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木上前兩步,抽出桌子上的紙巾,一下下的擦著,紅色的墨水很快浸臟了紙巾,紅紅的,就像堵在冷昊陽心口的一抹抹血液。
很快,垃圾桶都被浸紅的紙巾占滿了。
“那老頭現在什么動靜?”
眼睛一直盯著監控畫面,緊緊咬著牙關的男子終于在宋木進來良久后,說了第一句話。
宋木順著話聲本能的朝他們家少爺看去,只消一眼,他立馬垂下頭。
此時的冷昊陽,蟄伏著危險,凜冽鋒芒的眼神,像頭發怒的雄獅,氣勢凌人可怕。
“和上官老爺一起喝了早茶之后,這會兒兩個人在高爾夫球場。”
宋木將手里的文件放在清理干凈的桌子上,看見桌面上沒有了簽字筆,就將自己兜里的筆放在了紙張上,一起向冷昊陽的方向推。
辦公桌上的男子,眼神朝文件掃了一眼,只看見第一字“冷”,瞳孔就驟然緊縮,眉鋒狠狠的皺了一下,仿佛什么東西一下子點燃了他壓抑許久的怒意。
男子一把抓起文件用力向空中一甩,整理好的文件如雪片一樣紛紛揚揚的從空中落下,伴隨著冷昊陽的怒吼傳來。
“我記得我說過一次,冷氏的文件不要再拿來給我簽!你的記性呢?”
說完,極速從抽屜內抽出一桿槍,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宋木頭上。
發亮的槍身,倒映著男子暴怒的臉。
“這文件老頭怎么給你的,怎么給他送去!”
宋木就這么眼睛盯著槍口,一句話沒說,身形也沒動。
主子心情不好,隨便一件事都能成為他發怒的導火索。
宋木清晰的記得,冷正淳將文件交給他時的話。
“陽兒啊,就是意氣用事,怎么能說不簽就不簽呢,說到此,他現在仍是冷氏的總裁。另外,你告訴他,晚上回趟老宅,帶著他媳婦,我們還沒有吃頓團圓飯。”
這會兒被漆黑的槍口頂著,宋木一個字也吐不出。
恐怕,說完之后,他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少爺.....”
“拿著文件滾!”
冷昊陽一把將手槍甩到辦公桌上,槍在慣性的作用下順著辦公桌滑,槍身滑動的聲音在手槍落到桌面下的宋木接著的手里時戛然而止。
主仆二人面對面站著,他們四周,是散落滿地的文件。
良久之后,冷昊陽踏步向門口走,穿著精致皮鞋的腳,毫不躲閃的腳腳踏在地上的文件上,擰開門把手,大力拍上了門。
門內的宋木,對著地上的文件發了會呆,木如雕塑。
很久之后,將手槍放在桌子上,他蹲下身,一張一張的將地面上滿是腳印的文件撿起。
掃冷一眼大廳,只有忙碌正在打掃衛生的傭人,沒有看見濃妝艷抹的上官雪,冷昊陽的面色稍霽了一些。
他擰開了主臥的門,跪在地上的小女傭頓時像看見救世主一樣,眼睛求救的向冷昊陽投去。
坐在床上的女孩在門口傳來聲音時,抬起了頭,露出的眼神如同驚慌的小鹿看見掩藏已久的捕獵者一樣驚恐,身子本能的向床后一縮。
她受驚的眼神,躲避的身體語言,像根刺一樣扎在男子身上。
為什么才過去了短短48小時,他和他的夏兒,都已經成了這樣?
留了門沒關,冷昊陽向屋內走,每走一步,白夏就向床上退一點,等男子走到床邊時,她已經遠遠的靠在了床頭上,身子瑟縮著。
因為反復掙扎,手腕已經被越掙越緊的領袋勒的通紅。這紅痕配上哭了許久已經腫如核桃的雙眼,讓男子心疼的紅了眼眶。
他對著地上的小女傭揚了一下手,收到特赦的某傭就快速站起來,顧不上突然起身的眩暈感,跑向了門口,帶上了門。
“夏兒.....”
“你別過來!”
女孩嘶啞著尖叫,身子又往床里縮了縮。
從進來被困在這主臥室里,她試了掙脫,試了砸東西,試了跳窗戶,甚至還試了想要咬舌自盡。
想到年邁的父親和母親,緊合雙齒的那一刻,她哭著又松開了。
爸爸已經沒有了集團,沒有了公司,不能再沒有她。
她都已經那么狠的斷發明志,為什么,他還是不放過她?
她想要的,就是遠遠的躲開她,躲開讓她窒息的空間,躲開讓她屈辱的回憶而已,為什么她高燒醒來后,面對的,還是他?
慕容呢?為什么沒有幫她?
別墅呢?爸爸的公司呢?
是不是都沒了?
躲了半天,恨了半天,為什么還是逃不開他?
為什么看不見爸爸媽媽?被冷昊陽軟禁了?
他干的出,上次在國外的別墅,他不是也要軟禁她?
想到這里,白夏又想逃,她得去找爸爸,找媽媽,她不要留在他和上官雪的婚房。
想到這里的女孩,朝著冷昊陽站著的對面床邊下了床,想要沖出門口,卻在錯過他時,被冷昊陽一把摟進懷里。
身子內擁進了女孩,男子一直呼呼冒風漸漸冰冷的心,才有了一絲溫暖。
可是,懷里的女子,一點也不貪戀他的懷抱,死命的掙扎。
“你放開我!讓我走!我不要留在這兒!”
“夏兒,你聽我說.....”
他試著軟言相勸,可是女孩的頭搖的像撥浪鼓。
“我不聽!我知道你馬上要和上官家的千金訂婚了,我馬上給你挪地方,你放我走,放我走!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我不要,不要放你走,夏兒,你是我的,你別走。”
摟著人,他一邊控制女孩掙扎的雙手,慢慢將她的身子調轉過來,
女孩狠命的踢腿,將綁著的雙手一起向他身上砸。
男子一直沒惱,溫柔的控制著她。似乎是知道她最擔心的是什么,他將她的兩只手舉到頭頂,壓制住她的雙腿,輕聲開口。
“夏兒,爸爸和媽媽已經回了別墅了,不會有人來收房子了,公司,也保住了,你別擔心家里了。”
正在掙扎的女子聽到他的話,有一秒的怔愣,不掙了,不惱了,突然之間像一只乖巧的小貓。
冷昊陽還以為他的話起作用了,長指抽了她手腕上的領帶,將領帶甩到一邊,緩緩的揉著她腕上的紅痕。
她的皮膚稍一用力都會留下紅痕。
這會看著醒目的勒痕,滿滿的心疼,讓他低下了頭。
還沒有吻到她的手腕,只差一公分的距離時,白夏冰冷的一句話讓他的頭生生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