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問題是，如果福斯特真的是兇手，我們需要找到他的破綻。我能想象他開車撞死一個人，但我不能想象他徒手將年輕力壯的布魯斯?班克斯揍個半死。”杰夫說著用拇指捅了捅白板上亨利?福斯特的照片。他穿著定制的西裝，發型打理得一絲不亂，對著鏡頭笑著露出保養得潔白整齊的牙齒。

湯慕白明白了杰夫的意思，大意就是老師喜歡的那種好學生通常不擅長打架。

“那我們就用倒推法。假如我是福斯特，我想要撞死迭戈，如果我準備自己做這件事，我首先得抽出時間，也許這意味著我必須得跟蹤迭戈一段時間，摸清他的行動規律后才能找到合適的時機下手。所以我們先要查查他那天的行蹤，他作為一個公眾人物倒是方便我們了。”克里斯說。

杰夫打開電腦，開始在各種網站和社交媒體上搜索亨利?福斯特在迭戈車禍當天的活動，把所有的新聞稿拼湊起來就得到了一張亨利?福斯特的活動時間表。

他們看到他下午出席了一個沃森國際的基金剪裁儀式。

“他下午五點半才離開這個剪彩儀式。”杰夫說。

“之后呢？”克里斯問。

杰夫繼續在網絡的世界里尋找。“他當晚在市政廳有個活動，沃森國際以本市新近獲得諾貝爾醫學獎的科學家的名義給N城大學捐了一棟樓，他們在酒店里舉行了酒會，招待媒體和N城的醫學界人士。”

“我可以在多個網頁上看到他參加活動的照片，而且是拍攝于不同時間的，可以看出來他一直呆在酒會上。”杰夫說。

“這也就證明了當晚開車撞死迭戈的不是福斯特本人，現在我們來想想另一種可能性。如果我交代某人去替我殺人，我需要怎么做？”克里斯說。

“首先我得找到愿意做這件事情，并且深得我信任的人。”湯慕白說。

“以福斯特的資源來說這不會是難事，但是他必須注意保密，所以很有可能不是由他親自出面接洽。”杰夫說。

“好的，找人的問題解決了，我和他談妥條件，給他布置任務，然后呢？”克里斯接著推演。

“我可能會先給他一些訂金，但是我會對結果很掛心。我可能一整晚都在想他是否已經得手，有沒有留下線索，會不會追查到我的頭上。”湯慕白說，這番話充分體現了一個普通人完全不具備買兇殺的魄力和心理素質。

“所以我可能會在約定的時間給他打電話，詢問他事情的進展。”克里斯接著對杰夫說，“查查福斯特當晚的通話記錄。”

杰夫再次在系統里操作，調出了福斯特當天的通話記錄。他將那天下午五點到十一點之間所有和福斯特通過電話的號碼都在系統里跑了一遍，都是有名有姓的人，除了一個未知號碼。系統里顯示為非實名注冊的太空號，通話時間基本和布魯斯接到自稱是迭戈朋友的電話相符。

克里斯試著重新撥打這個號碼，仍然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這么說福斯特有可能就是那個自稱是迭戈朋友的人，他沒料到是布魯斯接聽了電話，就謊稱是迭戈的朋友以探聽情況。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就不可能是兇手，因為據芙洛拉回憶，打電話過來的人當時并不知道迭戈已經死了。”湯慕白說。

“呃，別忘了我們剛剛才說不要完全相信芙洛拉的回憶內容。”杰夫提醒道。

“對，但是考慮到這條回憶只會幫我們排除掉福斯特的嫌疑，我建議我們還是相信的比較好。”湯慕白說。

“這之后他還有跟誰打過電話嗎？”克里斯問。

杰夫在這通電話只后發現了另一個號碼，號碼的主人顯示是萊斯利?佩恩。

“這是誰？”

“哦，沒記錯的話萊斯利是福斯特的雇員，負責他的安保問題。”

“有什么原因讓他在大半夜的給自己的貼身保鏢打電話呢？一定是火燒眉毛的緊急事件。”

“但是這只能說明一個老板在大晚上給一個員工打了個電話，甚至可以理解為萊斯利深得他的信任，但我們并不知道他們倆大半夜的說了些什么，也就是說這條通話記錄并不能解決什么問題。”

“但如果拐回我們先前的思路，福斯特需要找一個中間人出面解決問題，這個人就有可能是萊斯利?佩恩。”

“這個萊斯利是什么來歷呢？福斯特這種人的信任可不是隨便就能贏取的。”

偵探們開始在所有強大的聯邦及政府系統中搜索這個剛剛進入大家視線的嫌疑人：萊斯利?佩恩，而搜素結果非常讓人震驚。萊斯利?佩恩曾在軍隊中服役，退伍后從事安保工作，他的前東家是正是在2010年去世的艾倫?考斯比，在考斯比先生去世后不久他就跳槽到了亨利?福斯特的辦公室。

“我聞到了陰謀的味道。”湯慕白說，“這絕對不是巧合。”

克里斯沉吟片刻后道：“我在想米蘭達?納什死之前瀏覽的網頁，也許她搜索的不是亨利?福斯特，而是她的前同事萊斯利?佩恩。”

“如果她搜索的是萊斯利?佩恩那就說得通了，福斯特作為公眾人物可不是一兩年的事了，如果納什小姐想看看值不值得投票給他是不會等到現在才搜索他。但是如果因為某種原因的觸發，她以為自己的同事在老板去世后消失了，但是突然有天看電視或讀報紙時她發現他只是跳槽了，而且是跳去了和考斯比先生有過節的公司，這個時間點就太耐人尋味了。”杰夫說。

“沒錯，也許正是我們的調查和對她的盤問讓她重新拾起了對考斯比案的好奇心，又或許她之前就懷疑過萊斯利，畢竟他在考斯比死后就辭職了。”

“如果是這樣，她很可能自己采取了一些行動去調查，而她通過打聽不難發現萊斯利已經另謀高就了，甚至也許她已經發現了更多令她不安的事實。但是納什小姐畢竟不是專業的調查人員，她的行動很可能已被萊斯利察覺，所以她還沒來得及公布她的發現就被滅口了。”克里斯說。

這樣的推論讓大家都沉默了。

“毫無疑問的是萊斯利所做的一切肯定是得到了亨利?福斯特的指使。”湯慕白固執地說。

“好的，所以我們的下一個調查目標將會變成萊斯利，因為如果他就是出面安排兇手殺人的那人，他露出的把柄和破綻一定比他的老板多多了。”

“如果亨利?福斯特真的是幕后黑手，他最大的動機就是要掩蓋他是布魯斯生父的事實。大選當前，他不能承擔著被對手挖出拋妻棄子丑聞的風險，所以決定親自扼殺暴露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