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功傍身,雖是廢了內力,在趕路一道上可是極快的。
耳際清風咋乎之聲消彌,許默抱著沈絨兮輕巧高大榕樹遮擋的墻頭之上。
“怎么覺得像是換了場景,我們還是我們,卻有些不一樣了。”許默看著身旁濃蔭如有白云作罩的榕樹,好似拉出了記憶里的什么剪影,眼里閃著悠然情思。
“嗯?不就是昔日你在墻頭我在樹上,而今我們都在墻頭,有什么不一樣?”沈絨兮看著那般高大濃綠的榕樹,心中感嘆,長成如此壯闊,經年定是長久,卻是種在墻邊,仿佛是被鎖的囚徒,臨窗而囚,目觸光明,卻無法得到。
“你今天怎么了為何折返回來?”眼眸微閃,許默不見笑意的勾唇,“可知道你師兄輸給了我不少東西呢!”
當然讓你是因為你在,有你的地方就有依賴的惰性,不愿再麻煩了別人。
“你和師兄竟拿我當消遣?”沈絨兮瞪圓了了眼睛,將原來打算說的話咽進肚子里。
“哪里是消遣,不過是個賭罷了,生的哪門子氣?”許默伸手捏捏她臉頰,好笑道。
“我不管!”沈絨兮打掉許默的手,唇角發出極輕的傲嬌哼聲,轉過臉去,留給許默滿眼漆發如墨。
“又想到什么歪點子了,想我幫你實現?”
“我想把這顆榕樹移到洛云谷去,方便我行事!”沈絨兮立即轉過頭來,笑的一臉甜膩,眼巴巴神情竟是像極討要吃食的兔子。
“罷,便就依了你。”許默揉揉沈絨兮發頂,后知后覺問道:“方便你行事?難道你也要像《榕斎記》里杜十娘那般將它移栽墻邊,白日里無事躺在樹上,悠哉看過往男子不成?”
聽許默一說,沈絨兮覺得吧,這樣的生活的確令人心馳神往,這墻邊的榕樹倒是個打發無聊時光的好去處,但見許默別有深意的眸光,沈絨兮連忙搖了搖頭,“怎么會呢?洛云谷只有幾個師兄,我都挺熟的,沒什么看頭的,而且,如今他們都云游去了,哪里就能看的著,以后我日日看見的人都是你,你哪里還不滿意,要在這里發牢騷?你——”
沈絨兮話未說完,許默就捂住她的嘴,輕聲道:“有人來了,你若是有對我說不完的話,我們晚上回去你再說,我可不想被別人聽到!”
“哼!”沈絨兮一回眼,發現四周的草叢房檐上藏了不少人,原來是他們到了,人多了,氣息便雜了,引來了巡衛,就在正常不過了。
“走,我們下去玩玩。”許默給后來的幾人使了眼神,比了手勢,自己帶著沈絨兮一本正緊的跳了墻。
于是過來的巡衛就很快聚集在一起,將兩人圍了一圈站開。
還是今天找轎子抬她來府的那保哥和小李子,人模狗樣的從人群里讓出的路里走來,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仰著下巴,看著沈絨兮道:“怎么姑娘就是個死腦筋呢,今日走了,偏生還要回來,還帶了你相好的?”
那保哥話落,小李就笑的不懷好意,猥瑣目光在沈絨兮和許默身上游移:“這相好的長的不錯啊,細皮嫩手的,賣到小倌館里,他們可不是要搶破了頭,這可是一個生財的妙宗啊!”
沈絨兮咽了口唾沫,側身看了看許默黑如鍋底的碳臉,憋著臉想笑又不敢笑。
“別把自己憋背過去了,想笑便笑吧。”撇了沈絨兮一眼,許默面無表情的翻動衣袖,墨綢從他袖子中飛出,內里之下,凝成黑色短棍。
嘴角微勾,淡淡嘲諷。
“啊——我的腿!”不見許默有何動作,那喚作小李的男子已經折了腿,正半跪在地,嗷聲大叫。
許默一腳踢在男子心口,人仰馬翻的樣子,讓巡衛們目露駭人,都不約而同的散開了些。
鳳眸邪肆,不怒而威,睨笑看著男子痛苦神情,許默不緊不慢緩緩道:“爬著去將你主子叫來,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命,讓人將你賣去小倌館做你想做的齷齪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