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照揉了揉眼,看了看窗外,良辰美景依舊。
馬車起駕,路途顛簸,這條去雁湖的路,自己也走過一遭。
也是在這里……遇見了婁宣。
靠近了雁湖,此時的雁湖,被重兵把守著,皇帝也在這兒,這雁湖比往日更加威風。
寧照倒是真想看看,這個皇帝是什么樣子的。
下了馬車,跟在燕夫人和燕佑的身后,燕佑緊緊握著燕夫人的手,似乎一放,她就會消失一般。
寧照在后頭瞧見了,不禁感嘆,燕佑大老爺竟如此寵愛自己的媳婦,若他日自己也有人如此守候,也不枉此生。
不過也是,有像皇帝一樣位高權重的前男友,可不得把燕夫人握緊點嗎?
守衛的士兵見燕佑和燕夫人到了,一一盤查了所行之人的身份,讓出路來給燕府大小經過。
寧照在人群中往前望著,瞧見了婁宣的背影。婁家在燕佑一家的前面。
她又瞧了瞧四周,還未發現燕云的身影。
今日晚宴的行程,寧照左耳進右耳出,似乎先是見過皇帝皇后,再入席,接著才游雁湖。
一行人低著頭,燕佑離皇帝越來越近,他的手也是越握越緊。
真想看看那皇帝老兒是啥樣的表情。
“臣弟攜家眷見過皇兄!”燕佑終于松開了手,向皇帝行禮。
燕夫人和身后的一幫公子小姐一齊邊行禮邊說道:“見過皇上。”
寧照混在里頭,學人模樣,也給皇帝行了禮。
“哈哈,朕可總算把朕的親弟弟盼來嘍!”皇帝笑起來,眼睛瞇成了一道月牙兒。
皇帝坐在正上頭,兩排擺著宴席。
寧照瞄到婁宣笑著盯著自己,不覺得放輕松了些。
“這些年,朕可是沒少邀請你們,這次,終于肯給朕面子了!”皇上笑了起來。
接著舞著手臂,說道:“快快入座!”
眾人起身,燕佑和燕夫人入座在前頭,寧照和她的兄弟姐妹坐在后頭。
皇帝的聲音頗像燕佑,可更具威嚴與自信。
寧照的這桌旁邊還有一桌,本以為是燕致的。
可那燕致往后頭坐去,同燕風梅一排了。到底的親兄妹。
只是這樣一來,除了婁宣這個婁家的寶貝獨苗兒——直接坐在一張長桌上。幾乎人人的邊上,都有家中的差不多身份的人坐著。
寧照就有些尷尬……孤單……寂寞……
又有人不斷進來,大家都盯著看。寧照這才敢將頭抬了起來,看著那皇帝。
靠,這皇帝長得和燕佑也忒像了!怪不得是親生兄弟。
這對親兄弟曾經發生了什么呢?老爺是綠帽老爺,還是說皇帝是綠帽皇帝。
不知皇帝的心會是怎么想。
婁宣坐在寧照的鄰桌,見寧照盯著皇帝看,戳了戳她的手臂。
寧照緩過神來,看了一眼婁宣。
婁宣倒像是見怪不怪的樣子,畢竟他的父親是宰相,他也常常被委以重任,應是能常常見到皇帝的。
既然不便看著皇帝,她就像眾人一樣望著進來的王公貴戚。
進來的下一家,不是別人,正是姜家。
姜蘭在姜公和姜夫人的身后,同姜元清一排。
寧照看著今日的姜蘭與往日真是不同,嘴唇抹的如同是小辣椒,厚厚的脂粉,細細的眉毛。
靠,姜蘭居然朝席間望來,本以為會望向自己,卻沒想到望向了婁宣。
好你個姜蘭,膽敢在我的面前,暗送秋波!寧照望了望婁宣。他被姜蘭看得一愣一愣的。
寧照鼓起了腮幫子,用筷子戳了一下婁宣的腿。
婁宣轉過頭來看她,笑了笑,輕聲說:“怎么了?吃醋了?”
這話給寧照身后坐著的燕風梅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臉也紅的像個小辣椒。
寧照小聲回應:“切~才不是呢。我只是在幫你擋擋桃花罷了。”
聞識在一旁笑得發抖,寧照瞪了她一眼才止住笑。
燕風梅在后頭好不甘心,與身旁的燕致說道:“某個人心心念念的人怕這次是不會來的,畢竟我們的爹在這里。姐姐可要心碎了。”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能給寧照和婁宣聽見。
寧照知道她這話又是在暗諷自己和燕云的事情,可寧照心中早就有數,燕夫人既然叫自己纏住燕云,燕云哪兒有不來的道理。
她想著,聽聽就過了。
婁宣卻不以為然,拉住寧照的手,轉身對燕風梅說道:“風梅姑娘這話不是睜眼說瞎話嗎?照兒心心念念的人,就在她的身旁啊!照兒你說是嗎?”
婁宣瞅了一眼寧照。
寧照立馬用另一只手,緊緊握住婁宣握著她的手,說道:“可不是嗎?沒想到宮中的人這么貼心,將婁公子坐在我的身邊了。”
婁宣臉色一變,寧照這手的力氣,又是分分鐘想要打架的節奏。
他將另一手搭了上來,握住寧照之前放著的手,笑著說:“是啊,照兒,我們一會兒一定要去好好謝謝皇后娘娘。”
寧照看這婁宣,非但不肯放手,又搭進來一只手,笑瞇瞇地看著婁宣:“婁公子這又是皮兒癢癢了~”
“大小姐難道不是?”
二人一直緊緊握住,不肯先松手。
寧照說道:“你先放~”
婁宣笑著:“你先。”
“不要嘛,你先放~”
……
聞識在一旁看著兩人僵持不下,怕要這樣弄到宴席結束,便說道:“二人真是好生恩愛,聞識看著真開心呢……”
嗖的一下,二人立馬放開了被對方捏白的手,互相瞄了一眼,qie~了一聲,滿臉嫌棄,繼續看著來的人。
姜蘭坐在婁宣的另一邊,默默看著婁宣。偶爾婁宣看著她一眼,她便恨不得馬上撲到他的身上。
“燕將軍到!”
寧照心中一震,抬起了頭,看著庭中走來的人。
只見他身穿一件玄青色長袍,腰間綁著一塊白玉,墨發直直落下,丹鳳眼中意氣風發,氣宇軒昂,品貌非凡。
她看了一眼他,立馬將頭又低了回來。
靠,本小姐,怎么會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可能是等會兒要纏著他了,現在是自己僅剩的矜持了吧。
燕云離了燕府,血液里還是流著皇室的血,僅僅是拋棄了一個燕大公子的頭名,他還是一名能帶兵打仗的將軍。
還未等燕云開口,皇帝便先說話了:“云兒風華正茂,朕見了,為我大燕國的未來感到開心啊!”
燕云笑了笑,又與皇帝說了幾句。
寧照又忍不住抬頭看他,可他,沒有那么一秒,將眼神投向過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