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走進屋里,打開衣柜,霽缺看著滿柜的衣服發(fā)愣,這天青色的,藏青色,弦青色的……不都是世子的衣服款么,怎么一成堆的碼在他這里?
回頭掃了剛要踏進門的弦慍一眼,無奈之際。
弦韞好笑的摸了摸鼻子,拽拽地倚在門框處,眼角的笑紋又深幾許。
“你家好世子,有美人作陪也不忘了你,這不昨兒送了整整一大箱一箱衣衫呢!“
他又不是女人,為毛要送這些哄女人開心的玩意兒?……世子再坑人,也不帶這樣的啊!
啊啊啊,他是個男人!
霽缺臉色拉的老長,拿了一件簡單的黑色衣服就往包袱里塞,面無表情裝好了行李,把弦韞當(dāng)成了空氣,行至門框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弦韞全程臉上都掛著玩味的笑,十足欠扁。
霽缺走到院子中央,莫名其妙地擰頭皺眉看了掛在門框上的弦韞一眼,見他站在原地沒動,心里不由大喜,這廝沒追上來,懸崖勒馬了不成,那感情太好。
弦韞眼里漫過濃濃笑意,無邊無際的玩味之色畢露無疑。
正準(zhǔn)備用個輕功,逃之夭夭的霽缺在下一秒就悲劇了,閃身瞬間,到底是沒飛起來,還一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
霽缺磨了磨牙齒,回頭只見弦韞壞壞一笑,極致張揚地朝著他走來。
“我說霽缺呀,那么著急作甚?”
霽缺投去一記眼刀,心下明白,肯定是剛才經(jīng)過門框的時候,他又在空氣里放了那個勞什子軟軟骨散!頓時間眉目之間冷意飆升,聲音也越發(fā)的冷冽“我今日便把話與你說個清楚!”
弦韞嗤笑一聲:“你說啊,又沒睡攔你……”
霽缺臉色又黑一度,“我是個男人!”
弦慍不由得一笑,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看著霽缺,繼而眼神中又涌起莫名的波光,上下掃視這霽缺,暗含幾絲隱隱約約的曖昧。
“這個嘛……我知道啊!”
霽缺一臉恨色:“知道我是個男人,你還老纏著我,你就不知道你自己是個男人么?要纏也該去纏女人!”
弦韞無所謂撇撇嘴:“我本來就是個斷袖,纏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
霽缺一噎,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弦韞神色一橫:“在外面站著干嘛,中了軟骨散就該乖乖在屋里歇著!”
話落,也不管霽缺要殺人的神色,連拖帶拽拉了他就往門里走。
大門砰的一聲,應(yīng)聲而關(guān)。
還不時傳來嬉鬧聲。
“來來來,這衣服既是你家世子送與你,不穿上試試怎么行?”
“你給我出去,死斷袖!”
“說誰呢?信不信我把你變成斷袖!”
“哎呀,我自己試衣服,你別動手動腳!”
“你中了軟骨散,連衣服外衫都脫不下,我不幫你誰幫你?可惜本莊子好心一場卻被當(dāng)成驢肝肺,好生傷心!”
“你滾,我要去塞落,我有世子的命令在身!”
“著什么急?大不了試好衣服我陪你去!”
“那……就行吧!”
“……”
沈絨兮一覺睡到自然醒,可也免不了早起迷糊,本想喚來桃羽陪她說說話的,可又轉(zhuǎn)念一想,桃羽怕是也沒想到她能起這么早,估計也還在院子里忙活著。
于是便胡亂套上外衫,連襪子也顧不得穿,赤腳跑道窗邊,打算去窗邊吹吹風(fēng)。
想來昨日小雨淅淅瀝瀝一場,今早空氣該是何等清新怡人,應(yīng)是草味花香混著泥土芬芳,清風(fēng)一縷,許許蕩漾。
支呀一聲,窗戶開了。
沒有滿眼綠色宜人,入眼處只有許默嘴角淺淺笑意流轉(zhuǎn)。
還未來得及問一句,來此作何,許默便輕車熟路的跳窗而進,逼的沈絨兮險險后退數(shù)布。
“沈絨兮,我昨日夜觀天象,今早又掐指一算,算出你今日得了相思病,所以……我不辭路程艱辛,特地來看看你,給你治一治你相思的毛病。”
沈絨兮一臉傻眼。
許默走近,摸了摸沈絨兮的臉,感嘆一聲:“真是得了相思病,這都傻了,看來我來得正好!”
清越的男聲傳入耳朵,沈絨兮神思逐漸清明,猛推了面前許默一把,低喊一聲混蛋,就顛顛簸簸跑到內(nèi)室,拿起衣服就開始穿。
許默在外間低低笑開,聲音如醇厚古琴,絲絲縷縷繞梁,其間愉悅,好似飛瀑的溪澗,迎面撒珠,涼薄清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