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湯慕白趕到咖啡館時芙洛拉已經坐在了角落里，點好了東西。

“抱歉，我知道你在工作，但是我想談的事情實在很重要才打擾你的……”芙洛拉解釋道。

“不要緊，反正我也在那兒呆不下去了。”湯慕白在芙洛拉對面坐下說，“出了什么事嗎？”。

“是這樣，”芙洛拉組織了一下語言，“關于這個案子我得知了一些消息。”

湯慕白聽了拿起手機，“那我叫克里斯和杰夫來。”

芙洛拉一把按住了湯慕白的手，“我希望你先聽聽我要說的話。”

湯慕白疑惑地看著芙洛拉。

“聽我說，”芙洛拉神情嚴肅地說，“我剛剛得知迭戈車禍那天給我和布魯斯做筆錄的警察曾經是克里斯的手下。”

湯慕白沒有反應，因為她還沒有理解芙洛拉的意思。

芙洛拉繼續說：“那天錄完筆錄，布魯斯就被兇手約出去殺害了，我清楚的記得他當時講電話的時候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的住處，但是那個兇手不僅知道我們住在哪里，知道我們在車禍當晚穿著什么衣服，還悄無聲息地潛進我家里，安裝了監聽設備。”

湯慕白開始覺得喉頭發干，“你想說什么？”

芙洛拉抬眼警惕地望了一眼四周，“你知道我在懷疑什么。”

湯慕白覺得有一萬只***在心中奔騰而過，留下震顫的心房心室。

“你怎么直到錄口供的警官和克里斯關系的？”湯慕白問。

“弗蘭克剛剛發現的，他拿不準主意，就告訴我了。”芙洛拉說。

湯慕白沉默地坐著。

“慕白，看在上帝的份上！”芙洛拉激動地飚了一句西班牙語，“當時我要去警局交那把鑰匙的時候，除了你我，只有克里斯知道！你發短信通知了他，記得嗎？”

湯慕白的心跳持續加快，她眉頭緊鎖，想起了遇襲那天的事。“但是那天襲擊我們的另有其人，克里斯趕來的時候他跑了，沒有得手，所以可以說是他救了咱們不是嗎？”湯慕白指出，“如果是克里斯通知兇手來殺人，為什么他要破壞自己的計劃呢？”

“你對他越來越熟悉，他當然不會冒險親自動手。他和行兇者一同出現在我們的視線里，反而可以洗刷自己的嫌疑，多么聰明啊！而且那個兇手在得知我要去警局后在很短的時間里趕到我家附近截住了咱們倆，說明他對我們的生活非常了解，也許就是克里斯布置在我們附近的人！拋開這件事不說，你再想想那張失竊的出生證明。有人在你們去圣勞倫佐鎮醫院之前就偷走了我哥哥的出生證明，你們去M城的計劃有第四個人知道嗎？”

湯慕白搖了搖頭，一顆心仿佛墜入深淵。

“那你在M城的時候是二十四小時和傅探長呆在一起嗎？”

湯慕白又搖搖頭，她無從得知克里斯單獨一人的時候都見過什么人，做過什么事。

芙洛拉用一種“那你還要我說什么”的表情看著她。

“可是，我不明白，”湯慕白說，“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有大好的前途，不怕升不了職，他家里又那么富有，也不圖錢財。”

“他是不圖，可他老爸呢？”芙洛拉反問道。

“傅先生？”

“對啊。他們傅家的生意做得越大，越是需要更強的靠山……”芙洛拉還在繼續說，湯慕白看著芙洛拉的雙唇一張一合，然而她說的話沒有一個字闖進湯慕白的耳朵。

湯慕白的思緒已經飄向了別的地方，比如今天在競選宴會上看到的盛裝出席的傅家三口，接著那次三人去質問福斯特先生時她被單獨留在了車里的情景也襲上心頭。那天他們到底和福斯特談了些什么？杰夫也是他們一伙的？

湯慕白想到那天自己竟然還被克里斯的說辭所感動，覺得自己真是愚蠢到家了。

湯慕白回過神的時候芙洛拉已經說完了，正一眨不眨地看著自己。“那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么辦？”湯慕白問芙洛拉。

芙洛拉碰了碰湯慕白的手，重新獲得了她的注意力，她放低了聲音說：“也許一切都是巧合，也許是我多心了，但是在證實他們清白之前我們已經不能夠信任那兩人了。從現在起咱們兩個要緊密合作了，我有什么線索，你們有什么線索，咱們兩個要隨時保持聯系，互通有無。我如果發現了什么，或者你跟著他們調查時發現了什么不對勁的事情，你我一起商量后決定怎么行動。至于克里斯和杰夫，咱們在面兒上能應付過去就行，別讓他們察覺什么不對勁。”

湯慕白反拍了拍芙洛拉的手，表示同意。

“謝謝你慕白，我明白你和克里斯之間……”

“不用顧忌這些，”湯慕白打斷了好友的話，“如果他真有問題，我一定會幫你將他繩之以法。”

芙洛拉激動地握住了湯慕白的手。“我覺得如果有合適的機會，我們可以試探他一番。”

湯慕白心煩意亂地點頭。

“慕白，你可不以過來陪我住段時間？”芙洛拉問。

“當然，我之前也有這個意思。”湯慕白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里慌得厲害，還好你肯來陪我。”芙洛拉突然說。

“你跟我還客氣什么。這樣吧，我晚上回家收拾然后過去。不過心悠馬上就回來了，到時候我得去看看她。”

聽了這話，芙洛拉看起來安心了一些。“太好了，你知道我現在狀態不好，我不想在家的時候還要打起精神應付弗蘭克，或者讓他跟我一起心情不好，畢竟他還不是我丈夫，沒有義務陪我承擔生活中的陰暗面。”

湯慕白點了頭表示理解，喝完了自己的咖啡。

克里斯離開宴會現場時便收到了溫弗雷女士的短信，告訴他在福斯特那里發現的感謝信的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克里斯回到警局便叫上杰夫一同去了溫弗雷女士的辦公室，拿到結果的兩人對視了一眼，心頭升起一片懷疑的陰云。

他們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當時舉辦晚宴的酒店，調出來晚宴當天的監控錄像。

懷疑得到了證實。

“我們怎么做？”杰夫說。

“先不要告訴湯慕白，我們再觀察觀察。”克里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