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問那少年:“你是何時,如何進來的?”
少年深吸了一口氣,道:“今日午時,我循著紫荊花香到了紫荊花林,在那里睡了一覺,醒來便在這了?!?/p>
紫荊花林?肖遙皺起眉,莫不是與師父有關?
她又走到白懷允身邊,問道:“掌門,從今日晨時到午時,我可是都在您的監視之下?!?/p>
白懷允點了點頭,“確是如此。”
一旁的羅姹高聲道:“不過是不在場,并不能消除你的嫌疑,那你與這妖怪卿卿我我,又作何解釋?”
“卿卿我我你妹啊,他不過是救我一次,你哪只眼睛看見的卿卿我我!”
“住嘴!”白懷允低聲道。
肖遙撇撇嘴,繼續說:“那掌門,天山之外可有通道?”
“并無?!?/p>
“通道都沒有,憑什么說是我放他進來的?。 ?/p>
莫云茵柔聲道:“若是施法,是可以讓他界之人避開禁制的。”
“施法,眾所周知,我白逍遙并無靈脈,上哪施法去?”
現場一片寂靜。
“可……”
“可什么可,”肖遙打斷了羅姹的話,“我沒有靈脈,又沒有通道,怎么能把他這么大個人運進天山。況且能施法避開天山的禁制,一般的修仙之人是辦不到的,唯有法力高強之人,才能辦到,還輕而易舉?!?/p>
“若是這樣,我們天山可是有奸細啊,請掌門查明,不能便宜了她。”肖遙又說。
在場的人都啞口無言,尤其是莫云茵,攥緊了拳頭。在場法力高強之人只有她,白懷允,和羅長老,白懷允乃天山掌門,羅長老更是老人了,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她了。
并不是說莫云茵有多蠢,而是平時白逍遙太蠢了,辯解之辭少到可憐,到最后白懷允對她失望了,嚴格起來,幾乎不會聽她解釋,而這次,他不僅認真聽了,肖遙也解釋得頭頭是道。
“懷允,你知道我的,我天性正直,怎會如此。”莫云茵轉過目光看著白懷允,眼中盈盈泛著淚光。
“你信我的,對不對。”
白懷允看了她一眼,然后轉過頭,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肖遙心中白眼已經快翻過去了,她雖不指望能讓那朵白蓮花怎么樣,但看了這么肉麻的景象,真是讓她反胃。
“好,就算你不是奸細,那這個妖怪也該處死吧?!绷_姹說著就要揮鞭子。
“等等?!毙みb叫道,方才那少年奮不顧身地救她,她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他也不過是走錯了路,你憑什么殺他?”肖遙道。
“闖我天山,難道不是罪過?”羅姹蔑視地瞥了一眼無力起身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什么臟東西一樣。
“師妹,差不多行了,好歹也是妖界的人,要是妖王知道了,也不好看?!?/p>
“不過一個小嘍啰,妖王怎會管,是不是爹爹。”羅姹走到那羅長老身邊,撒嬌地搖了搖羅長老那長胡子。
這羅長老一看便知是極寵女兒的,否則也不會養成她這么個霸道性子。
“是是是,聽你的?!崩项^拿回胡子,笑道。
“聽見了嗎!”羅姹輕蔑地說,上前一步推開了肖遙,舉起鞭子對準了少年。
“等等,你要知道,誰才是掌門。”白懷允說話了。
他走上前,隔開了羅姹的鞭子。
“掌門?!绷_姹低了低頭,不敢再動了。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他走到少年身邊,從眼角看著他,“你走吧,若是再讓我在天山看見你,別怪我不客氣。”
“多謝?!?/p>
少年輕聲道,撐著地想起來,肖遙見狀忙上去攙扶。
“白逍遙?!卑讘言收f。
肖遙看了看他,嘟著嘴站起身,低頭把手背到身后?!芭??!?/p>
少年抬起頭看了看她,然后綻開一個微笑,剎那間,肖遙有種天地失色的感覺。
“謝謝你,我叫常九?!?/p>
白懷允還沒等肖遙回話,就一揮手,常九即刻就不見蹤影了。
“你跟我來?!闭f罷,白懷允就大步離去,肖遙回瞪了一眼正憤恨地瞪著自己的羅姹,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羅姹跺了跺腳,然后對莫云茵說:“云茵師父,她也太可惡了!”
“無事,懷允會教訓她的?!蹦埔饘λα诵?,臨走時說,“大家都休息去吧?!?/p>
其他人都低了低頭,各自散去。
白懷允在前面看似隨意地走,卻速度非???,一看便知是故意所為,肖遙只得一路小跑,哭喪個臉狂追。
“白懷允你慢點!”肖遙氣喘吁吁地停下,再也不肯走了。
“你叫我什么?”白懷允危險地瞇起眼,“教你的規矩都忘了?”
“那你讓我叫什么,是你當眾說與我斷絕關系,我定是不能再叫爹爹啊?!毙みb挺胸道。
“我雖不再是你爹爹,但仍是你的長輩,該有的禮儀不能丟?!?/p>
肖遙又翻了個白眼,“是,掌門?!彼X得這幾日自己快把一輩子的白眼都翻完了。
白懷允一步步逼近她,迫于少女身高,肖遙只能抬頭看他,就在下巴快要碰到他胸口的時候,白懷允停住了。
“我有沒有說過將你禁足。”
“說過?!毙みb老老實實地點頭。
“那你為何跑出來,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
“我,我想透透氣嘛……”
“透氣,不如我讓你下山,好好透透氣?!卑讘言蕪膹纳系较赂┮曋みb,肖遙轉了轉眼珠。
“我錯了。”
白懷允似乎有點驚訝,隨即板著臉道:“錯哪了?!?/p>
“哪都錯了?!?/p>
“知道錯了,認罰嗎?!?/p>
“還有懲罰?”肖遙往后退了幾步,“我不!”
“……”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跟我走?!?/p>
“真要懲罰?。俊毙みb說,然后突然一本正經,“我選擇下山。”
白懷允有些破功了,嘴角動了動,“晚了?!?/p>
他又轉身往前走,肖遙朝他吐了吐舌頭,然后一臉無奈地跟了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來到了懷夜居,白懷允進去后就秉退了周圍的仙侍,領著她來到了他的書房。
難道要罰她抄書?肖遙警惕地盯著白懷允,沒想到他并沒有拿起紙筆,而是打開了一個暗門,從中取出了一個玉制的小瓶。
“過來。”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