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頓先生沒有勸說女兒和摩根先生分手嗎？”湯慕白問。

“這一點正是我也想不通的！”格里芬太太攤開手掌，“哎，喬治?摩根絕對沒有權(quán)利這樣傷害一個深愛著他的年輕姑娘！如果他是我女兒的男朋友，我是在無法原諒他的，不把他的腿打斷已經(jīng)是從輕處理了。想娶她？門兒都沒有！但是怎么說呢，那樣的大家族總是有許多身不由己吧。既然準新娘沒有意見，我們這些人的意見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唔，那依你看，如果摩根夫人發(fā)現(xiàn)有人插足她的家庭，她會不會把第三者殺了？”湯慕白盡量以一種輕松八卦的語氣問道。

格里芬太太仿佛聽見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由笑出了聲，似乎湯慕白這直白的問題戳中了她的笑點。“哦天哪，不會的！殺人嗎？不不不，她不會這么做的。殺人需要的是勇氣和沖動，維多利亞繼承了諾頓家冷靜的頭腦和勇氣，但是沖動這個基因在她的身體里可是沒有的。而且我說了，她是個非常善良的人。雖然你可能覺得她似乎有點冷淡，但是她很關(guān)心每個人，包括我們這些做工的人。她會記得我們的生日，給我們準備禮物什么的。”

格里芬太太說著走進屋里，拿著一本相冊走了出來。她遞給湯慕白說，“你們可以看看，這是她出嫁以前的照片。”

三個人翻看了格里芬太太的相冊，也翻開了她的記憶。可以看出來她十分喜歡諾頓家的這位小姐，她保留著維多利亞不同時期的照片。湯慕白注意到格里芬太太坐在對面，看著他們翻相冊的眼光都變得柔和了。

克里斯正要翻下一頁，湯慕白的目光掃過了一張照片，突然她猛地按住克里斯的手喊道“等等！”

克里斯疑惑地看著她，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正牢牢地釘在了那張照片上，表情也變得凝重。克里斯定睛一看，照片是摩根夫人和其他人在為格里芬太太慶祝生日，格里芬太太笑著坐在餐桌旁，穿著淺土黃色的工作服，面前放著一塊生日蛋糕。年輕的摩根夫人坐在她旁邊，摟著她的肩膀，沖著鏡頭笑得很開心。她們的身后還有另外幾個人，大家都拿著飲料杯，高興地擁著壽星。

“怎么了？”杰夫問道。

湯慕白纖細的手指向照片上站在格里芬太太背后的男人。

“這是誰？“湯慕白顫聲問格里芬太太。后者摸出老花鏡戴上，拿過照片仔細瞅了瞅說：“這是尼克，他是維多利亞的司機。”

“司機？”湯慕白沉吟道，“他姓什么？是不是班克斯？”

格里芬太太面露驚訝，“是的，尼克?班克斯，你怎么知道？”

湯慕白跌坐回沙發(fā)，“他是芙洛拉的父親，我在她家見過班克斯先生的照片。”

芙羅拉這個名字讓格里芬太太一頭霧水，克里斯繼續(xù)問道：“尼克?班克斯后來不在諾頓家干了嗎？”

格里芬太太顯然已經(jīng)不大記得這個司機的往事了，她支吾地說：“哎呀，實在是記不清了。我印象里當時他好像是突然就辭職了吧。”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在維多利亞結(jié)婚前不久。”格里芬太太說。

“看來芙洛拉從來都不知道她父親曾經(jīng)為摩根夫人開車。”湯慕白說，“我們只知道他之前在美景車行當禮賓車司機。”

“這就很奇怪了。第一，他一個給大小姐開車的司機，為什么會突然去M國，還帶回來一個M國姑娘？第二，他為什么會在小姐婚禮前夕突然辭職了？我想當禮賓車司機應(yīng)該不比給大小姐當私人司機來的舒服。第三，他一個司機，怎么有錢在月光街買房？那里可是城里的中檔住宅地段。”

湯慕白捧住腦袋，覺得頭很疼。克里斯先將湯慕白送回了葉心悠的公寓，叮囑她好好睡一覺，又打發(fā)杰夫回家休息。他一人返回了警局，開始在白板上更新這幾天的發(fā)現(xiàn)。他總覺得他們里真相越來越近了，就差一點兒便可以沖破這層薄霧，他的腦海里隱隱閃現(xiàn)著什么主意，可是他卻抓不到。here

湯慕白睡得并不安穩(wěn)，她很早就醒了，臥室還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她翻了個身，摟住睡在一邊的葉心悠。葉心悠迷迷糊糊地轉(zhuǎn)醒，開始陪湯慕白聊天。湯慕白不自覺地去撫摸那枚戒指。她也能感覺到也許案子很快就能搞清楚了，但是案子結(jié)了之后她和克里斯的關(guān)系要何去何從？然而現(xiàn)在這還不是最傷腦筋的問題，最傷腦筋的問題是：芙洛拉究竟在哪兒？她是否還平安？

葉心悠看著無精打采的湯慕白，決定跟她聊聊別的，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

“哎，我那天要氣死了，碰上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女人。”葉心悠說。

“嚯，誰這么大膽敢給你臉色瞧？”湯慕白奇道。

“我有個新客戶祝太太，三十出頭的女人，長得挺漂亮人也干練，最近剛結(jié)婚相重新裝修一下家里，找我去做顧問。我們約好在她家辦公室里見面，她那個助理喲，嘖嘖嘖，比我們勞拉譜都大。我說約了她老板，人家樂呵呵玩手機呢，直接跟我說她老板人不在，你愛等就坐這兒等。我給祝太太打電話也打不通，就問那個小姑娘她老板最近還有什么時間方便我可以另約個時間啊，結(jié)果人家眼睛都不抬就告訴我最近都沒空。我再不高興也不能招呼不打就放客戶鴿子，只能干坐著等，那個小丫頭片子一杯水也沒給老娘倒，我等了四十分鐘祝太太才回來，還一臉笑嘻嘻的。”

“哦喲，那就過分了，麗茲?福斯特遲到一下還知道找?guī)拙鋱雒嬖挿笱芪夷亍！?/p>

“祝太太對我的方案和貨都挺感興趣，拉著我問東問西，還想打聽傅家的事跟我轉(zhuǎn)著圈的套話呢，那小丫頭看出來點門道，端茶倒水拿果盤的。”

“那你原諒她了？”

“我是那么好欺負的人嗎？祝太太想改方案，問我什么時候能改好，我說：‘你的助理告訴我你最近都沒空，剛好我也很忙，所以這就是我能給你的最好方案了。’她倆臉上的表情真是精彩啊，一陣紅一陣白的。”

“真不做她們生意了？”湯慕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