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終于露出了馬腳,在一邊喧鬧之中,從東方升起,終于,沒有了清晨那般的冷意。
柯南終于不用渾身發抖著趕路了,還好今天是休息日,他這才有時間,大把大把的,消費。走在路上都是那么輕松,歡快。
他的心情極好,雖然自己是個音癡,也不妨礙自己哼歌的樂趣,當然了,結果就是,一路走上,眾多目光,眼神,很奇怪。
似乎都在說:“怎么會有跑調跑的這么不著邊際的人?”
對此,柯南毫不在意。
手里捧著一束花,是木槿。
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家花店,才找到這么一束,柯南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買木槿,但總覺得,她應該會喜歡。
到達目的地了,柯南出了電梯,找到了對應的門牌號,按下了門鈴。
“叮咚~叮咚~”門鈴聲悠長悅耳,可是卻沒有人回應。
“欸?難道我找錯房間了?”柯南皺眉,向后退了兩步,抬頭看看門牌號,再看看手機,“就是這個房間啊,難道沒人?”
柯南又按了一次門鈴,還是沒有人回應。
柯南露出了下垂眼:“不會吧,我來之前還打了電話說在的……”柯南不滿的對著門辦了一個鬼臉,下垂眼還在臉上耷拉著,柯南覺得這門是不會開了,決定再打個電話試試。
誰知,剛按下撥號鍵,房間內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來了。”
“咔嚓”一聲,門開了,門內探出個人頭來,聲音雖然故作淡定,但是臉上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還是入了柯南的眼睛。
下垂眼更深了一分,柯南一臉無奈。
“進來吧!”
房間內的布置沒有太大的變化,簡約的裝飾,柯南四處看了一眼,突然發現對方也在看他。四目相對,雖說不是含情脈脈,但畢竟,孤男寡女的。
“唰”的一下,柯南的臉就紅了。
“怎么了?房間有什么不對嗎?”
柯南瘋狂搖頭:“沒,沒有。”說著,將手里的花遞給了對方,“這,這是給你的花。
“由紀子姐姐。”
“哈?你在說什么?”對方斜睨了他一眼。
柯南意識到自己突然說錯了話,急忙道歉:“對,對不起,撒旦!”
最近的腦袋,怎么越來越像榆木腦袋了?難道是前段時間遭遇了太多波折,一下子,就卡殼了?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就被柯南立刻否定了。不,他才不要榆木般的腦袋,又大又笨。
撒旦接過了花,淡紫色的木槿開得正好,她很喜歡。
“謝謝你,柯南。”
柯南這才想起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撒旦,你打算什么時候回英國啊?”
撒旦此時正在把木槿一枝一枝插在花瓶里,漫不經心地回答:“明天。”
柯南驚:“那么快?!”
撒旦:“怎么,舍不得我?”
柯南:“當,當然不是,只是,我以為你還要休養幾天,不是半月前受了槍傷么?!”
最后一枝木槿放置完畢,撒旦包裝花的垃圾分類,扔在了垃圾桶里,拍拍手,然后拿起一把剪刀,開始修剪:“對我來說,半個月足夠了。我必須要趕緊回國,處理一些后事,然后,把名字也改過來。”
柯南:“不想再叫中村由紀子了嗎?因為中村由紀子已經死了?”
撒旦:“這個名字只是個稱呼,中村由紀子從來都不存在,戶口上的名字,也一直都是中村艾米莉。當年的孤兒院院長說我畢竟是英國國籍,總要取個外國的名。”
柯南:“那你想改什么名字?”
撒旦:“主要是改姓。”
柯南:“姓?”
撒旦修剪完了花:“對啊,我在降谷和黑澤之間,搖擺不定。”
柯南:“……”
撒旦唇邊勾起一絲笑意,若隱若現。柯南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給你。”照片上的人,正是中村雪子。
撒旦沒有看照片,而是別過了頭:“照片,你還是給yukiko吧,中村雪子,不是我的母親,琴酒,也不是我的父親。”
“欸?”面對撒旦這樣的回答,柯南一時不太理解,“為什么要這樣說?”
撒旦搖頭,表示不想說。
說了有什么意義,中村雪子的確不是撒旦的母親,黑澤陣更不是撒旦的父親。
他們屬于yukiko。
“由紀子她,也會改名嗎?”
撒旦垂眸:“應該不會,雖然,選擇讓中村由紀子死亡的人是她,但是yukiko這個名字于她而言,已經不僅僅是名字了。她還是叫yukiko,但不再是由紀子,以后的名字,應該就是三個假名了吧。
話已至此,柯南不再說話了,兩人之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手中的照片就那樣尷尬的伸在半空之中,前進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了窗外,回憶一起回到了過去不久前,發生的某一段時間。
半個月前。
醫院。
一輛推車正在以最開的速度前進,降谷零渾身是血,但是他的目光只有推車上陷入昏迷,已經帶上氧氣罩的由紀子。
黑衣組織撤退,警察趕到,救護車也同時趕到。
“由紀子,由紀子!”降谷零不停地呼喚著由紀子的名字,他害怕由紀子就那樣睡去永遠不再醒來。
跟在后面的是柯南。
仔細看了降谷零,就會發現他的身上不僅僅是由紀子的血,還有自己的,身上的傷,除了槍傷之外,還有其他的外傷。
這其他的外傷,就是布蘭的杰作,那一拳又一拳下去,觸目驚心,柯南根本就攔不住,只好麻醉槍打暈了他。
不然,恐怕此刻同時躺在推車上的,還有降谷零了。
在進入手術室前,由紀子的右手突然動了一下,她掙扎著拽著降谷零的衣服。
柯南第一時刻發現了由紀子的嘴唇在動:“安室透先生,由紀子有話想和你說!”
降谷零將耳朵爬在揚起罩前,臉色漸漸地變了,末了,他抬起了頭。
由紀子看著他,渴望地,等待著他的回應。
降谷零隱忍著淚水,握緊了她的手:“我答應你。”
由紀子這才安了心,跟隨一聲一同入了手術室。
降谷一臉頹廢地跪坐在地,絲毫不在乎自己的腿還有槍傷。
“安室透先生,怎么了?由紀子她,說了什么?”
降谷零的聲音異常冷靜:
“她說,明日為她辦一場葬禮,讓中村由紀子這個人,從這個世上,消失。”
讓中村由紀子永遠的消失,這樣,琴酒就再也不會,給出一些,所謂的生路。
因為唯一的生路,被她自己斷送了。
這樣,他不需為她同情;她亦不需,同情為他。
至此,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