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締絡自屋檐高處飄下,斜眼冷睨著眼前人。
沈絨兮施施然站起身來,笑道:“你是自己進大牢還是我著人請你?”
那男子好似似聽到什么笑話般,抬鄂露出一抹嘲諷淡笑,道:“就憑你們老兩個也想送我去見官?簡直是癡人說夢!”
那男子說著,傲慢慢慢散去,左手揚起,院子四周的高墻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而右手從腰間捻出一個泥土色澤的短管,放到嘴邊輕吹出鳥鳴蟲吟之聲。
“師兄,你有沒有覺得他說話語調不似我大魏人士?”沈絨兮聽著那男子語調,似有疑惑,扭過頭來問一旁的締絡。
“……好似——”締絡正揣摩著著他語調,卻在聽到男子吹出的鳥鳴聲時,微僵了臉色,爾后提了提一旁沈絨兮的胳膊。
兩人輕松一躍,端正站在門外屋檐處,看著黑如潮水般的毒物漸漸爬滿了空余的場地,連院子里站著的小廝婢女身上也爬滿了毒蝎蜘蛛之類。
個個面露驚恐,害怕恐懼之下,只余驚惶大眼一動不動看著慢慢爬上臉頰的毒蛛,再動彈不得。
“這……”沈絨兮看著院子里的怪異景象,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看向締絡。
“我們先走。”
“嗯。”
說完沈絨兮灑下一把驅蟲粉,點著房檐和締絡一前一后,輕飄飄離開。
“太守……”男子身邊女子淚染妝花。
男子眉目冷肅,嗤笑一聲,換了音調,毒物便從院子里如來時那般潮落退去。
女子好似再也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不敢向那里站著的黑衣華服男子投去曖昧眼神。
“去把公主找來。”男子看著沈絨兮離開的方向半晌,微微使力,手里的瓷杯催催成灰,流灑之間,落入青玉色地板上。
“是。”
有小廝抱拳點頭,冷聲應答。
………………
“師兄,我瞧著今天這事兒……太過詭異。”回了客棧的沈絨兮在房子里來回踱步。
“你可識得他手中短笛?”締絡坐在木凳上,飲下一杯茶水。
“不識,遠遠倒是看著與許默從柳萱那處拿來的頗為相像。”短笛出音惑妙,倒是與上次那個喚起她記憶的笛子有異曲同工之處。
“那些毒物……這小小的鐘耘鎮哪來如此多的毒物?”締絡想起方才情形,不自覺說出了聲。
“這事兒倒是有些棘手,我看那太守身上并沒有什么功夫,要不然也不會如此輕易便放了我們回來。”沈絨兮看著窗柩處,云紋浣格的窗紗隨風擺動。
“倒是也說不準,不過我早間聽到風聲,你哥哥出了點事,就在山陰一帶,我倒是沒有所謂,只看你是留是走?”
“出了事你怎么不早些告訴我?哥哥他出了什么事兒,可有傷著?”沈絨兮面露急色,蹭的一聲站了起來。
“不告訴你是因為消息不準確,怕你一時激動,干出什么傻事來,現下確定他姓名暫時安好無虞,告訴你讓你放心罷了。”締絡淡淡一笑,朝著沈絨兮挑了挑眉,揶揄之色,神情竟顯。
“那便是如此吧。”沈絨兮斂下眸子,又坐回原處,回想起今天遇到那件事情師兄低沉的氣息,狐疑道:“師兄,今天的那個……他們怎么樣了?”
締絡臉上淡淡笑意僵了僵,略略低下頭,道:“我給他們找到了馬車,送了他們一袋銀子,讓他們連夜去寧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