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10

一片紫竹林內，一個男人正襟危坐，瀑布般的黑發(fā)在他身后散開，他提著一根同樣為紫色的水晶毛筆，在紙上寫著詩句。

“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我什么時候，能夠有那樣的筆力呢？”男人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表。

微風拂過竹林，穿插著好聽的音樂與沙沙的竹子搖擺的聲音，他若有所感地向某一個方向看去。

那里忽然出現(xiàn)了一道門，而門開后，走出了一個他熟悉的不能夠再熟悉的白發(fā)中年男人，張梁，傳說之中的人物，不靠圣劍、生劍之類的武器，就能夠直接堪比勇者實力的男人。

他們稱呼他為——【畫中仙】！

雖然他很久都沒有在九州上走動了，但是他的實力卻如同陳釀的酒，就像長生的樹，隨著時間的增長，越發(fā)的深不可測。

零在張梁身后走了出來，他看到男人的時候愣了一下，而男人的眼神也有了瞬間的恍惚。

“來，我來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徒弟，徐珂，叫他阿珂就好了，這個小孩子是欠了我一屁股債，自愿來當我童子還債的零。你們先相互認識一下吧，我還有些事情要做。”老張說完將零推到了前面，還對他擠眉弄眼的，緊接著便大笑著走向了竹林深處。

“你知道童子需要做什么嗎？”零在空氣靜止幾分鐘之后，終于開口，打破了這漫長的僵持。

如果他每天的工作便是在這邊站著發(fā)呆的話，那么他想要報仇的日子，豈不是遙遙無期？他必須盡快還清他的欠款，不過那一座城，傳承千萬年的城，究竟得還到什么時候啊？

“你，是在問我嗎？”徐珂放空許久的眼神終于有了焦距，他似乎剛剛魂兮歸來，他看著零，眼中滿是迷茫。

零點了點頭，再次問出了剛剛的問題。

“你知道童子需要做什么嗎？”

“童子，他的意思應該是收你做徒弟了，以后我們應該就是師兄弟了，你不明白嗎？”徐珂似乎偶有靈感，提起竹桌上的筆，竟開始畫起畫來了。

“師兄弟？別開玩笑了，那種畫畫成真的技術，是可以隨便傳給別人的嗎？”零心里升起了一抹僥幸，也許，他真的走運了，也說不定吧？

“是可以隨便傳給別人的，但是百億人之中，未必有一人能夠學會，哪怕我跟著師傅許久，也只是學了皮毛。”他沒有抬頭，依然專心于眼前的畫作。

零稍稍瞄了一眼，他畫的極快，只是這么一會兒，畫像居然就能夠有了幾分意思在里面，他畫的，是一件衣服，黑色的，與他身上這件紅色的款式一模一樣，這是他們身份標志嗎？

“那你覺得，我有這個天賦嗎？”零試探性的問道，如果可以讓畫中的一切都成為真實，這豈不是不亞于第十三級超魔法【空想具現(xiàn)化】的存在嗎？

“沒有。”徐珂簡單明了的說道。

“額。”難道不能委婉一點嗎？這樣很打擊別人積極性的啊，混蛋！

“那我跟著他能學什么？”零不死心，接著問道。

“什么也學不到，你有什么常用的武器嗎？”徐珂漫不經心的說道。

“劍，只要結實一些，就足夠了。”零回答道。

“好的。”

他動筆的速度越來越快，在快要臨近結束的寥寥幾筆之時，紙張之上忽的有了驚雷與風雨聲，而在最后一筆落下時，竟隱隱有鬼魂哭泣的聲音。

一直是一張面癱臉的徐珂，在最后終于有了表情，他驚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緊接著將手伸到畫中，拿出了那一件黑色的衣服與黑色的劍。

“給你去試試吧。”徐珂將衣服遞給了零，零細致的觀察到，他的雙手都有些細微的顫抖。

是激動，還是消耗過大呢？

零接過衣服和劍，哪怕見過不止一次了，他還是對這直接將畫變成真實的能力，驚訝不已。

“我還是一會兒洗了澡再去試吧，不然弄臟了新衣服就不好了。”零指了指自己身上還未干的血跡和灰塵。

身上的傷口在與老張對話期間便完全恢復如初，但是那些血跡和蕩漾而出的灰塵什么的，還是留在了這件白衣之上。

“好，在竹林深處，就沿著那條開著花的小路走，就有一個溫泉湯，如果想洗澡的話，一會兒可以去那里。你現(xiàn)在要不要試試那把劍？”徐珂指著那條不明顯的小路說道，之后又指著零手中的劍，眼中竟有些迫不及待。

零能夠理解那種心情，鑄劍師自己手中鍛造而出的利劍，買家究竟是否能夠配的上他，他還是想要親眼見證一下！

雖然這把劍是畫出啦的，但是那種創(chuàng)造出一件東西的感覺，絕對是幸福的喜悅感。

“好！”零將衣服暫時放在竹桌上，右手提著那把黑劍，朝著竹林的方向走了幾步，稍稍離徐珂遠了一些，他擔心自己試劍的余波會影響到徐珂。

手腕翻動間，劍如長在手上了一般，跟著手腕旋轉，漸漸的，零放開了劍柄。

徐珂眼中剛剛升起欣喜的神色，轉瞬間便熄滅了，難道劍不順手嗎？

劍沒有離開零的手臂，反而劍身沿著零的手臂翻轉著，零反手抓住還在旋轉之中的劍柄，向后做了一個后空翻的動作，劍在空中再次換成了正握，而零在落到地面之后，開始了他從那個劍術老師那里學到的基礎劍術。

刺劍、劈劍、撩劍、掛劍、云劍、點劍、崩劍、截劍、剪腕花，每一個動作都做的十分嚴格，動作的標準度已經完全超越了書面教材。

零在做完了這幾套動作之后，翻手一個劍花，將劍反手別在了身后。

“這把劍，我很喜歡，它有名字嗎？”這是零所收到的第二把劍，第一把劍是那一把訓練用的練習劍，也不能算作真正的劍。

而這一把，就是零真正用劍之后，收到的第一把真正的開了刃的劍！

“沒有，你來為它取名吧，畢竟這已經是送給你的劍了。”徐珂道。

“嗯，那就叫紅衣吧，畢竟是師兄送出的劍，一定要與師兄有些關系。”零想了許久，最后看到徐珂的紅衣靈機一動，紅衣的名字脫口而出。

“好啊，隨你喜歡，畢竟已經是你的東西了。”徐珂面無表情道，他再次伏案疾書起來。

這難道是他表示自己心里高興的方式？零看著徐珂，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