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平和且千篇一律的時光悠然流逝,時間很快就過了一個月。
江晨住到了林瑾瑜家樓上的事,林瑾瑜也早就已經知道了,畢竟他現在是天天把她送到家門口然后就往樓上走——這要是都不知道,那她也就未免太遲鈍了。
然而她在知道這件事之后并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在心里了然地“哦”了一聲,就很自然地接受了這一事實,對他的這些親近的行為也可以說是很習慣了。
四月中旬的某日夜晚七點,顧映嵐同學一如既往地在閑暇時候抽空出去吃個飯,而林瑾瑜也一如既往地在給江晨做著晚餐。
她這里就那么幾個簡餐,來來去去的也就那么幾個東西,最多不過是能夠做到連續七天不重樣,也不知道江晨怎么就有那個耐心和毅力天天在這吃,吃這么久不帶膩的??!
她將飯菜做好,擺放入盤,剛打算給江晨送過去時,只聽門上懸著的風鈴一響,玻璃門被推開,一位熟悉的客人邁著沉穩的步伐進了店里。
林瑾瑜聞聲望去,笑著招呼道:“歡迎光臨……啊,是蘇教授啊,請進!您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了?”她放下手上的東西,將手擦了擦,微笑著迎了上去。
“過來看看書。對了,上次我在你這邊定的書到了嗎?”蘇行樂問道。
“今天剛到的,不過后天就是小鳶的上課時間了,您這書是要的很急嗎?還要勞煩您親自過來取?”林瑾瑜訝異道,“如果是這樣,您也只需要給我打個電話或者是發條信息,我回家時候也可以給您送過去的?!?/p>
林鳶已經在蘇行樂那邊學習了一個多月的小提琴,對方自然也知道林瑾瑜的職業以及她名下店面的位置,所以當蘇行樂有需要買什么書的時候,就會就近到她這里來買。就算是需要的書籍缺貨,需要調貨取貨也很方便,只需要林瑾瑜在書籍到貨之后,送林鳶上課時順道給他帶去就可以了。
“不是的,不必那么麻煩,其實我今天來是還有另一件事想告訴你們,取書只是順道而已。”蘇行樂一邊說一邊往店里走,走了幾步之后,就看到了坐在柜臺后的江晨以及坐在他身邊看著他操作電腦的林鳶,而兩人在發現他的到來之后也都站起身,異口同聲地同他問好:“蘇教授您好(蘇老師好)?!?/p>
蘇行樂看到他們稍稍驚訝了一下,之后便同他們微笑著點頭示意:“今天你們都有在啊,這么巧,那我就直接跟你們說了。”
“下周星期四晚上八點,泠音島的F市江中劇院有一場《胡桃夾子》歌劇,是A國有名的xx劇團來演出的,不論是音樂或是演出都是不錯,特別是他們的小提琴演奏,更是堪稱天籟。我這邊已經收到了劇院的邀請,而且我也有免費的邀請名額,如果你們一家三口那時候有時間,可以一起去看。”
前半段聽著還不錯,可以培養林鳶的音樂欣賞力,而且歌劇本身也是比較有意思的,外加還可以在江中劇院那么個難得開放一次的豪華版場所觀看演出,林瑾瑜頓時感到萬分激動。
可是,當聽到后半段的某個詞時,她的臉瞬間變得十分僵硬。
等等,這個“一家三口”是怎么回事?。?/p>
蘇行樂沒有看到林瑾瑜突變的表情,也完全不明白情況,只是繼續說道:“我今天下午剛收到的邀請,所以在下課之后才過來,想著早點通知你們。如果你們要去的話,也方便你們安排時間?!?/p>
好不容易等蘇行樂說完,林瑾瑜滿頭黑線地解釋道:“不是的,您好像誤會了,其實他……”不是我愛人?。?/p>
“好哦!”林鳶瞬間歡呼了起來,直接打斷了林瑾瑜踟躕的話語,然后將目光投降她,眨著眼睛問道,“媽媽有時間帶我去嗎?”
“嗯……有?!绷骤ぶ孟然卮鸬馈?/p>
林鳶沒有給她再說話的機會,轉而抱著江晨的手,抬起臉期待地問道:“那……我們可以一起去嗎?”
林鳶略去了平時常用的稱呼,于是在這種情況下看起來就跟女兒跟爸爸撒嬌詢問對方能不能陪自己一起玩一樣。
“有?!苯坎患偎妓鞯卮饝?,于是林鳶笑得更加開心。
先入為主的概念有了,這時候改口肯定也來不及了,就算自己說出事實八成也是會讓人以為是夫妻之間在鬧別扭吧?
于是,林瑾瑜妥協了——算了,就只是看個歌劇,就當和朋友一起看個電影吧!
“我們三個人如果都去了,會不會耗去您太多的邀請名額呢?”林瑾瑜忽然有些擔憂起邀請名額的事情。江中劇院難得開放一次,還是A國出了名的劇團演出,那樣的一張票,應該是很貴的吧?他們這一家人,不對,他們三個人就占去了人家三個名額了,好像感覺有點太奢侈了……
“這個不用擔心,座位是充足的,我一共可以邀請六個人,而我只打算邀請你們三個人而已?!碧K行樂針對林瑾瑜的問話給出了解答。
林瑾瑜卻被這話驚到了:蘇行樂真不愧是著名音樂學院的教授級的人物?。≡谶@么難得的一次演出中,不僅獲得了觀看邀請,而且還能免費攜六個人一同參加!
歌劇演出當天,江晨、林瑾瑜與林鳶三人在七點之前就到達了時光城集合,而蘇行樂則是在七點整時開車過來接他們一起過去。
到了約定的時間,林瑾瑜接到了蘇行樂打來的電話,接了電話之后說了幾句,往門口望去,便見到了一輛白色的林肯正如電話中的人所說,已經停在了時光城的對街。
三人出了門之后,一直在車中看著時光城門口的蘇行樂便搖下車窗,讓対街的人可以看見自己,以便他們能夠快速確認自己的身份。
三人很快就過街上車,坐在后排座位——林瑾瑜坐在面向駕駛位的最左邊,林鳶坐在中間,而江晨則是坐在最靠右的位置。
在三人都坐上車之后,蘇行樂發車說道:“我一會兒先繞點路,去接下我兒子?!?/p>
“好的?!绷骤寺暎S后看了一眼空著的副駕駛位,想著這個位置應當就是蘇行樂留給他兒子的位置。
說起蘇行樂的這個兒子,林鳶已經跟著蘇行樂學了一個多月的小提琴,而她和林瑾瑜也去了他家大約十次,卻一直沒有見過他。
專屬于他的房門一直都是緊閉的,據蘇行樂的說法,他兒子這時間不是在練琴,就是在寫作業。而正如教授所說的,他們家隔音極好,所以她們只有在非常安靜而且極少數情況下才能聽到一絲琴弦鳴奏出的音符。
林瑾瑜憑借多年與人接觸的經驗,心中猜測這孩子應該是一個內向,而且沒什么安全感的人,所以才會拒絕與外人的碰面,顧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他們現在就要啟程去接這個孩子了,林瑾瑜也十分好奇,這個孩子究竟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