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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里有一中年男子揮墨寫意,眉間褶皺深深,卻專心描摹筆下之人。
畫中女子清靈婉約,俏麗生花。
當初與友人相約茶樓談話,友人攜美赴約,傾心一遇,奈何佳人已作人婦,而他亦有家室。
本以為一生遇見一見鐘情的人已是大幸,不曾想友人將你托付給我,知我有家室,作妹妹正可。
可我哪里想你只做我妹妹呢?
那人說,不想你再記得那些傷心過往,忘塵一藥已經消除了記憶,只望你余生平淡幸福。
我很高興,因為我終于有了機會擁有你,沒有記憶的你和出生嬰兒一樣純潔無暇。
在你今后的年華里,那個叫締千云的男人再也不會出現,而在我心里,新生的你從未被那個男人占有。
就算我有婦有女,可那些都不能跟你相比,我休了那個當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女人,將她生的女兒調換成侍郎友人在外的私生女,她們都走了,而我也將你接了回來,我府中的下人一批批的換掉,終于將記得前塵往事的人都清理了,她們有的回到家鄉,有的滯留京城不愿離開,而我送他們都上了路。
終于我清理完了一切的障礙和可能讓你離開我的人和事。
于是我忽悠著你先從我丫鬟做起,然后給你撒了一張精心設計的網,你一步步跳進陷阱里,在我將你帶回來的第十五個晚上,你成為了我的女人。
一年后后,你生下了我們的第一個兒子。
你說謙謙君子,如沐春風,孩子便取名沐風。
那一刻的心慌,只有我自己知道。
那人昔年殺你族人,你匆匆趕來,看到那血腥一幕,手里如蝶斷翼飄飛的帕子上繡著“翩翩君子,如沐春風?!?/p>
如若不是我遇到,應了那人的托付,也許那方繡帕還在那人手里至寶珍重,可現在那方帕子早就在明亮的燭火下燒成灰燼。
五年后,那人說想見你一面。
我思前想后,在他到來之前,給你下了迷藥,我不會再有機會讓你見他的,我這樣想著。
可是隔天他走了,一個月后,你卻懷孕了。
很明顯,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我沒辦法逼你不要那個孩子,其實,我有千方百計讓你要不起那孩子。
我害怕失去你,可是我更害怕你哭。
你若哭的撕心裂肺,我必定痛不欲生。
有時候,你也會不經意想起那人的影子,在我懷里也常常走神,我問你在想誰,你只會呆呆流下一滴淚,傻傻搖搖頭說,我不知道。
可是我卻知道,你在想他。
后怕之余,我突然好想問你,那個人究竟有沒有我這般愛你,忘塵藥效何其強大,為什么你還記得他的只言片語?
九個月后,你生下一個女孩。
那些丫鬟婆子都說,她長的不像我,說的久了,你也笑著告訴我,她長的不像我。
怎么會不像呢?
我將你壓在身下,溫柔又兇狠,你才嬌聲求饒說她最像我。
那時我想,若是那個叫締千云的男人知道他心愛的女子被我壓在身下,十幾年如一日的婉轉嬌啼,他會不會瘋掉,就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到瘋掉?
明月何皎皎,奈何他懷抱。
樹上花灼艷,高枝不攀折。
幾行小字落于畫邊,點墨微滯,凝染了一片墨漬。
韓杳矜。
你是不是想起他了呢?
這些年,我待你這樣好,就算你毫不知情懷著他的孩子,又生了下來,而我也從來沒有絲毫怠慢,待她視如己出,你醒來,看我的厭棄眸光,卻我一句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
我想,你討厭我了,你想起他了,你要回他的懷抱去了,那時,我可能就死了吧?
莫哀大于心死。
畢竟我曾經那樣的喜歡你。
費盡心思,不要妻女,拋棄朋友,不誠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