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籠,沈絨兮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來,若是真的喜歡,便不會如此心妒算計,禍害他人。
狐貍那樣的人,太過耀眼,任哪個女子都會動心的吧?
不過,朝姿又哪里是喜歡他這個人呢,不過是光環耀目,難以抵擋,才華招人,難以招架,若是喜歡,從前在狐貍落魄之時,她便不該冷眼旁觀,不屑一顧。
“桃羽,我們下河捉魚吧!”
沈絨兮彎了雙眸,回頭對桃羽如是說到,不再想那些事情。
“捉魚?”
桃羽傻傻一愣。
沈絨兮無語地看了桃羽一眼,一屁股坐在小溪旁石頭上,彎腰挽起自己的褲腿,順便褪了自己的鞋襪,準備下河去捉魚。
一雙玉足常年不見光,白生生喜人,小巧腳趾玲瓏可愛,就那么踏在黑色布靴上,對比分明。
沈絨兮回過頭,看見桃羽還在發愣,無耐地朝天猛翻白眼,道:“桃羽呀,你不下去捉魚,魚它能自己蹦跶上來么?”
沈絨兮話落,突然有幾條肥肥大魚落在她眼前,還活生生在溪邊光滑石子堆上打挺。
“桃羽,河神聽見我的心聲了?”
沈絨兮呆愣愣一問,引來幾聲悅耳清越的笑聲。
只見先前在高閣樓宇處的黑衣男子慢慢從不遠處的樹后走出來,似閑庭散步,有著幾分優雅。
斜眉入鬢,容冶恣意,整一個人透出不可一世的張揚,狂拽霸氣的毫無理由,就那么自蔥蔥郁郁中走來,一身墨意,濃汁重墨染了山色,渲了溪流。
“河神忙著,本莊主可是閑著呢!”
桃羽聽見男子聲音,猛地看向她家小姐脫了鞋襪的腳,連忙從腰間拿了自己帕子蓋在沈絨兮腳上,遮了那一片誘人風光。
沈絨兮好笑看著桃羽,低下頭來,不慌不忙穿好鞋襪,放下自己的挽起的褲腿來,爾后站起身來,目光好整以暇似地看向走來的人。
“熙墨公子就這副德行,只會躲在樹后觀人?”
沈絨兮穿鞋的功夫,男子早已走到離她不遠的桃樹下。
“沈家小姐不也這副德行,白日昭只地褪了鞋襪?”
熙墨靠在桃花樹下,顫巍巍笑起,驚了桃花片片落下,散在他黑色錦袍上,無端妖氣四溢。
沈絨兮哼了一聲,道:“熙墨公子這斷袖斷的遠近聞名,天下皆知,本小姐也就用不著避諱?!?/p>
熙墨聞言笑了笑,頭微微后仰,整個人都倚在樹上,再不是之前的輕輕靠著,眉舒眸彎,淺淺笑意流連唇角。
“說罷,找我何事?”
沈絨兮正了神色:“找一個人。”
熙墨道:“什么樣的人?”
沈絨兮沒由來一笑:“精通易容之術,幻聲變音了得,且于縮骨一道在行,最好嘛……是個女子?!?/p>
熙墨微微攏了攏眉,道:“容我想想?!?/p>
言罷,過了許久,又道:“好似……有這么一個人,只是他是個男子。”
沈絨兮一喜,但臉上一派鎮定,右手托著下巴,道:“將他撥到我手下用用,我把王青徹底賣給你怎么樣?”
熙墨猛地睜眼,將沈絨兮認真神情納入眼底,心里有點想吐血,合著他留王青在身邊是看上他了?也不知當初是誰把一個從死人堆里拉出的人塞給他,只派了一個小丫鬟看著,人是養好了,還把丫鬟給召回去了,如今王青對那在寡婦村的小丫鬟還念念不忘,都是這個懶主子惹的禍……
沈絨兮咬了咬牙,為了給朝姿一個教訓,她豁出去!
“當初我那醫術,說是個小庸醫都是抬舉我,只是我運道向來不錯,胡亂給你胡扎了幾針,沒想到陰差陽錯的你就活了,到底是個禍害,還要繼續危害人間……”
”這不,得知你身份,厚著臉皮討了兩個條件,若是此事你應了我,那這兩個條件一筆勾銷如何?”
熙墨又閉了眼,沉思片刻,笑的邪肆。
“你給我烤魚吃,我就答應你,如何?”
沈絨兮一番咬牙切齒,她和桃羽兩個人吃也是吃,加了一個死短袖也是吃,沒什么大不了……
“這魚,本小姐烤了,只是嘛,你殺魚來你洗魚,你撿柴來你生火——”
“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熙墨:“……”
桃羽:“……”
小姐你這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