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82
零不敢再繼續思考下去,那更為上一級的枷鎖在禁錮著或者說監視著他們,一切淺嘗輒止即罷。
零指尖點在涂山青青的衣服上,簡單的除塵魔法將她的衣服變得煥然一新,隨后他默默地走到了樹的背面。
“衣服我給你洗干凈了,你再跑一會兒,我去一個地方,去去就來。”零對著樹的另一面喊話。
“嗯。”涂山青青用鼻音輕聲應道,他在這里確實有些尷尬了,這會兒她自由的在水潭之中暢游,宛如離水多日的魚兒。
“你能夠帶我去背負著這座島的鵬那嗎?”零背倚著大樹,小聲問道。
大樹輕輕晃動著離零最近的那根枝椏,枝椏眨眼間便從中間破開,凌空分成了兩節,而中間則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深淵。
它用另一根指了指那個類似于門的開口,示意零跳進去。
零看著門內,視線沿著黑暗穿行,似乎要看透對面究竟有什么,但是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他說不準門內是什么樣的情況,但他相信偽世界樹不敢騙他,他原地起跳,踏入了那扇漆黑的門扉。
門在零進入之后便緩緩合了上去,世界樹依舊隨風擺動著自己的枝葉,雖然沒有風能夠吹的動它,但它樂得將自己裝成一棵普通的樹。
黑暗的空間內,幾乎沒有一絲光亮,零自身加速墜落帶起逆流的風,吹起了他額間的短發,露出了那個不明顯的紅色星星。
風壓將空氣都自零的身邊擠壓而出,本想省下一點魔力的零也只好打消了這番念頭,他身體表面泛起一層淡綠色的熒光,緊接著,他停在了半空之中。
借著光,他看清了周圍。
虬結的血管自墻壁之中延伸出來,不知是因為他體表光芒的顏色還是其它什么,血管看起來是綠色的,其中流動著的也是某種綠色透明的液體。
他靠近了一些,才看清了血管中綠色液體流過,帶起輕微的震顫,將這股磅礴的生命力不知送往何處。
零沿著血管向下,漸漸的,有微弱的光芒自下方傳遞而來,是比螢火蟲的微光還要輕柔的光,淡青色的,仿佛有著生命一般,以極快的頻率閃動著。
零踩著空氣走到了它旁邊,不是仿佛有生命,而是它就是一個生命的一部分,是鵬的心臟!
心臟極速跳動著,震動帶來的聲波頻率已經超越了人類所能夠聽到的極限,它每一次的跳動都帶來強大的血壓和能量并將之輸送到身體各處。
零靜靜地看著這顆心臟,它已經慢慢地被綠色液體侵蝕成為同樣色彩,他明白這是世界樹為它續命的手段,那綠色透明的液體應該就是形如實質的磅礴生命力了。
但是,一顆心臟能夠與他進行交流嗎?他來這里可不是為了看它自夸般的炫耀的。
忽的,心臟表面一陣浮動,露出了一張臉?
姑且將之稱為一張臉吧,畢竟以復雜構造的心臟為基底浮雕出一個人形的臉出來確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人臉問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零點頭:“嗯。”
“有什么事情嗎?”聲音暮氣沉沉,顯然哪怕有著世界樹的能量供給,它也快要到達極限了,畢竟它的壽命最多只有八百年,活到現在,就已經是在逆天而行了。
而逆天而行的,無論是誰,最后的結局,從沒好下場。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零,你呢?”
“時間太長了,名字太久不用都快忘記了。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好像是迦南,又好像不是。”人臉含糊了許久終于給出了一個確切的答案。
“就叫我迦南好了。”
“嗯,迦南,你知道那些死了之后的鵬為什么還能飛在天上嗎?”這是他最想知道的問題之一,他真的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假的。
“鵬死了為什么還能在天上飛啊?”迦南反而將這個問題拋回給了零,綠光彌漫的臉上,零也看不出它表情的變化。
“那換一個,你是從【神戰】之后,活到現在的吧?”零接著問道。他不相信一頭活著的鵬,什么樣的疑惑都解決不了。
“嗯,不是。”
“啥?”零盯著它,哪怕是細微的表情變化他這一次也要找出來,它一定是在戲弄他!
“也不能說不是,只不過,我其實不能算做活到現在,因為我早在一千年前就死了。”迦南語不驚人死不休。
“什么?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也說不清楚,不過你問我,其實什么都問不出來的,除了名字之外。”迦南坦白道。
“為什么?”零不相信,像這種高位的妖族,它們甚至擁有血脈傳承記憶這種東西,幾乎都是生而知之的種族,怎么可能會什么都不知道?
“我們只是初生的嬰兒,單靠我們對世界又能有多少的認知呢?”他接著道,但是這句話的意義太不明確了,他們確實是初生的鵬,但是一只初生的鵬不都應該是生而知之的嗎?
“我知道你們都是初生的嬰兒,可是,可是……”零想不到什么反駁的話了,畢竟他只是殺過鵬,卻沒有真正去思考過鵬這個種族。就像屠宰場的工人,他們不會在意一只豬的家教問題,只會在意他們是否肥美。
話說我為什么會聯想到屠宰場這種我沒見過的東西?
“那……好吧,再見了。”零欲言又止,但是待在這里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還是離開吧。
他踏著空氣向上,最后頗有些戀戀不舍的看了迦嵐一眼,為什么你就什么都不知道呢?難道你就是那千分之三的腦癱兒患者?明明你們鵬的基因已經優化到了足夠好的地步。
“不過之后我記事之后曾經見到過一個人類的都市。”
零已經走上了半空,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腦袋有些空白。
“你說的是人類的都市?不是什么精靈、矮人、鬼族這些的類人種族?”
迦南小聲道:“人類我怎么可能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