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沈絨兮眼神晶亮,幾步上前,對著許默要吃人的目光,怯怯開了口。
“行動跌香風,身姿窈窕專會引蝶招蜂,舉止情態占盡勾欄上風,魅人嬌顏美態橫生使人發瘋……”
許默臉色鐵青,緊咬唇角,目眥盡裂,額角青筋暴起,雙手握拳,經絡分明。
真真長了本事,竟將他如此比作!
沈絨兮笑的明媚,道:“如此美人,如此美景,如此良辰,不作一副畫來消遣,附庸附庸風雅,都可惜了。”
輕功咋起,足尖輕點,半個呼吸間跑到許默書房,又半個呼吸回到許默所在院落,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似腳底抹油,獵獵生風,沈絨兮三兩步走到先前吃飯的桌子,將彌渡酒小心放在了地上,而后一拉桌布,碟碗杯筷,齊齊撲地,聽在沈絨兮耳中,清脆如玉環相鳴。
桌面光潔,沈絨兮將從許默書房拿來的文房四寶整齊擺好,對許默道:“黑狐貍,你好歹也給我個面子,歪著嘴冷笑也好呀,不要僵著死人臉,好不好?”
許默一言不發,眉間神情冷肅十分。
“算了,本小姐就將就一下,勉為其難為你作幅畫吧!”
話落,沈絨兮拿起毛筆,開始作畫,神情灑脫,眉目盎然。
幾番起落,揮筆縱橫,沈絨兮深覺佳作已成,遂作獻寶之姿,將畫遞了許默眼前。
只見古樸宣紙上,有一美人躍然橫陳,將許默容貌畫了十足十,卻是斜斜躺了椅上,背靠桃樹,白衣如雪,桃花如歌。
只是畫中人媚眼如絲,妖嬈情態甚是羞人,其間慵懶不可言說。
旁邊兩行簪花小楷,內容卻是——
桃花樹下桃花雨,
斜髻嬌娥夜臥遲。
許默沉沉閉了眼,似生無可戀一般。
沈絨兮笑的得意洋洋:“黑狐貍,怎么樣,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把這幅畫送到品珍閣,讓那些名門公子,貴家小姐,一品官員等等都來好好瞻仰一番默世子,想必以后默世子也不用出門了,呆在府中長草發霉。”
許默依然閉眼,沉沉不語。
沈絨兮似發了狠,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般又道:“我可是品珍閣的東家,明天我就舉行個什么拍賣會,珍品展覽,定會讓默世子好生威風一番。”
“雖然這一張不夠,但是你要相信我,我能看著這張搞出個十七八張來,那些都不是問題。”
“你說現在外面那條最繁華的大街上有人沒有?應是車集云會,來往者眾多吧,不知他們對默世子有沒有興趣?
”我要是生拉硬拽了你去,你說會不會引起人潮翻滾呢?又或者那些小姑娘都會朝你身上撲,你又沒有招架之力,她們對你可是連骨頭也不想吐,會不會到明天就沒有默世子這個人啦~?”
“不知默世子對我這動聽的構想心動了木有?”
許默嘆了口氣,他這是造了什么孽呀,怎偏偏喜歡上這么一個……荒唐的女人?她還是醉的時候可愛些……
“好吧!”
兩個字似是從許默的牙縫下擠出來。
沈絨兮終于奸計得逞,笑的越發痞氣,道:“你把臨仙大街上的那個鋪子給我,我把它弄成一個酒樓,你不是錢多么?那新蓋樓的錢就你出了,咦!順便把你那廚子也借我使使,反正他一人一個月工資就三萬兩呢,不多多利用一下,那你這工錢付的豈不是太虧了,還有呀,那個盈利分紅我七你三……”
“混賬!”許默憤懣出聲,低低罵到。
“怎么了,讓你出錢,你不愿意了?那我把你的畫像拿去展覽,門票一百兩,完了再高價賣出,你猜京中那些個有錢小姐會不會搶破了頭?”
“分紅你三我七,不然免談!”許默姿態強硬,那塊地,他是有用處的,就讓沈絨兮這么給攪和了,再不多撈點本回來,他就虧大了……
沈絨兮見許默答應,頓時眉開眼笑,一時興奮的不能自以拿起放在地上的彌渡酒喝了幾口,那壇子本就不大,甚至有幾分小巧,不過多長時間,沈絨兮喝完便摔了壇子。
這回是徹底醉了……
沈絨兮腳步不穩,行走間搖搖晃晃,踉踉蹌蹌,好似下一秒就要栽在地上。
嫣紅臉頰,霞染雙鬢,粉唇微微嘟起,淺淺酒窩,十足可愛,長睫使勁兒的撲閃,晃的人眼花。
清風徐來,撩起墨發幾許。
許默看著沈絨兮邁著虛晃腳步向他走來,那搖晃情態就像踩在云朵棉花上,軟軟綿綿,終于來到自己身前,那一刻他的心軟的一塌糊涂,生的氣也一掃而光。
幾年兜兜轉轉,從總角幼齡到舞象之年(指從九歲到十七歲),終于把她坑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