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絨兮微微皺眉,順著締絡目光看去。
只見頹敗寂靜的深巷便低垂著一粗大枝椏,枝干離主枝近處郁郁蓊蓊,翠綠一片,只前梢好似被人/大力拉扯過,綠葉盡禿,還掛著一根細細的帶子,細思之下,竟與女子兜衣/系帶相類……
綠色的汁液混著/鮮紅的血跡抹在深棕/色的樹干上,斑斑駁駁,清風吹來,涼意襲人,明明還有淡淡昏/黃陽光,寒意卻好似野/草藤蔓般瘋狂/鉆人心底,涼遍四/肢百骸。
沈絨兮和締絡/慢慢走近深巷,沿途入眼皆是/衣衫/碎裂殘/片,耳際傳來低低/嗚咽聲愈/發清晰。
好像呼吸被人扼住,沈絨兮揪心不已,此情此景,發生何事,再不作他想。
“翠濃,翠濃,我要/你的,我明天/就娶你……軒朗娶你做他/此生唯一的妻……”
一個書生男子鼻/青臉腫,身著單薄中衣/摟著懷里奄奄一/息的女子,神色悲愴,失魂落魄/般痛哭流涕,語無倫次的說著話。
他懷里的女/子身上蓋著一件青/灰色衣衫,眼神空洞,面無表情。
締絡眼里劃/過晦暗的光,一閃而逝/的暴戾浮在/黝黑的眼里,駭人不敢直視。
沈絨兮走上近前,從腰間拿出一瓷白玉瓶,倒出一粒藥丸,遞給那書生,道:“給她吃下吧。”
男子猛地抬頭,一手擦去臉上橫流的涕淚,一手懷中女/子摟的更緊了些,斷斷續續/聲音有些虛軟道:“你是……何人?”
沈絨兮蹲下身來,拿出前些時/候許默給她的/玉雪花膏。
蓋子一打開,便是撲鼻清香,沈絨兮慢慢/用帕子擦去/女子手上血污,細細涂抹在她的手上。
方才那枝干上是血跡斑斑好似還在眼前,沈絨兮哽咽道:“公子,地上太涼,早些抱/這位姑娘/起來吧?!?/p>
“你……”男子略有遲疑,看著懷中女子,搖擺不定。
“我會些皮/毛醫術,公子不妨讓我一試?!鄙蚪q兮耐心道。
“……好。”
沈絨兮脫下自/己的斗篷,包裹著女子身體,那個喚作軒朗/男子抱著女子,一步一個踉蹌,腳下還劃/出血痕,締絡僵直的臉面無/表情,對著踉蹌著的男子道:“我幫你?!?/p>
男子苦笑著/搖了搖頭:“百無一用是書生,我不會再讓別的男子碰她,不假人手,雖殘猶堅,怕是要拂/了公子好意?!?/p>
締絡也不惱,冷冷道了句:“我去幫你們找輛馬車?!?/p>
說完便飛身而走。
冷風吹拂,寂靜如/臨深冬。
數九寒天,三尺寒冰之上,四歲的她眼睜/睜看著母親被人粗/魯撕/了衣衫。
曾今那樣溫/婉如花的/女子,她生無可戀,求自己殺了她。
他低頭看看自己白/皙手掌,一條不生雜枝/的掌紋/橫亙其間,生生將/手斷/成兩半。
回憶迷亂處,鼻尖似有血腥/味彌散,濃重稠密。
他第一個殺的人,是他母親。
后來,他找到那些/酒囊/飯袋,剝皮抽筋拔骨。
聽著他們驚/慌失措/的慘叫,不顧一切的謾罵,喊他畜生,看他們滿眼害怕,拉著他人/擋住身前那灘水漬,他笑的殘忍無比,應聲掰斷了那人/手腕。
畜生。
那些東西荒/淫/無恥,怎會懂/得殺人如麻是/經歷了多少/絕產生的/麻木,怎會知道他/眼里的他們/只是污穢,連用了畜生二字/勉強做比都/覺的羞辱。
………………
“小李,你看,那娘們生的如何?”
“戴著帷帽/看不真切,倒是那一身/風情,比剛才/玩/過的那個還要/撩人?!?/p>
“我們打著太/守名號搶了茶樓/隔壁的小丫頭,要是太守怪罪下來……要不,把這/女的綁回去給/太守請罪?”
“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