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還真是看得開。”
“看得開又如何?看不開又如何?左右都已經這樣了,事情已經發生了,難道我非得拼了性命去阻攔嗎?再說,他們也算是……兩情相悅吧,何況,現實殘忍得讓人崩潰,命都快沒了,我還是比較貪生怕死的,至于元辰前輩,嗯,……是我努力的目標,一直都是。”
紫幽見任荇只是用平平淡淡的口吻說,她好看的眉頭輕輕一蹙,搖著小圓扇的手輕輕一頓,“你當真不恨他們?我當初可是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扒了那對狗男女的皮,抽了他們的筋,用他們的鮮血去點長明燈!”
任荇自嘲的笑了一下,“或許我是壓根兒就沒愛過元辰呢?”
“只是仰慕罷了。”說到這里,她的聲音里添了幾分肯定,自顧自道:“沒錯,當初我的靈根是門派里數一數二的,在修行一事上,僅有元辰前輩能超我一頭,該死,每次都被他甩在身后,那滋味真是讓人氣急!
后來,不管我如何用力,始終只能屈居于他之下,做萬年老二,我從心底里敬佩強者,青梗峰上,師父收的弟子也就那么幾個,偏偏我還性子孤僻,大家都不太待見我,唯有這個次次碾壓我的大師兄會多看我一眼,你也知道的,女孩子嘛,在情竇初開的年紀里,總是會對俊俏優秀的男子心存好感,何況是他這種風華絕代的人物?更何況,全峰上下,只有我說的話,他才會回答那么一兩句,實實在在是滿足了我的虛榮心啊。”
“然后,在各種腦補之下,我的感情路線微微偏移了一下,將仰慕和喜歡這兩種感情混為一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紫幽被這一翻解釋搞得目瞪口呆,“你真是能扯。”
任荇謙虛的笑了笑,“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好了,你跑到我這里來,不會真的只是為我報仇的吧?依你的性子,一般都是先動手再動口啊……”
見被人揭穿,紫幽輕咳一聲,她確實是順路的,她是有目的來青川城的,找到任荇完全是意外,她瞟了任荇一眼,端坐了身子,“那個,飄渺宗畢竟是你的第二個家,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就算要為你打抱不平,咱們也不能直接打上門去不是?我到時把人揍一頓,是可以痛快的走了,但是我怕你被你師父抓回去關禁閉。”
任荇嗯了一聲,紫幽從看到任荇的第一眼起,就發現她變了很多,尤其是她那臉上的表情,那個笑啊……真是虛偽得能夠讓人起一層雞皮疙瘩!
總感覺這丫頭進化了,以前走冰山美人路線,現在改行走狡黠狐貍路線?不過這丫頭是個直脾氣,就算裝成了狐貍的模樣,也是一只呆狐貍。
紫幽撇撇嘴,收起了臉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瞞你說,我確實是奔著秦家劍山去的,門中長老說,這一次,秦家劍山里會有大機緣出現。”
“你有沒有興趣和我結伴?”
“沒有。”
“喂,你那什么眼神?我可是元嬰修士,是你前前前輩,你這丫頭怎么這么不懂得人的好心呢?和我走,你一路得少多少麻煩啊,反正這東極界,是沒有幾個人來找我的麻煩的。”
任荇對她的話不以為意,反而敬謝不敏,“是,能夠得到元嬰修士的庇護,我就該燒高香,可是,紫幽前輩,你別忘了,你是魔修,我卻是飄渺宗的弟子,讓人瞧見我和你一路,若是他們仁慈,我估計飄渺宗的那些家伙們,會立馬讓我卷鋪蓋走人,而且,他們還會給我貼上一個叛徒的標簽!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現在,我就只想安安靜靜的做人,過一種平靜的生活。”
紫幽有些煩躁,“老娘就是瞧不起你們這些門派里的條條框框,多麻煩,大家出去尋寶,誰不是靠拳頭說話?我們修魔的欺負人,是一個人打一群,你們修仙的欺負人,是一群人打一個人,虛偽!”
這話,任荇倒是有幾分認同,不過魔修走的就是那天下第一老子第二的狂霸路線,敢招搖過市的魔修,都是修為高深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當然是一個人打一群人咯,不僅如此,還能把人揍得連你爹媽都不認識。
也只有眼前這個笨蛋,才會被一個男人給騙得團團轉,差點丟掉性命。
任荇想起第一次見紫幽的情景,層巒疊嶂千山外,煙雨朦朧水鄉邊,她一身窟窿眼兒,鮮血染遍衣衫,目光空洞,修為全無,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幾乎快下地獄了。
哪里是如今這副張狂妖冶模樣?
愛,真的是人間毒藥,讓人變得不像自己,再堅強的人,再厲害的人,在心儀之人的面前,會變得患得患失,會變得畏縮不前,會變得小心翼翼。
生怕從自己所愛之人的眼里看到一點對自己的不滿意。
任荇搖搖頭,“那不叫虛偽,那叫戰略!”
“算了,不和你扯了,說句實話,你這修為進劍山,有些兇多吉少。”紫幽見任荇堅持,她也不再強求,又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將任荇從頭發絲到腳趾頭掃描了一遍,看得任荇恨不得跳起來就走,然后才幽幽道:“你拿到請帖了嗎?剛剛進城的時候,有兩個二愣子給我送了兩張請帖。”
“分你一份?”
任荇眉毛一跳,“你在青川城殺人了?”
紫幽哀怨的看了任荇一眼,“你居然不信我,我可是最慈悲的魔頭!那兩個連筑基修為都沒到的蠢貨值得我動手嗎?又臟又浪費力氣,還色膽包天。”
任荇松了一口氣,叮囑道:“你注意點,近些年雖然沒有修士對你們喊打喊殺,但是他們還是很介意你們搞事情的,尤其是劍山將開的特殊時期,如果不注意,到時候被人抓住了,我可救不了你。”
“嗯,知道了。”
“請帖你收回去吧,我有一份。”
“咦,你帶著尾巴回來了?來頭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