俊的身后,雙臂交叉胸前,懷里抱著自己的愛劍。
......
走在洛陽的大街上,蕭條的景象讓劉俊心中又是一陣嘆息。
擺攤的小販少了一半,店鋪也大多數被迫關門,走在路上的百姓也是行色匆匆,看到劉俊,這些百姓才會停下來,對著劉俊深深的行一禮,然后又匆匆而去。
劉俊因為誅殺蹇碩,掃清洛陽大量權貴,在百姓的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漢靈帝出昏招是漢靈帝自己的事情,劉俊的地位在百姓心目中并沒有變化。
其實百姓們很可愛,只要你給他們一條活路,讓他們看到一些希望,他們就會很充實,很踏實,就算是有一些剝削,骨子里的那股奴性也會迫使他們去接受,他們會自己調節,認為這種剝削是理所當然。
但如今漢靈帝的所作所為,已經開始要斷絕百姓們的生路了,希望也變得渺茫了起來,這種時候還有洛陽權貴們的剝削,從蕭條的現狀就可以看的出來,百姓們已經到了生死的邊緣。
京師都如此,那其他州郡的百姓,豈不是更加不堪?
劉俊心中很擔憂,如此狀況可與劉俊所了解到的歷史不同,恐怕這一次黃巾之亂的爆發,會遠遠超過歷史中的記載,難道真的是天要滅亡大漢?
劉俊舉頭望天,滿目迷惘。
你可以說劉俊對這個朝廷沒有歸屬感,但不能否認劉俊心里對大漢的深厚情感,這份感情完全來源于后世,因為劉俊是漢人,身份證上的名族是漢族,而劉俊也記得呂思勉說過的一句話:“漢族之名,起于劉邦稱帝之后?!?/p>
或許是因為劉俊一直記著這句話,在穿越之后,心中莫名的對大漢有一種強烈的歸屬感,他內心深處就是想匡扶漢室,讓大漢再傳百年,將大漢的旗幟插遍全球的每一個角落,讓全世界都臣服在大漢的天威之下!
有時候,人類的感情就是這么奇怪,完全沒有道理,沒有預兆,也沒有任何的邏輯可言。
“你說感情,是不是這個世上最復雜的東西。”劉俊忽然開口,問身后跟著的史阿。
史阿想了想,回應道:“屬下認為是?!?/p>
“感情與人心,難測?!眲⒖∫恍?,繼續向前走去:“走吧,難得出來一次,我們去酒樓一醉方休?!?/p>
“是?!笔钒⒂擦艘宦?,緊緊跟著劉俊。
......
洛陽第一酒樓,醉香樓,如今也只有食客三兩桌,門口的伙計無精打采,不時的打著哈欠。
看到劉俊和史阿前來,那伙計精神一振,急忙跑上前去對劉俊行了一個大禮,將自己肚子里知道的一切問候敬語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劉俊哭笑不得的看著那個伙計,在聽了數十句后,將喊停,讓那讓伙計領著自己走入了酒樓,那伙計進了酒樓,又對幾個小廝使眼色,有個激靈的小廝急忙跑去后堂,去叫他們的掌柜的。
伙計領了劉俊上了三樓,帶劉俊進了最豪華的包間后,身體微胖的掌柜擦著臉上的汗珠出現在了包間之中,又是一陣惶恐的問候,劉俊聽著有些刺耳,他揮了揮手對掌柜的說道:“今日只是來吃些酒食,掌柜的不必多禮,去拿最好的酒來?!?/p>
掌柜的點頭哈腰,連忙應允,轉過身臉色一正,踢了那伙計一腳:“還不快去,要是怠慢了殿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說完話,掌柜的又回過頭去,搓了搓雙手:“殿下,您稍等,酒肉馬上就來,有什么吩咐,您隨時喊小的,小的就在門外候著?!?/p>
劉俊笑道:“不必如...”
哐當!
一陣瓷器落地的雜亂聲音傳來,隨后便傳來了怒罵聲,隨后又傳來了桌椅板凳被打砸的聲音,掌柜的臉色蒼白,惶恐跪下,連連道歉。
“掌柜的快快起來,這不關你的事,待我前去看看?!眲⒖χ钒⑹沽藗€眼色,史阿上前一步,長劍一轉,用劍鞘扶起了掌柜的。
劉俊則站起身走出了包間門,聲音是從二樓傳來,本著看戲的心態,走下了樓梯,史阿和那個掌柜的急忙跟在劉俊身后。
剛下了樓梯,卻見一只凳子遠遠飛來,直沖劉俊的腦門。
掌柜的雙眼一翻,頓時暈厥了過去,昏厥的那一瞬間腦海中只有一句話:這下全完了!
史阿上前一步,手中長劍一抖,那凳子一劈兩半,散落兩旁,隨后史阿身影一閃,又站在了劉俊的身后,抱劍看著不遠處爭執的兩人。
那兩個人似乎沒有想到有人來攪局,那個手中依舊拿著凳子的壯漢冷哼一聲,掃了眼史阿,隨后才將目光投注到了劉俊的身上,看了幾眼,不屑的說道:“混吃等死的二世祖,靠著侍衛有些本事就作威作福,白白壞了老子喝酒的心情,哼!”
而壯漢的對面,一個文弱書生微微喘息,他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指著壯漢:“你...你這個無禮之徒還敢辱罵他人?在下不過是說了一句話,你便摔了酒壇對在下動起手來,現在又無緣無故辱罵他人,這是何道理?”
那壯漢冷哼一聲,將手中凳子扔向了那書生:“老子就是聽不慣你們這些書生文縐縐的屁話,老子今天心情不舒暢,本想喝點酒清靜清靜,你個賊書生文縐縐的說什么天下興亡,百姓疾苦的屁話,當真是可恨,還有那邊那個二世祖,怎的,老子打擾了你喝酒的雅興?下來興師問罪嗎?”
史阿眼中殺氣一閃,卻見劉俊對他擺了擺手,邁出去的腳頓了頓,又回到了原位,只是那份殺氣卻沒有絲毫的收斂。
那個書生也就二十歲光景,身長七尺八,面色紅潤,清秀通雅,儀表堂堂,雖然被那壯漢逼到了角落,但神色并不慌張,反而極為鎮定,與劉俊眼神一對,竟然輕輕一笑,那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劉俊心中大奇,多看了那人幾眼。
但那壯漢自覺被劉俊無視,心中惱怒,竟然蹬蹬蹬的走向劉俊,口中大喊道:“怎的,看不起老子?別以為你那護衛有點本事老子就不敢打你!”
那壯漢覺得胸口一痛,還沒來得及低頭看一下,后頸處又被砍了一記手刀,他胃里瞬間一陣翻滾,龐大的身軀向后倒退了數步,向后一倒,壓碎了一張桌子后倒在了木屑之中。
‘這護衛好俊的身手,兩招就搞定了這個無禮的漢子,這個年輕人的氣質也是不凡...’那書生目光一閃,整理好衣服,上前一步,對劉俊和史阿先后行禮,道:“多謝二位仗義出手,在下這廂謝過。”
“這位先生不必多禮,這人腦子有病,先生可別往心里去?!眲⒖⌒χ亓艘欢Y。
“公子說話真是風趣!”那書生雖然聽不懂劉俊說的腦子有病是什么意思,但想來絕對不是夸獎那個壯漢:“在下姓荀名彧字文若,潁川人士,從西涼游學歸來,歸鄉路過洛陽,本想休息一下吃些酒水,不料遇見此人壞了雅興,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劉俊笑了笑,抱拳道:“我姓劉名俊字子杰,洛陽人士,我今日也想著吃些酒水一掃心中陰郁,卻不料遭遇與先生一般無二,被此人壞了雅興。”
忽然,兩個人都是一愣神。
等等...這個人剛剛說他叫什么?
荀彧荀文若(劉俊劉子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