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白墻,雕花木門,水晶吊燈……臥室里所有華麗麗的一切都令夏柔年感到壓抑。
這是個籠子,是個監獄,只是比地下審訊室舒服些而已!
連續五天,每天房門只會打開三次:第一次送早飯和水,第二次送避孕藥和午飯,第三次送晚飯。
夏柔年每時每刻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甚至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自己在老去——她太無聊了,無聊到只能細數光陰。
不然……從窗戶跳下去?
不知是幾月幾號的一個下午,夏柔年突然盯著窗戶萌生了跳窗而逃的想法。
從三樓望下去,下面即是車水馬龍的街道,只有一棵枯老的樹可以作為支撐。
夏柔年爬上窗臺,看著下面來來往往的車輛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棵老樹,希望可以跳到上面去。
猶豫了好久,久到夏柔年覺得傭人馬上就要來送晚飯的時候,睜大眼睛,瞄準目標,用最大的力氣盡力一跳!
夏柔年已經來不及去吶喊了,因為她已經緊張害怕到忘記了呼吸。
她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因為那棵歪脖子老樹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卻沒有抓到它的任何一個枝干。
短促而蒼白的幾秒鐘,讓夏柔年來不及驚呼,來不及思考。在即將重重地摔在馬路上的瞬間,一雙強壯有力的胳膊似乎抱住了她的腰。
夏柔年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看到的竟然是夜炎宸那張已經微微出汗的臉龐。
灼熱的氣息吐露在她的臉上,可下一秒,驚魂未定的夏柔年就被夜炎宸一把扔到了地上。
“啊!”
“你是想逃跑嗎?還是瞄準了時機跳下來的?”夜炎宸用左手拿出一張衛生紙一邊擦手一邊不屑地問道。
“我是想逃跑,你們不是查出真相了嗎?”夏柔年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
“不啊,”夜炎宸說,“還沒查清呢。”
“那莫軒放我走干什么?”
“我說沒查清就是沒查清。”夜炎宸一邊說一邊用沒受傷的左手揪著夏柔年走進Higanbana。
夏柔年沒想到,自己冒死一跳,不出半個小時,又回到了三樓的臥室。
百里納野接到夜炎宸的電話,放開正親熱的姑娘,以最快的速度帶著醫藥箱來到Higanbana。
一邊為夜炎宸檢查胳膊一邊開玩笑地調侃道:“哎呀,這給多沉的身子才能把夜總的胳膊震成脫臼啊?”
夏柔年瞪了一眼百里納野,一言不發,她也不想啊,她又沒讓他接住她。
“納野,她有沒有事?”
“看上去挺好的啊。”百里納野專心纏好紗布,頭也不抬地應付道。
而夜炎宸似乎也毫不擔心,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百里納野走過去毫不客氣地抬抬夏柔年的胳膊,轉轉她的下巴,一系列心不在焉的檢查后,說道:“沒什么問題,身胖體寬的就算直接摔在地上也沒有問題。”
夏柔年再次狠狠地瞪了一眼。
“你什么時候放我走?”百里納野帶著醫藥箱走后,夏柔年問道。
“哼,”夜炎宸似乎根本不打算回答她,轉眼間就到了夏柔年面前。
在她還來不及說什么的時候,左手揪起睡裙,右手稍一用力。
“啊!!”
只聽“斯拉”一聲,白色的睡裙轉眼成了兩半。
“夜炎宸!!”夏柔年臉紅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惱羞成怒地大聲叫道。
夜炎宸依舊一副冷淡的樣子,他用那似乎能把人刺穿的眼神看著夏柔年已經紅地滴血的臉頰,說道:“叫我夜總。”
“你……”
“還有……你不配穿白色。”
夜炎宸從頭到尾都很冷漠,不多看她一眼,甚至胸口暴露在空氣中時,也絲毫不轉移目光。
“那個……你等一下!”在夜炎宸轉身出門的瞬間,猶豫許久的夏柔年還是決定要問個清楚。
“你還有事?”
夏柔年偷偷咽下一口唾沫:“我究竟,什么時候才能走?”
“哼,”夜炎宸再次冷哼一聲,“這要看你想呆多久。”
“什么意思?”他的回答令夏柔年不解,她當然想盡快離開啊!
“你費盡心機找到我的臥室,難道不想多待幾天嗎?”
“我……我走錯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撒謊了。
“哼,你的謊話一眼就可以看穿。”
“那,那我現在不想呆了,你放我走吧?”
“不可以,”夜炎宸毫不猶豫地拒絕道,“這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那你要怎么樣啊?”
“等我把所有的恨意,都發泄完,你就可以走了。”
“啊?”
“這是你自作聰明穿白色睡裙的懲罰。”
“但是……”夏柔年還沒有說完,就聽“啪!”的一聲,門被重重地關上了。
摸摸額頭,夏柔年發現與那個面無表情似乎得了面癱的惡魔談話,竟然會下意識地緊張和害怕。
汗水無意識地滴落下來,難道,氣場這種東西竟然如此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