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暖,小竹屋卻直到很晚才撤去了火炭暖爐,好在氣候暖得迅速,辰星方才覺得身子沒有冬日里那般不適了。
辰星依舊每日晨起,兢兢業業地在宣政殿內當值,這段時間,太子和梁王的爭斗依舊不斷,倒是秦王時不時地會有些特別的見解和看法,越發受到了帝王的青睞。
景子瑜半個月之前便已經傷勢痊愈,上報了帝王,恩準回秦王府去了,辰星倒是覺得景子瑜一走,自己在宮里的事情好像少了不少,愈發清閑了。
“辰星姐姐,你在想什么呢?”琳瑯正清掃完宣政殿,一進后殿便瞧見辰星正坐在茶幾旁出神。
“近來空閑了不少,想著還有沒有別的事要做。”辰星笑著回答著琳瑯。自上次琳瑯打破了宣政殿的瓷瓶自己為其求了個情,琳瑯就一直前前后后跟著自己,大小事都幫著自己做,慢慢地辰星才熟悉起來了這個一開始自己都并不知道名字的小小侍女。
“還有別的事?我幫你。”琳瑯聞言,蹲在了辰星身旁詢問著。
“你幫我做的已經很多了,最近這段時間,殿內的打掃快都是你做的了,我只是在想我自己的事而已。”辰星瞧著琳瑯剛忙完還帶著汗的額頭,細心地拿著帕子幫忙擦了擦。
“那就好,那我先去外面候著了,有事記得叫我哦。”琳瑯說罷便起身笑著轉身跑出去了。
辰星看著琳瑯的身影,不由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老了,琳瑯今年才十三四歲,還是愛玩好動的年紀,倒是有些讓自己覺得自己十三四歲的時候有些可悲了。
“辰星姐姐,陛下來了。”琳瑯才將跑出去,就看見陛下的鑾駕往這邊來了,便立即進來通知辰星。
“好。”辰星應了聲好,便立即起身走往殿前迎接圣駕。
帝王在宣政殿看了一會奏章,沒多久便有人來說是后宮有事,又被請走了。
辰星算是又閑了下來。
“清淺,近來后宮常來找陛下的人倒覺得不是很眼熟,不像以前常來的。”辰星站在宣政殿前問著一直在外當值的清淺。
“誰說不是呢,近來皇貴妃也沒少來,只是陛下應的不多,倒是幾個平時默不作聲的陛下倒是挺待見的。”清淺一直在外,看著來來往往的人,倒是將這些人認得清楚了。
“我倒是不曾仔細思量后宮近來的變化,如今最得寵的當屬誰?”辰星知道帝王現在是在刻意疏遠梁王母子,只是不知道近來的新寵們都是些什么背景。
“近來受寵的也就兩三個,其中當屬倚柳宮的格嬪最為得寵。”清淺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近來后宮的風向,都在往格嬪的倚柳宮吹。
“后宮的事你多加留意些,尤其是這個格嬪。”辰星點了點頭,囑咐了兩句。
“姑娘放心,就算姑娘不說,也必然會看緊的,現知這個格嬪父親是際州知州,這位格嬪娘娘與眾不同的地方便是頗為喜愛民間的風俗節日,時常跟陛下說上這么一段,陛下覺得新鮮,也喜歡聽這些關乎百姓民俗的事。”清淺將自己現知的事情都告知了辰星。
“際州,可是祁王去的地方?”辰星別的倒不在意,這際州倒是有些聽著耳熟。
“正是。”清淺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先回去了。”辰星點了點頭。心道果然,帝王還是惦念著景子璃的,而且,想必帝王心里也很清楚景子璃的清白,所以才會忽然間待見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格嬪。
“是。”清淺應著了是,便回了。
辰星走回了自己的小竹屋,看著一路上因著暖意而狂亂綻放的各類花草,覺得雜了也俗了,還是冬日一色的梅花比較得自己喜愛。
看著道旁的百花,還有不遠處正等著自己的彩兒,辰星了然一笑,這后宮的花多了,不喜歡的并不只是自己。
“辰星姑娘,可是在賞花?”彩兒瞧見辰星走近,便立即迎上前。
“算是吧......可是皇貴妃娘娘有事?”辰星有禮地問道。
“姑娘料的不錯,皇貴妃有請。”彩兒點了點頭,便引著辰星往皇貴妃的琛儀宮去。
“彩兒,近來皇貴妃娘娘可還好?”辰星邊跟著彩兒走著邊問著。雖然自己心里明白這陣子皇貴妃一定是焦急的很,這萬千寵愛的貴妃忽然間受了冷落,忍到這時候再來找自己已經實在出乎意料之外了。
“勞姑娘記掛,娘娘有些頭疼,其他的都還好。”彩兒回著話。
辰星點了點頭,沒再言語,心想著這皇貴妃的頭疼怕是要好一陣子好不了了。
彩兒帶著辰星到了琛儀宮前,辰星一進殿內,才發現今日梁王也在這琛儀宮,看樣子倒像是也在等著自己。
“辰星見過皇貴妃,見過梁王。”辰星上前正欲行禮,便被皇貴妃熱情地打斷了。
“姑娘不必多禮了,快請坐吧,看茶。”皇貴妃保養地極好的美顏上抿起了好看的微笑,瞧見辰星來了,便立即叫人奉茶。
“辰星不敢。”辰星看著皇貴妃這么殷勤,倒是不太適應。
“到底是陛下面前做事的,就是守規矩,無礙的,既然請你來,你便是琛儀宮的客人,本宮豈有讓你站著說話的道理。”皇貴妃笑顏不改,親切地看著辰星。
“多謝娘娘。”辰星也不好再推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剛好正對著梁王。本想著說幾句聽幾句就可以離開了,現在看來這皇貴妃和梁王必定是有事,怕是一時半會自己還離開不了。
“本一直想著要請姑娘來這琛儀宮作客,但是姑娘在御前當值,總也沒什么機會。”皇貴妃見辰星坐下了,開始說了起來。
“皇貴妃若是有什么吩咐直接派人知會辰星便好,如此這般,倒是讓辰星有些受寵若驚。”辰星聽著皇貴妃客套的話,雖說知道沒幾分實意在里面,卻也還是要隨其說下去。
“我可是想專門謝謝辰星姑娘的,這哪是一句知會可以涵蓋的。子瓔和本宮說了你在陛下面前替他說話了,那時的情形,姑娘肯站出來說那些話實在是需要莫大的勇氣,也幫了子瓔,這份情本宮會記在心里的。”皇貴妃笑著說道。雖說自己以前也沒有看輕過辰星的價值,但是直到那次趙柯一案之后,自己才覺得辰星簡直是個閃閃發光的寶石,一顆能在帝王身旁閃耀著照亮梁王的寶石。
“辰星姑娘殿上一言可謂是力挽狂瀾,瞬間解救了本王的困境,本王理當感謝,今日便是借著母妃的請,在此多謝姑娘了。”景子瓔也緊接著說了下去,說罷便對著辰星點頭微禮致謝。
“梁王殿下言重了,辰星只是說了實話而已。”辰星聽著皇貴妃和梁王的話,一點也沒有覺出有什么好事會發生,相反,自己幾乎有預感接下來必然會有著其他更重要卻會讓人為難的事要對自己說。
“姑娘不必過謙了,若非姑娘聰穎過人,又怎能一語道破。姑娘冰雪聰明,這般如花美眷……難怪秦王殿下喜歡的緊。”皇貴妃說完將眼神從辰星身上收了回來,端起了茶喝了一口。
辰星聽著皇貴妃看似不經意的話,心里卻明白的很,多半是為著打探景子瑜的事情而來。
自己和景子瑜的事在旁人眼里說的好聽一點都叫往從過密,任何人想要知道景子瑜的事必然會找上自己。尤其近段時間景子瑜幾乎是難掩鋒芒,帝王對其期許也是愈來愈高,只是這份期許的目光落在了梁王母子眼里應該就變成心中的刺了。
“是秦王殿下錯愛。”辰星低垂著雙目回答著,假意沒有看見皇貴妃和梁王若有所思的對視。
“姑娘才藝雙絕,能得到秦王殿下的青睞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景子瓔還是想把秦王這個話茬往下接。
辰星裝作有些不好意思地淺笑了笑,就是不再往下接話。
“辰星姑娘,這次請你來一來是為了言謝,二來也是有事想問問辰星姑娘。”皇貴妃也看出這一時半會沒辦法問出些有關秦王的事,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
“辰星定當知無不言。”辰星心里冷笑了一聲,道謝的什么的還真是一個好的開場白,這事兒是躲了一個又來一個。
“陛下近來倒是不常來我琛儀宮了,可是前朝政務又忙的緊了,身子可還好?”皇貴妃關切地詢問著。
“陛下近來身體還算不錯,至于前朝政務,辰星只知道陛下在宣政殿的奏章從來沒有斷過。”辰星心里覺得皇貴妃這問話的水平還真是不錯,一句話,既問了自己想問的,參合了政事,還透著關心,一點兒問題都看不出來。
“是嗎......那就好。”皇貴妃聽著辰星的回答,有些失落。
“只是......”辰星裝作思考的樣子。
“只是什么?”皇貴妃帶著笑顏,帶著些期待的眼神望著辰星。
“只是陛下近來好像挺喜歡這民間風俗的,生活在這皇城之內,對百姓的生活習俗這些事覺得新鮮,格嬪娘娘對這些倒是頗通,時常能給陛下說上些,陛下甚覺有趣。”辰星看著皇貴妃認真的表情,便知道皇貴妃一定早就打探過了,后宮新寵這種事如果一點沒有察覺的話那這皇貴妃也算是差不多到頭了。
皇貴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掩面露出了倦意。
“本宮知道了……近來也不知道為什么,許是天氣熱了,人容易困乏,才說這么些話,竟擋不住困意了,本宮要回寢殿睡一會,子瓔,你陪辰星姑娘回去吧。”皇貴妃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看了一眼景子瓔。
“是。”景子瓔應了聲是。
“辰星告退。”辰星起身說著行禮恭送了皇貴妃。
景子瓔也站起了身,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辰星便往殿外走去。
辰星心里嘆了口氣,皇貴妃還真是放心讓梁王來做說客,雖然覺得無趣的很,也有些不想應對,但是卻沒有辦法直接開口拒絕。
辰星跟著景子瓔走了一段路,本不想先開口說話,卻有些無奈這梁王往前走著,路卻不對。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辰星走近了幾步問道。
“自是送你回去。”景子瓔理所當然地回答。
“殿下,這條路,與辰星所住之地相反。”辰星言語溫和地提醒著。
“這條路通往御花園,辰星姑娘可否賞臉陪本王賞花?”景子瓔停下了腳步,轉頭看著辰星問道。
“是。”辰星低垂著雙目,淡淡地回道。
辰星相信景子瓔一定能聽得出來自己的回答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而是出于身份的壓制,
辰星陪著景子瓔走到了御花園,逛了一會,這滿園的嬌嫩爭奇斗艷,只是賞花之人無心青睞。
“御花園的花向來艷麗,只是都好景不長,轉眼就謝了,實在令人嘆惋。”景子瓔站在花圃旁說道,只是這言語里卻沒有半分惋惜的語氣。
“沒想到梁王殿下還有這份悲天憫人之心。”辰星依舊溫和地回答道。
“敢問辰星姑娘年方幾何?”景子瓔直言問道,心里卻有些奇怪,辰星一直都是溫言柔語地說著話,但是卻總給自己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年十又七。”辰星算著過了年關,今年便是自己第十七個年頭了。自自己十三歲那年的抉擇之后,過了兩年多隱姓埋名不數時間的日子,差一點都快忘記自己的年歲了。
“姑娘如今年華正好,就像這御花園的盛開的花一般美好,只是,辰星姑娘可有想過以后?”景子瓔背手而立,轉身直面著辰星。
“看來殿下是在幫辰星考慮以后的事情了。”辰星微微笑了笑。
“算是吧,所以本王有個提議想請姑娘好好思量一下。”景子瓔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
“殿下請說。”辰星聞言也面向了景子瓔。
“姑娘若愿助我成事,本王必許你梁王府側妃之位。”景子瓔看著辰星,信誓旦旦。
景子瓔格外認真的話聽在辰星的耳朵里卻覺得好笑至極,這也是辰星第一次沒有忍住將自己內心的想法不小心暴露在了臉上。一抹嘲諷的笑意躍然于神色之間。只得側身低頭,掩飾著,不讓梁王瞧見。
“殿下的好意辰星心領了,只是辰星無才無德,怕是受不起這個側妃之位。”多年的涵養讓辰星瞬間收起了那一抹嘲諷,謙虛的拒絕著。
“辰星姑娘總不會想要王妃之位吧。”方才辰星臉上的那一抹嘲諷的笑意沒有躲過一直緊緊盯著辰星的景子瓔,不過卻將其誤會成了不夠。
“殿下放心,辰星對梁王府的任何妃位都沒有興趣。”辰星直言拒絕,眼睛卻瞥見了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恕本王直言,姑娘難道還能有比這些更好的結局嗎?我知道姑娘的心氣高,難道真的愿意做著一輩子伺候人的活?又或者是在等著有一天可以離開皇城,然后呢,回你的流星閣繼續當一個身份低微的舞姬謀生嗎?”景子瓔也不想跟辰星繼續彎彎繞繞說一些有的沒的,干脆直接一點把話都挑明了。
“殿下既然知道辰星的心氣高,那又何必說這些話,也恕辰星直言,殿下的這番話對辰星來說是一種侮辱。”辰星往后退了幾步,說話的聲音也冷了幾分。辰星雖然并沒有真的生氣,但是卻能感覺到像景子瓔這樣人,在兵營里待久了,必然不會喜歡曲意逢迎,又扭扭捏捏的人,所以自己干脆像非晚學習一下,直言便是。
“原來在姑娘的眼里,本王的側妃之位竟然成了一種侮辱,這倒是本王聞所未聞之事。”景子瓔倒是不生氣,只是辰星這般直爽的回絕倒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殿下可不要告訴我您的側妃都是這么來的。”辰星這一句卻是明顯帶著一絲諷刺的意味了。
說著話,辰星也同時抬頭仔細地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梁王殿下。
客觀而言,梁王長的有幾分像皇貴妃,俊秀的容貌帶著常年處于兵營之內的英氣,的確是很容易受到女子的青睞。主觀而言,辰星卻深覺梁王的確是個能成事的人,但是絕不是一個能成大事的人,他可以封侯掛帥,馳騁沙場,但是絕對不可能運籌帷幄,成為九五之尊。
“辰星姑娘這么看不起我梁王的側妃之位,總不會是因為秦王景子瑜吧,難道你覺得他能給你王妃之位嗎?”景子瓔倒是對辰星忽然之間充滿敵意的態度有些驚訝,轉念一想,就想到了景子瑜。
“與他人無關,辰星向來就事論事,梁王殿下利用辰星歸屬之事來做交易,有哪一點值得人尊重?”辰星此時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變了一個人,說話一點不留余地,尤其是自己面對著的還是梁王,不過也是因為這樣,自己現在可以明白非晚以前那份直率的原因了。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平等,不管現實如何,同為人即為平等。
景子瓔看著辰星瞬間冰冷的態度,驚訝之余倒也有些發自內心的敬佩辰星的氣節來,不為名利動。
“是本王失言。”景子瓔良久緩緩放輕了聲音。
“殿下沒有失言,方才不過是玩笑,辰星不會認真的。”辰星聽得梁王的退步總算是舒了口氣。
“不過,本王的側妃之位一直會空著,若是有一天你想明白了告訴琛儀宮便好。”梁王盡管讓了步,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辰星這個人,不單單是因為辰星大有利用之處,方才的那份傲骨也讓自己頗為欣賞。
“二哥的側妃之位還是留給其他人吧,我們家辰星消受不起。”景子瑜邊說著邊從梁王的背后緩緩走近。
景子瓔聞言,猛地轉身看著忽然出現的景子瑜。
“七弟可不要搞錯了,辰星從來都不是你的人,就算關系再好又怎樣?”景子瓔忽而聽見景子瑜就在身后的聲音一時間有些被驚到了,一瞬間有些心慌,但是隨即便恢復了正常。
“聽二哥這意思,倒是想和七弟搶人了?”景子瑜走了兩步,直面著景子瓔,伸手將辰星護在了身旁。
“恕二哥直言,難道七弟能許辰星姑娘更好的東西嗎?七弟總不會真的天真地以為有一天秦王可以迎娶這樣一位女子為王妃吧。”景子瓔也毫不示弱,就算方才景子瑜悄然無聲地接近自己卻毫無察覺這件事讓自己有些驚訝,但是就如辰星所言,就事論事,在這個問題上,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可能性的。
“得此一人,不娶何妨?”景子瑜理所應當的語氣和不以為然的眼神一瞬間讓景子瓔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景子瓔看了一眼景子瑜,看了看辰星,眼前的這一雙人的確是絕配。辰星的出身是當不得王妃的位置的,而她心氣高也自不會與人為妾,景子瑜也直言不娶任何人。一個不嫁,一個不娶,即使無名無分,但是卻覺得如此自然。
“七弟自重身份。”景子瓔還是不得不拘泥于傳統,出聲提醒著景子瑜。
“多謝二哥提醒。”景子瑜頗為隨意地謝過了景子瓔,甚至不想費力氣遮掩一下語氣里的敷衍。
景子瑜說完也不等景子瓔還有沒有話要說,便拉著辰星直接走了。倒是辰星被拉走的同時不忘這景子瓔是個梁王,回頭禮貌地表示了告退。
景子瑜拉著辰星走出了好遠,才將放開了手。
“殿下來的真巧。”辰星對于景子瑜的忽然出現倒是有些好奇。
“不巧了,我可是在一旁聽了好一段話了。”景子瑜本是想直接上前的,可是卻覺得自己聽到了些有趣的事,聽著聽著卻覺得景子瓔的話是越來越讓人忍不住。
“殿下今天進宮來做什么?”辰星想著現在帝王應該在格嬪那里,這個時候景子瑜進宮來肯定不是為了面圣。
“我一聽到你被皇貴妃請去了,另一方面梁王今日也進宮了,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事,不過沒想到這梁王母子打的主意這么大。”景子瑜說著不由皺起了眉。
“多謝殿下特地相救。”辰星莞爾一笑。
“拿梁王當擋箭牌當了這么久,倒是讓他真生出了些非分之想。”景子瑜對于剛才那件事情心里覺得很不舒服。
“現在這個局勢不能再拖下去了,太子和梁王制衡的局面必須打破,太子這棵樹已經被砍了一半了,只有這儲君的位置讓出來,殿下就不必再有顧忌了。”辰星靠近了些景子瑜,用只有景子瑜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
“太子身邊現在就只剩一個謝府了,萬南侯自趙柯死后便請離朝了,只是謝淵這個人門生眾多,作為太子的最后一個后盾,可是有些難拆的。”景子瑜也是早有念頭要動這個太子儲君之位了。
“外人自是難拆,內部就不一定了。”辰星自上次說過謝子逸一事之后,仔細思量過很多遍,就算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扳倒太子,但是省時省力又能事半功倍的辦法就是謝子逸。
“謝子逸近來行蹤不定,連我的人都不太能確定他的所在,我總覺得謝子逸有意想要離開朝堂,甚至離開這皇城是非地。”景子瑜把自己的猜測都說與了辰星。
“離開......謝子逸若是有這個想法,那便是誰也勸不回來的,只是,他真的就這么甘心走了嗎?”辰星聞言雖然心里明白謝子逸的性情本就是如此,但是謝子逸執著的事情還在,怎么就忽然之間改變了,難道也是因為趙柯的死嗎?
“這就不得而知了。”景子瑜長舒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微風漸起,春意漸濃,柔和的春風吹亂了辰星垂下的發絲,也吹起了樹間離枝的朵朵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