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寬闊的官道上,這個時候正疾速的有一個人騎著馬在奔馳,這人正是閻柔,說起來,這已經是他換的第二匹馬了,在過驛站的時候他就把前面那匹跑累的馬換了下來,望著已經在眼界內依稀可辨的高大墻垛,目光逐漸內斂收縮,這次公孫瓚返回幽州的消息,還只有少數人知道,而閻柔也是才剛剛知道而已。
從幽州戰事再起的時候,閻柔的態度就一直被各方勢力所關注,袁紹、公孫度、烏桓、鮮卑四方都希望能夠拉攏他作為像上次一樣的領軍人物,值得一體的是,四方勢力雖然名為聯軍,但其實各方私底下仍然是暗暗較勁。至于龐統,當然也希望閻柔能夠幫助薊侯一把,只是出乎所料的是,他這一段時間既沒有投靠袁紹聯軍一方,也遲遲沒有對龐統表明態度,反而是這一次公孫瓚回到右北平郡以后,他才答應來右北平與公孫瓚一敘。
“薊侯,聽聞您這次去南方討伐袁術,不知其結果如何?”剛一見到公孫瓚,閻柔就直接問起了這件事,不過他卻是嘴角一撇而笑,“沒什么,也沒怎么樣,只不過是因為某些原因提前回來了而已。”
簡簡單單一句話,公孫瓚就打算揭過不談。
閻柔故作驚訝狀,“那薊侯這次你這是邀我為何?”
對于公孫瓚的不坦誠,閻柔也是有些小小怨念的。
公孫瓚笑了笑,“行了,閻司馬,這次我去南方其結果只能說出師不利,至于這次找你來,想必你也應該知道,袁紹聯軍欲再滅我退路,只是這一次,他們所有人,終究是小視了我,我是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閻柔對于公孫瓚的發言不置可否,他現在更關心的是公孫瓚何以有如此信心。
一切,就是因為當時公孫瓚送來的一句話,“明年冬時,幽州勝負可分!”
如果換了以前,閻柔自然是把這個當成公孫瓚的狂言妄語,可是作為親眼見證他擊敗袁紹、劉和聯軍的親身經歷者,閻柔現在對于他的話也不敢妄下定論。
公孫瓚見到閻柔并沒有急著否定自己,接著就將當日龐統說的計劃大致的對閻柔說了一遍。
聽完整個計劃的閻柔,就算只是聽了個大概,他也有些吃驚,驚嘆于龐統智慧計謀奇高。
沉思半響,閻柔終于下了決定,“好!我會幫你去勸那些投降的烏桓士兵幫忙,只是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個要求。”
“你說!”
閻柔閉上眼睛,喃喃說道:“盡量少誅殺烏桓人,畢竟對自己的同袍下手,我想,就是誰,也會痛心無比的。”
公孫瓚認真思考了下,“好,我答應了!只要他們愿意投降的,我就絕不再誅殺。”
長久以來,烏桓與漢人之間相互摩擦不斷,正是因為彼此之間互相不服從管教,又缺乏中間人來調和,這才是近年來烏桓與漢人紛爭不休的主因,自漢高祖以來,匈奴等異族就與漢室多有往來,漢家公主遠嫁匈奴雖然有無奈之舉,但是也間接促進了民族融合,比如靠近幽州邊界的烏桓族,朝廷就設置了護烏桓校尉,來管制疏導漢人與烏桓人之間的矛盾,
公孫瓚準備等幽州戰事結束,就專門設置一個異族的節度使,如烏桓的護烏桓校尉,這也是他在田楷說處理烏桓降兵和部族時他所收的啟發。
不過在這之前,他不介意拿那些仍然還妄圖有野心的家伙痛下狠手,說到底,公孫瓚還是那個喜歡強勢的白馬將軍。
幽州的十一月已經有了一絲絲的涼意,不同于南方細雨綿綿,這里的空氣雖然不是略顯干燥,但是在這時候每每有刮風下雨的日子,總是有一種透徹心扉的涼意。
戰爭的陰云在籠罩著,所有的一切都在為這做著準備,公孫瓚已經與閻柔約好,閻柔負責單獨指揮那些烏桓人,拿下遼西的蘇仆延軍,而他則是去拿下昌黎郡的塌頓軍。
右北平城的校場上,公孫瓚正在與一萬軍隊誓師,這其中,正是有上一次戰爭投降的劉和的漢軍士兵,在一場戰爭當中,除了少部分人在戰事不利的情況下會選擇負偶頑抗,是真正的死忠以外,絕大多數的人,依然是人云亦云,對于一群沒有知識,只是普通百姓出身,能夠上前線打仗,僅僅是由于各種各樣的理由而站在這里,有的是一開始被抓強迫著當兵,有的僅僅是糊一口飯吃,有的是為了當兵的高軍餉可以養活家里人,每一個人的理由都不一樣,自然也不存在著說每一個人都會為主君效死命。如果真的有,那已經不是普通的軍隊,而是異端邪教了。
不過也正因為這些投降士兵的投靠,使得現在軍隊之間人心不齊,這正是公孫瓚一直以來都在擔心的。
看著場下的好大一片的人頭,每個人都在注視著公孫瓚,他只能深吸一口氣,大聲呼喝道:“今天,烏桓人、鮮卑人、袖手旁觀的遼西公孫度、甚至連身為漢室大將軍的袁紹都要一起來伐我,你們知道他們打的口號嗎?烏桓鮮卑說我殘殺他們同袍,遼東公孫度說我是霍亂幽州的魁首,漢室大將軍袁本初說我罔顧朝廷,以下克上,殘害忠良。每一個人都有理由要討我伐我,但是實際上呢,他們各自瓜分著幽州的地盤,殘害欺壓著我們幽州的親人,做的全是強盜一般的勾當,我們就這么束手待斃嗎?”
“不能!不能!不能!”
公孫瓚看到眾人情緒熱烈,知道終于有了效果,面對外敵,可以快速的提高軍隊凝聚力。
嘴角微微一笑,“好!出發,趕出我們的敵人!”
這一次選擇出發的有五千騎兵,其中一千騎兵是新組建不久的白馬義從,還有五千則是各隊刀盾兵、長槍兵。
至于還有一千軍隊,則是在單經的單獨訓練下,為組建著那支幽云鐵騎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