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入席。”皇帝坐在上頭,將手一揮,指向了寧照身旁的一個位子。
坐了這個位子,就是說他是燕府的人。
可他已不將自己當(dāng)作燕家的人了,還會坐過來嗎?
燕云忽然向她投來一眼,寧照握緊了玉佩。
四目相會,魂兒又被他勾走了,時間仿佛回到了他送自己玉佩的時候……屁事也不懂的自己以為他就是那位婁公子……
好不尷尬。
所幸今日時,特吩咐聞識將自己的兩腮弄得白些。她的臉又成了小辣椒了!
原來,這位子是早就安排好的,虧本姑娘以為沒人呢!
既是皇上的意思,燕云也不好推脫,緩緩走入了席間,慢慢坐下,舉手投足間盡顯優(yōu)雅。
哇靠,身邊坐著的人竟是燕云!
她的手緊緊握著腰間的玉佩,努力讓自己緩過神來。
她愣是覺得腦袋缺氧,又聞見燕云平日里最喜歡用的香,從她的身邊傳來。
寧照咽了咽口水,拼命地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他都沒有緊張,我瞎嚇唬自己做什么呢。”
不知不覺,額頭上竟然冒出了汗珠,這天氣已涼,她卻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寧照認(rèn)為自己是場上最緊張的人了。
突然一只溫暖的手握住了寧照緊緊攥著的拳頭。
“我們倆的事情還沒解決完呢。”
而這人正是婁宣。
燕風(fēng)梅在后頭聽得臉色鐵青,燕致根本對這些事情不大感興趣,雖然是個小色蟲,但寧照是泡不到手的,想了也是白搭,不如瞧瞧在場的其他女賓。
寧照意識到燕云就坐在自己的身旁,不敢與婁宣那般打鬧。
可燕云一眼也沒有落在她身上,一直看著來往的賓客,品著小酒。
靠,這真是把我完全忽視了!燕云真的下了那么大的決心?那等會兒……我得多厚臉皮……
“也不看看這是那兒,不同你鬧了。”寧照回了婁宣。
婁宣也像是哪根筋不對了,一把摟過寧照的肩,低聲在她耳邊說:“寧照,五本!幫你抄五本,你配合一下。”
寧照有些心動,但還是故作鎮(zhèn)定:“要我干什么?”
婁宣繼續(xù)低聲說道:“氣燕云。”
寧照感到莫名其妙,氣燕云與自己有何干?要是把燕云惹毛了,怎么追著他跑!
婁宣拍了拍寧照的肩,忽然溫柔地說道:“照兒,快來常常這個,很好吃。”
寧照一臉蒙逼,但他的聲音溫柔的讓她卸下了緊張,轉(zhuǎn)頭看著婁宣,眉眼間、嘴角邊,都洋溢著寵溺。
靠,婁宣還有這一面,怎么平時沒見他對我這樣,比我還能裝!
聞識在邊上又偷偷笑著。
婁夫人早就開始偷聽婁宣與寧照的對話,聽到婁宣竟然這么溫柔,回頭笑了笑,給了他一個眼神兒,示意他干得漂亮。
寧照聽婁宣的話,吃了一口。
好像看見燕云坐在那里……臉色居然有些暗。
她沒多想也沒敢多看。
人都來齊了,吃一會兒,那皇帝說道:“此次游雁湖,是朕看過最熱鬧的一次。朕特意在雁湖四周放了兩只陶雁。”
“這陶雁,聽說能給人指出良緣。在坐的許多公子小姐可以一試。都散去玩樂吧!呵呵~”
燕夫人小心地看了寧照一眼,示意寧照不要忘記自己承諾過的事。接著和燕佑起身四處游賞。
寧照心中有數(shù),看著燕云還沒有站起身來,便也一直坐著。
走位的小姐公子幾乎全走光了。
婁宣有些等不及,說著:“照兒快來和我一起找陶雁,好不容易出來。”
她坐在那里,又吃了點菜,說道:“你去尋吧,天太暗,我不習(xí)慣外出。”
婁宣笑了笑,摸了摸寧照的頭說道:“那行,你好好吃,可別餓著。”
說完他帶著奴才出去尋了。
寧照繼續(xù)吃著,燕云忽然站了起來。
她立馬看向了他,也學(xué)著站了起來,腰間的玉佩,一晃一晃的,在燭光下,發(fā)著無比溫柔的顏色。
燕云轉(zhuǎn)身往外頭走,寧照跟了上去。
燕云停住腳步,她也停住腳步。
燕云快步前行,她也低著頭快步前行。
……
行至無人之處,燕云忽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
寧照沒反應(yīng)過來,一頭狠狠地撞到了他的胸膛。
她趕緊摸摸了摸自己的頭,有些疼。
寧照忙看了一眼燕云,他的眼中似乎有些責(zé)備,該不會弄疼他了吧……
她將手從頭頂拿開,放到燕云的胸膛上……搓了搓……而搓法正是廣為少男所知的狗頭搓。
燕云看著她,莫名其妙,寧照的腦回路奇葩無比。
“哇靠,本小姐是母性爆發(fā)嗎……居然要心疼這個家伙!”
她側(cè)過身子,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你不是怕黑嗎?”燕云抓住她的手。
她將頭慢吞吞地扭回來,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
燕云看她這樣扭扭捏捏,握住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寧照沒想到他會有如此反應(yīng),他說道:“為何跟來?”
她的心正在滴血:……少俠饒命……本姑娘……情非得已!
既然燕云已經(jīng)問到這個份上,那寧照也不要臉皮了,不再扭捏了,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一陣風(fēng)吹過,似吹走了寧照內(nèi)心的畏懼。
她一把抓住燕云的手,將他的大手從臉上移開,然后一把抱住了燕云,說道:“啊呀~因為有你在我不怕黑啊~”
燕云愣了,風(fēng)吹得更大了,將他的長發(fā)吹起,在空中飄揚,難道照兒今天沒吃藥?
他的雙眼低著,不知該看向哪里。他的雙手舉著,不知該怎么放,只是環(huán)著她。
這一會兒功夫,似乎耗費了多年的時光。
寧照抱著他,腦子里像是摔碎了一瓶孜然粉,重口而喜歡。
納尼!寧照你在干啥?還要不要臉皮了?能矜持的時候還是要矜持的。
靠,這下爸爸在燕云心中的美好形完全爆炸了!他一定會以為我對婁宣也做過這樣的事!
不過片刻后,畫風(fēng)就變了。
燕云使勁地想要將寧照從自己身上扯下來,可她不像他想象中的女孩子那般柔柔弱弱,像是地上多年的口香糖渣。
燕云邊拉邊說:“快放~”
“不放!”寧照閉著眼睛,緊緊抱著燕云,連腿也纏了上來,好像下頭是巖漿。
他與她,像是大地與多年的口香糖渣,黏得不行。
……忽有腳步聲從后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