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決心要成為一名警察。
不為別的,只為了將來,他可以以警察的身份,將傷害由紀子的人,繩之以法。
比如,她的父親。
或許,當他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心中的隱隱不安在告知他,他需要做出一些改變。
降谷零再次回到倫敦的時候,發現蘇格蘭像是變了一個人,他幾乎寸步不離地看著由紀子,除了他自己外,不讓任何人碰她,哪怕是院長。
降谷零心中愈發不安了。
“阿初,發生什么了嗎?”他走到蘇格蘭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蘇格蘭卻突然站起來抓著他的胳膊,情緒有些激動:“降谷,由紀子被人盯上了,我帶她出去,只是視線離開了不到一分鐘,她就不見了,有個人,他想搶走由紀子。”
“什么?怎么會這樣?”一聽到有人要劫走由紀子,降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還好我反應快,把由紀子追了回來,只是可惜了,沒看清那個人的臉。”
沒事就好。降谷零心念道。他的目光移向由紀子,眼底的她,一個人無聊地蹲著玩沙子,也許就連她自己都不會明白,當時的她的背影,落入他的眼底,是如此的孤獨。
即便是到了倫敦,她也仍在危險之中嗎?
從那一刻起,降谷就決定要成為一名公安警察,他原本就是日本國籍,父母離世的時候給他留下一筆遺產,他決定回國求學。
少年時代的夢想總是純真而又美好,因為不帶有一絲的塵埃,所以才會一直堅持到實現的那天。
令他欣慰的是,阿初也愿意同他一起,去實現警察這個夢想。
那時,他們不過17歲。
——
第一次發現由紀子有點不對勁的時候,由紀子快5歲,已經到了上學的年紀,而他和蘇格蘭,也早早了入了大學,雖說少年時的兩人放蕩不羈,但好在智商不低,以優秀的成績考入了警察學院,只是這樣一來,他倆和由紀子聚少離多,總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也不是沒有想過把她帶回日本,只是兩人去日本是要成為一名警察,難免會有遇到危險的時候。
他們將由紀子送到了一個小鎮,交給一對英國土著老夫妻領養。
這也是降谷零最后悔的一次,雖然堅持每天打電話,但畢竟分居兩地,只在電話中,他也無法全然知曉她的一切。
可是有一天,當他再一次拿起手機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的時候,接的人卻不是由紀子。
確切的說,她擁有著和由紀子一樣的音色,可是,即便是透過電話,他也能感受到,油然而生的陌生感。
不僅是他,就連阿初也感受到了。
“降谷,我覺得由紀子變得有些奇怪。”蘇格蘭拿著剛掛斷電話的手機,一臉擔憂地說道。
降谷選擇了沉默,他又何嘗沒察覺到異樣?!當晚就打電話給了那對老夫妻。
翌日,兩個人就請了假,直接飛回了英國。
時隔三個多月,終于再一次見到了她,可她就站在那里,看著他們的眼神,一臉漠然。
“喲,還挺快的,我以為,你們會晚幾天才來。”她對著他們冷笑,淡淡地說出這句話。
卻讓降谷零和蘇格蘭都驚呆了,這,是一個五歲的女孩,說的話嗎?
一股強烈的不安涌上了心頭,降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面前的,他問她:“你是誰?”
女孩勾唇一笑:“撒旦,由紀子的第二人格。”
撒旦,由紀子的第二人格。
撒旦,由紀子的第二人格。
撒旦,由紀子的……
撒旦,由紀子……
撒旦。
墮落的黑天使。
只那一句話,宛如一個晴天霹靂,壓在他們兩個身上還有心頭,久久不能散去。尤其是,當他們發現撒旦對尸體異常感興趣之后,更加毛骨悚然。
兩人幾乎是繞著由紀子生活的地方調查了一圈,后來才知道,鎮上的一家醫院里,太平間的一位保潔阿姨,有段時間和由紀子走得很近。
饒是那對老夫妻年紀大了,每天看著由紀子正常的上學放學,正常的吃飯睡覺,也沒覺得奇怪。
然而身體上沒事,心理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然好端端地,為何會出現第二人格?!
一直追問道學校,才明白,由紀子因為性格溫順,加之也不是英國人,在入學的一開始,就遭受到了同學的孤立。
可是這件事,她從來都沒有和他們說過,電話也好,見面后也好,一次也沒有說過。
到底,還是他們疏忽了,如果能夠早一點發覺,也許由紀子就不會分裂出第二人格。撒旦的存在,就是為了讓由紀子,不再那么孤獨。
她是為了保護她,而存在的。
降谷零說什么也不愿意讓由紀子遭受這樣的生活,他也不管蘇格蘭的反對,直接回了倫敦,提前預支了父母留下的遺產,把由紀子送進了貴族學校。
好在,撒旦雖然冷酷無情,卻從來不會主動惹麻煩,她有異于常人的冷靜思維,也從來不感情用事。唯一能讓她稍微感情用事的,只有由紀子。
撒旦,會在由紀子受到危險的時候偶爾情緒失控,但總能控制好自己,再以最簡單的方式,將危險解除。
雖然,在撒旦剛出現的時候,降谷是驚愕,難以接受的,不過越到后來,他反而樂于接受撒旦的存在。因為,撒旦絕不會讓由紀子出事,她一定會出現,在由紀子需要幫助的時候。
“你們兩個,就放心去日本吧,有我撒旦在,由紀子不會有事。”撒旦一臉漠然地坐在沙發上,抬頭望著他倆,“但是,我在的時候,不能每天都打電話騷擾我,我需要清靜;還有,我不希望自己,被認錯!懂?”
她伸出中指分別指向他倆,儼然一副黑社會女老大的樣子,明明他們二人都是未來的人民警察,卻在那一刻,紛紛低下了頭。
他忍不住問:“為什么?要取名為撒旦?”
撒旦笑了:“還能為什么,因為我是魔鬼啊!”
燈光下,女孩笑靨如花,卻總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