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終于發現一個比你還會胡說八道的人……”
沈絨兮喝了口茶,秀眉舒朗,嘖嘖感嘆。
“嗯?”
許默慢悠悠走到沈絨兮身后,鳳眸含笑,道:“胡說八道也是旁人學不來的本事。”
自大!
沈絨兮哼了一聲,自顧自喝茶。
被忽視的許默,雙手慢慢爬上沈絨兮的肩膀,整個人低下頭來,慢慢在她耳旁呼著氣,道:“沈絨兮,我說怎么最近老打噴嚏,原來是你在作怪……“
沈絨兮一時心虛,沒了動作,只覺得耳邊很癢,便抬了青蔥白手擋在耳邊,繼續喝茶,裝作沒聽見。
充耳不聞?許默眼眸有些暗,沉過點點霧靄,迷蒙一片,輕輕抬了她的手包進自己的手里。
”被蒙在鼓里這么久呢……你說說,這筆賬怎么算?”
沈絨兮臉上大寫的無奈,心里一陣怪異,狐貍這廝今天怎么就跟發情了一樣?
這么黏……還跟要跟她算賬……就算是今天被逼著面對自己的心了吧,她還是喜歡以前那樣肆無忌憚,毫無顧忌的相處,這樣子,總覺的十分不自在。
不行,她得回家好好理理他們的關系和相處之道,這樣下去,她得別扭死。
“算什么帳?我要回家!”
沈絨兮把手從許默手里扯出來,磨磨蹭蹭,小心躲著許默的觸碰,從錦凳上坐起身來,傻傻向后退了幾步。
許默還保持著先前站在沈絨兮身后,半彎著腰的姿態,面色有些冷。
果然,急不來的。
“狐貍,我想回家。”
女生軟糯,帶著討好商量的馨甜,絲絲縷縷,沁沁入耳。
許默慢慢站了起來,淺淺半垂著雙眸,煙波邈遠不明,來不及攏上的幾縷墨發垂到臉頰,白衣上多了寫淡淡細小的褶皺。
“等會兒,我送你罷。”
許默淡淡一笑,好似宜人清風掠過湖面,弧度姣好,眉宇間的舒朗,好似天高云淡的寫意。
眸光暖暖照人,沈絨兮下意識點頭道了聲好。
許默走到內室拿出一根清玉簪子,在外間自己盤起發來。
“狐貍,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會給自己梳頭?”
沈絨兮看著許默嫻熟不已的動作,微微征愣,不自覺問出聲來。
“嗯,沒人給我挽,自己動手也好,省得麻煩。”
明明這樣平淡的話語,淡淡的語氣,甚至他連眉也不曾皺一下,沈絨兮聽來卻覺得有些蕭瑟。
是了,他娘親去的那樣早,留下他孤零零一個,那個時候,除了自己,還會有誰會把當做少爺,給他挽發呢?
沈絨兮眼中心疼落盡許默眼里,嘴角掀起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又很快平淡下來,仿佛只是錯覺。
許默挽好了發,從容走到到們外間,見外面還有細密雨絲淅淅瀝瀝,轉過身來。
“外面還下著雨,我們打傘走回去,還是坐馬車?”
煙雨蒙蒙,如霧靄,看不見天際線。
冷風涼涼入衣。
站在她面前人,好像從古老清雋的畫卷里走出,問她要怎么回家。
“走回去。”
沈絨兮吸了吸鼻子,走到門邊。
看見她鼻子微紅,許默轉身進了屋里,拿出了件狐裘出來。
“現在這時節,系狐裘早了點。”
“那又有什么要緊,你穿的暖和就好。”
話落,許默到沈絨兮近前,微微低頭,輕輕給她系著系帶。
指尖滑過下頜,冰涼涼寒人。
“你不冷嗎?”
鳳眸含笑稍稍抬起,“我說冷,你會讓我躲到你懷里?畢竟這狐裘暖和的緊。”
沈絨兮一噎,臉頰發熱,漫過粉色,結結巴巴道:“才……不會。”
許默系好帶子,指腹輕輕擦過她的臉頰,含笑道:“原來這狐裘這么管用啊……”
情緒上不好意思的發熱被理解成狐裘保暖……她該說什么好……
“霽蕓呢?”
許默抬眼:“她早走了,你丟在池邊的傘我讓人找回來了,你還要嗎?”
沈絨兮低頭:“我今天不是答應你了,我和你打一把傘,那那傘就送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