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秦王殿下的貴客嗎?她在干什么?”
“看這架勢,這姑娘怕是在說書呀!”
“在絕茗茶館門口說書?真不愧是秦王殿下的貴客!”
顧白楠掃了一眼過來湊熱鬧的那些人,妃色的唇角微微勾了勾,聲音又大了幾分:“就在那暗箭嗖的一聲竄過來的時候,黑衣帥哥冷眼一嗔,沒有動手就用內(nèi)力將暗箭震碎在地,與此同時,好幾個刺客殺氣騰騰地涌向黑衣帥哥。一時間,豪華府邸刀光劍影。”
“眼看著刺客越來越多,黑衣帥哥猛地一下將地上的劍踹飛,那劍就像長了眼睛一樣,不過幾息,就噗噗噗將周圍的刺客全部貫穿,一招斃命!”
要不是她現(xiàn)在雙腿動彈不得,她肯定要手舞足蹈。
拋開別的不說,君一諾那天晚上對付刺客,真的是太帥了!
看著顧白楠越說越盡興,再看看四周的人也是一臉激動,小銀早已經(jīng)哭喪著臉: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雖然時間不長,但這事鐵定已經(jīng)傳到王爺耳朵里去了。
圍過來聽顧白楠說書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不少是從茶館里出來的,雖然男女老幼都有,但最多的還是那些少女。好多都是大家閨秀,卻還是一邊聽一邊眼冒桃心。
現(xiàn)在,誰不知道輪椅上是秦王殿下的貴客?又有誰不知道前天晚上秦王府進了刺客?這個顧姑娘講得這么逼真,又把黑衣帥哥講得宛若天神,令人神往,不用猜都知道,京城豪華府邸其實就是秦王府,而黑衣帥哥就是秦王殿下!
注意到周圍的反響不錯,顧白楠滿意地勾起了唇,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此刻茶館二層一個窗戶被打開著,正由一雙眼睛,饒有興致地落在她身上。
“東家,茶客都出去聽顧姑娘說書了,老朽無能。”
說書的老頭神色不安地看向窗邊一個身著高貴紅袍的俊逸男子。
那男子“嘩”的一聲打開了折扇,細長的雙眸笑得宛若妖孽:“把顧姑娘請到茶館來說書,價格好商量。”
這一說,老頭瞬間愣住:“東,東家,這……”
“敢在鬧市中八卦君一諾的事情,還牽扯刺客,這個女人膽子真肥。去,就說絕茗茶館敬姑娘是條漢子,請姑娘來說書,想說什么,隨她高興。”
紅衣男子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顧白楠身上,臉上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而老頭卻懵逼了。敬姑娘是條漢子?東家確定沒有說錯?
他暗暗咽了咽口水,試探性問了句:“東家,這,姑娘,漢子,這,照說?”
怎么說,人家是姑娘家,說人家是漢子,東家就不怕弄巧成拙嗎?
然而,老頭得到的回應(yīng)卻只有兩個字:照說。
“一個少年帶著眾多黑衣人趕來支援,欲知后續(xù)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顧白楠將紙上的內(nèi)容盡數(shù)講完,便整了整紙張,遞回給小銀。
一見她講完,最靠前的兩個尋常裝束的男人不禁湊了過來,嬉皮笑臉。
“姑娘,這講的是秦王殿下吧?”
“聽說那夜王府進了刺客,姑娘也在場?”
那兩個男人聲音不小,一下子,嘈雜的人群中就迅速安靜了下來,目光全部匯聚在顧白楠身上。特別是站在人群中的那些女子,又是好奇又是沾滿妒意。
她們既希望這個所謂的秦王貴客能講一講她們平日里都見不到的秦王殿下,又不滿一個來歷不明的殘廢能隨意出入秦王府。
顧白楠瞥了一眼那些如炬的目光,最終看定向那兩個開口詢問的男人。
那兩個男人看上去就是普通的老百姓,賊眉鼠眼嬉皮笑臉,一看就是市井混混。然而,這可是在古代,隨意打聽皇族人的消息,而且這么大庭廣眾,這兩個人是不怕死嗎?
她迅速地將那二人從頭至腳掃了一遍,卻瞥見他們垂在身側(cè)的右手,微微有些繃緊,像是時刻保持警惕一樣。
這可不是普通老百姓的做派啊。
“秦王殿下?”她故作詫異,疑惑地扭頭看向小銀,“你告訴他們,我寫了秦王殿下的故事嗎?”
小銀愣了一下,旋即猛然搖搖頭。
本來姑娘把王爺寫出來,就夠悲劇了,再直白說明這就是王爺?shù)氖虑椋撬皇钦宜绬幔?/p>
顧白楠勾著唇,收回了目光看向那兩個男人:“二位聽誰說,這是秦王的故事?”
見她那一雙疑惑的眼眸中藏著微微的冷厲,那兩個男人愣了一下,旋即其中一個緊問不舍:“姑娘說得這么明顯,還用誰說嗎?”
那男人說完,又轉(zhuǎn)身看向圍觀的人群:“大家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嘖嘖,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兩個男人是來挑事兒的啊!
男人話音一落,人群中瞬間有人“就是就是”地附和了起來。
顧白楠轉(zhuǎn)動了眼眸,很輕而易舉就能看出人群中有幾個托。
她雖然不會幫君一諾,但也不會被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利用。
“看來咱們得回去跟王爺解釋解釋了,否則謠言一出,王爺怪罪下來,就吃不消了。”她故作樣子地長吁一口氣看向小銀,擺了擺手示意可以回去了。
小銀點了點頭,很乖巧地推著她就準備離開。
只要姑娘不親口承認這說的是王爺,也許還會有挽回的余地。畢竟姑娘是第一個能夠留在秦王府的女人。
見顧白楠要離開,方才那兩個男人暗暗相識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道不為人知的精光。
就在這時,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適時傳來:“顧姑娘,請留步!”
說書先生從人群中擠了出來,走向顧白楠。
顧白楠抬了抬手,小銀便停下了推輪椅的動作。
“老朽王清風(fēng),”老頭站在顧白楠面前,佝僂著腰,有些尷尬地笑著,“方才姑娘的書,說得真好!”
雖然看上去很有誠意,但顧白楠知道,這個老頭可不是自發(fā)來道歉的,并且,他攔下她,也并非道歉這么簡單。
“先生言重了,我們還有事,告辭。”她禮貌地笑了笑,“小銀,咱們走。”
王清風(fēng)臉上的笑瞬間就僵了一下,趕忙抬手攔了攔:“姑娘,我家東家方才聽了姑娘說書,很是欣賞,稱……呃,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