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廚房晃的料。
以前在家,她心血來潮想要幫忙的時候,媽媽從來都是笑呵呵的向外推。
“我們夏兒,以后只會是享福的命,不用花太多心思在廚房上。”
會不會享福她沒看出來,她只看出來的是,她一腔熱血,全變成了垃圾桶里那坨黏糊糊的面水混合物。
她有用心的在記啊,只是手里沒把門而矣。
如果再讓她來一次,沒準就能成功的。
女孩一邊咬指甲,一邊不好意思的繼續偷瞄中。
當香噴噴的醬料已經在鍋里翻炒好時,另一個鍋里的面也差不多了。
女傭同時關上兩個灶臺的火。
拿出兩個白瓷碗,擺在大理石臺子上。
人轉過身,笑著看在她身后一直等著的女孩。
“少夫人,面可以盛了。盛好之后,再把醬料淋在面上就可以了。”
“哦。”
大概從沒有干過這個,女孩的生疏的動作實在是有待觀瞻。
女傭在一邊看著,都為她捏了一把汗,一個勁的在旁邊軟語指導。
女孩大概是第一次做,溧勺的把子拿的太短,沒主意到一下子被滾熱的鍋邊燙了手,被燙的瞬間手條件反射一抽,白夏兵荒馬亂間,另一只手拿著的碗早就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碗,當然已經分了家,
“那,那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沒拿住而矣。”
女孩將被燙的手放進嘴里,邊抿著手指邊口齒不清的嘟囔。
白夏被燙了,那女傭嚇的魂飛魄散。
“少夫人,你沒哪兒傷到吧?如果哪兒痛,你告訴我。你等著,我給擦下燙傷膏。”
她焦急的左右看看站在她面前美麗不可方物的女孩,蹲下身仔細查看她白皙的腿有沒有被瓷片傷到。
確定沒有之后,
“沒,沒有。”
女孩后退了一步,還在抿著指腹。
“沒有就好,我來盛吧。”
她小心翼翼的將人扶到高教椅上坐著,她算明白了,他們家少夫人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安全的。
白夏端著托盤,第三次給冷昊陽送來晚飯時,床上已經沒有人了。
他剛才趴著的地方還維持著原樣,枕頭中間凹陷著,顯示著主人剛走不久。
“昊陽?”
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找了一圈,浴室,衣帽間,都沒有冷昊陽的身影。
“奇怪。”
出了主臥,白夏拉住一個端著衣服去洗衣房的女孩,“你們少爺呢?”
“回少夫人,少爺在書房。”
都入夜了,這么晚他還要工作嗎?
他身上的傷那么重,一點都不知道珍惜自己。
下樓向女傭要了兩個蓋子,女孩將兩碗面都蓋了起來。
出了主臥,繞到三樓,她在書房門外敲了三下門,里面沒有人應她。
她知道冷昊陽的書房一般都是至少同時開著6臺大屏顯示器開多人會議,就沒再管,也沒出聲,一級一級的下著臺階,回到了二樓。
這么等著實在無聊,人靠在沙發上,她索性打開了電視機。
這時候,時針已經指向了晚上22點。
也許是白天折騰的太多,肚子里一點食物也沒有的白夏,看著電視里無聊的動物世界,視野里全是一片湛藍湛藍的茫茫大海,慢慢的闔上了眼。
半小時之后,金石和宋木先從房間里出來。再過了一會兒,步履蹣跚的冷昊陽才開了門。
他緩慢一級一級的下,先去的廚房。
女傭收拾完臺面正在擦地板,一轉身看見才發現后面不知何時站了男主人。嚇的一下子就勢跪在了地上。
“少夫人呢?”
“回少爺,少夫人上樓了,做好的面,也端上去了。”
他用側邊肩膀倚著門框,“她,做的還好嗎?”
他不是沒看過白夏對著廚房手忙腳亂的樣子,這會兒,很想知道女孩剛才,是不是如他所想,又將廚房弄的一片遭。
“回少爺,少夫人大概是不會做面,但是她有很用心的在學,雖然先前失敗了幾次,后來做的,還是不錯的。”
女傭可沒敢把實情都抖落出來,哪句惹的少爺不愛聽了,她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真的?她沒把廚房弄的一團亂?”
冷昊陽有些不相信。眉角,一點點揚起。
說話間,已經轉了身體,沒有需要女傭回答的樣子。
他還真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的女孩,做出了個什么樣的處女作給他。
入了主臥的門之后,他看到的,是一個閑適的美女入睡圖。
女孩的頭微微有些歪,噌掉了束發的發繩。
那頭烏黑的半長頭發,就根根散開在了沙發上。她的手里,還虛握著一個遙控器。
開著的電視機里,不斷變化的畫面閃爍著明亮的光,暈在女孩巴掌大的小臉上。
女孩面前的茶幾上,有兩個蓋著蓋子的碗。蓋面和碗壁,都是精致考究的百合花紋。
緩慢走過來的冷昊陽費力的彎下身,揭開蓋子。
入目的是帶著醬香味的手搟面。
眼前如此居家、溫馨的一面觸動了冷昊陽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他的愛人,等著他等到睡著,還體貼的將留給他的飯蓋上蓋子保溫。
無論他在外面怎么殺伐決斷,怎么血雨腥風,回到家想要看到的,一直在追求的,都是如此簡單的溫馨夫妻日常而已。
這種感覺,只有他的夏兒能夠給他。
所以,夏兒,我怎么可能放你走?
......
睡著的女孩,夢到了好幾個片段。
她夢到了冷昊陽將她領到了一個夢幻般的別墅里,別墅里的所有房子都是虛浮設計,主臥做成了四葉草的形狀,特別的美,特別的夢幻......
她又夢到了一片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連天空都暈染上了紫色,海地連成一色的空間里,有個淡雅出塵的男子,站在紫色的薰衣草背景里,對著她笑的暖人心房。
她還夢到了那片海島,別墅的外面掛著彩燈,到了夜晚的時候,壁燈一亮一亮的,特別好看,那片五彩的燈,擺成了,擺成了.......
為什么看不到擺成了什么情況?
女孩的頭開始晃,她要努力看清,她記得當時看到燈擺的形狀時,心里悸動了好一陣子的。
她開始伸出小手,努力想要抓住那一片離她越來越遠的夢鏡。
別走,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