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就這樣有些戲劇化的結(jié)束了,第二關(guān)是作畫。
大齊男子,文武雙修。除了個別一心鉆研武學(xué)的武夫,在文學(xué)上也有很大的造詣。更別說這些從皇家學(xué)院畢業(yè)的高官子弟,作畫什么的小菜一碟。
眾人輕輕松松的作出了一幅畫,北堂情更是隨手涂鴉的一份交上去。沒想到最后評選出來的畫作,第一名還是北堂情。
“啪嗒。”北堂情手中的毛筆一下沒拿穩(wěn),驚訝道:“不是吧,這樣都能得第一?”
御忘言將他的畫作舉起來,眾人凝眸一看,水墨丹青,山水宜人,足以見作畫之人深厚功底。
北堂情下巴掉地上,指著畫作:“這不是我書房的畫嗎,誰拿來的?”
御忘言將畫收起來,靜默不語。在他身后,寧詩醉蹲在那里拍胸口,還好來得及,讓錦沫將北堂情書房里的畫給偷了出來。
就這樣,北堂情連贏兩關(guān),成為角逐西羌駙馬的最大可能者。第三關(guān)開始之前北堂情離開了馬場,大不了惹怒皇上,反正他不可能娶半朝歌。
寧詩醉及時攔在他面前,瞪著他:“北堂情你不許走!”
北堂情臉一沉:“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本少沒空陪你玩,給我讓開!”
“不讓!”寧詩醉一臉嚴(yán)肅,一想到那件事,她就心疼那個倔強的姑娘。
兩人僵持不下,就在北堂情耐心耗盡準(zhǔn)備用輕功離開之際,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跑了過來,道:“北堂公子,索圖公主說她已經(jīng)決定嫁給北堂公子,此時已經(jīng)進宮謝恩了。”
“什么!”北堂情一驚之下非同小可,忙用輕功朝皇宮而去,打算半路將半朝歌攔下來。此事若成了定局,那就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濃妝無聲的靠近寧詩醉,微皺眉:“北堂公子在知道事情真相以前,怕是會恨王妃。”
“恨就恨吧,眼睜睜的看著他作孽,我做不到。”
北堂情終究沒來得及將半朝歌攔下來,本來聽半朝歌要嫁給北堂情,齊煌煊還有些猶豫。是太后聽到了消息過來,一口答應(yīng)了此事。她就是喜歡北堂情那個孩子,如今看他成親,太后當(dāng)然高興。
齊煌煊不忍破壞太后興致,一揮手將婚期定在十日后的良辰吉日。
是夜,微涼。
半朝歌坐在院子里,默默喝酒。雖然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但她知道,那人一定會來。
果然,到了后半夜,有人翻墻而入。
看到月色涼亭下的身影,北堂情腳步頓了一下,隨后快步走了過去。依舊拿出他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Σ[瞇道。
“哎呀呀,小美人是在等本少嗎?如此殊榮,真是令本少受寵若驚啊~”北堂情說完突然握住半朝歌手腕,借她的手將酒送入自己口中。如此輕浮的樣子,女子一般都無法忍受吧。
沒想到半朝歌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對他的調(diào)戲無悲無喜。
北堂情覺得有些沒勁,托腮坐在她對面,道:“打個商量吧,只要你想辦法讓皇上收回賜婚,我就幫你促成你和安臨似怎么樣?唉,你不要以為你隨便找個男人成親,就可以讓他吃醋。像他這么驕傲的人可不會表現(xiàn)出來,你得在他身邊才能體會得到。”
“誰說我要嫁給安臨似了?”半朝歌輕笑,“我和大齊皇帝說得清清楚楚,我要嫁的,是北堂情啊。”
北堂情臉上閃過惱怒,起身冷冷道:“你若想要北堂夫人這個虛名,你就嫁吧!”
夜已深,北堂情已經(jīng)走了多時。半朝歌愣愣的看著亭外的景致,只覺得,越來越冷了呢。
北堂情成親不是小事,他的父親北堂烈大將軍被皇上特赦可以回來。北堂府將婚禮緊趕慢趕的趕了出來,好在北堂夫人早就盼著兒子成親,東西早就準(zhǔn)備好了。只需再添置一下,就是一場盛大婚禮了。
但作為這場婚禮的主人公,北堂情卻不見蹤影,早出晚歸,經(jīng)常身上帶著一身脂粉味和酒味回來。
十日時間,眨眼將至。
寧詩醉從馬車上跳下來,蹦蹦跳跳的去了北堂府旁邊的宅子。御忘言則去了北堂府,和那些上前搭訕的官員打招呼。
由于是和親,半朝歌自己提議不用鋪張,皇上就把北堂府旁邊的宅子賜給半朝歌,作為她出嫁的規(guī)格。
寧詩醉揮揮手讓那些行禮的丫鬟下去,看著妝容精致的半朝歌著實驚艷了一把。
“好漂亮啊,這么漂亮的美人兒北堂情怎么舍得冷落啊?”
半朝歌笑容溫暖,在大齊,寧詩醉是第一個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人,也算是她第一個朋友吧。
“怎么來這么早?”
寧詩醉坐到她旁邊,笑道:“我家王爺受邀去北堂府坐鎮(zhèn),反正我也睡不著就和他一起來了。正好可以來與你說說話,你不要緊張,待會兒拜堂的時候跟著喜娘走就好了。”
“我不緊張。”半朝歌眸中閃過落寞,她的婚禮,注定不會充滿欣喜。
寧詩醉握住她的手,心疼道:“你們都成親了,今晚就告訴他真相吧?”
“好。”
吉時已到,新郎卻沒有如約而來。
寧詩醉起身看了好幾眼窗外了,就是沒有人來。
“太過分了,這也是他的婚禮,他就真的忍心讓婚禮有瑕疵?”
這一次,半朝歌沒有反駁,蓋頭下的她,淚流滿面。
與此同時,北堂府氣氛也很緊張。北堂烈發(fā)了很大的火,讓家丁務(wù)必去將北堂情找回來。可是派了好幾批人去,一個都沒有回來。最后還是御忘言看不下去,讓錦辭去找了。
“讓王爺看笑話了,犬子頑劣,太不知輕重。”
這場婚禮代表的是兩國和親,西羌的使臣已經(jīng)在大堂等著了,如果出了變故,西羌大怒,齊煌煊第一個拿他們北堂府開刀。
御忘言搖頭:“北堂只是一時想不通,等他回來再說吧。”
最終是錦辭將爛醉如泥的北堂情從女人堆里提了出來,北堂烈氣得當(dāng)場就要給他一巴掌,被北堂夫人攔住。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若是臉上留了印記怎么好?來人,把公子帶下去梳洗一番,去把新娘接回來。”
北堂夫人有條不紊的吩咐著,讓婚禮能夠如約舉行。
銅鼓宣天,歡聲笑語,恭喜之聲不絕于耳。所有人都在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至少在這樣的場合,他們不會不給北堂將軍面子。
婚宴一直鬧到晚上才結(jié)束,賓客們?nèi)侩x開之后,北堂烈的臉立馬沉了下來,反身就是狠狠給了北堂情一個巴掌。
丫鬟下人們忙低頭退出去,這種事不是他們可以圍觀的。
“你是男人!再不滿意這樁婚事,你也得考慮后果!如果今日出了什么意外,皇帝就有理由找我們北堂家麻煩!”北堂烈沉著臉,“我們北堂家和御家本就如履薄冰,你還如此不知輕重!”
北堂情偏著頭站在原地,一言不發(fā)。他怒的不是這樁婚事,他怒的是為何自己的命運時刻被掌握在別人手里,連他一直留在心中的凈土,未來的妻子都得接受別人的安排!喝酒是為了宣泄心中憤懣,不這樣做,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