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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皇叔的二三事

第二十三章

蘇緩皺了皺眉,雙手無意識的抓住錦被,嚶嚀一聲,終于睜開緊閉的雙眼,沒有焦距地看著青布幔床帳。

意識漸漸回籠,她才想起那日在偏廳里發生的事。

蘇緩一直想不透劉瑩瑩為什么要爭對她,直到她昏迷前劉瑩瑩的那一聲“狐媚子”,給了她一個理由。原來竟是……

至于阿桃的背叛,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畢竟,她不是劉府的人,也從沒有想過在劉府常住。蘇家的仇,還未報呢,阿爹阿娘死亡的真相,她還一無所知。

只是,以后終歸要小心了,世間的魑魅魍魎,有時候看著不起眼,但在重要的時刻,他們可能會給你致命一擊。

這次若不是阿桃的話中有明顯的錯漏,再加上伯父的信任,恐怕她真的要背上個“竊賊”的名頭了。

蘇緩苦笑。

何況連綿半月的雨聲已歇,劉府也是不能多呆了。

蘇緩正如此想著,忽然“吱呀”一聲,房門開了。

原來是阿綠。

阿綠放輕了腳步,凝神屏氣,輕輕地掀開綴著玲瓏的琉璃珠的簾子。珠簾相撞,發出“叮叮咚咚”的清脆的聲音,宛若少年的嬉笑聲。

“姑娘,您醒了?”阿綠欣喜地叫著,把手中的托盤放在室內的桌子上,急匆匆地快走上前,貼心細致地扶起面色沉凝的蘇緩,“……姑娘,好些了不曾?可還覺得發熱?”

冰冰涼涼的玉手觸碰到額頭,帶來一陣陣的清爽之意。

蘇緩舒服地喟嘆,只覺全身就只有額頭才涼爽清明。

“好多了。”蘇緩的聲音微微有些干燥沙啞。

阿綠連忙端來桌上溫熱的茶水,把白瓷的杯口輕輕地湊到蘇緩唇邊:“姑娘,潤潤喉罷?!?/p>

蘇緩就著阿綠的手,飲了幾口清淡的茶水,溫溫熱熱的,恰好是入口的最好時機。

溫熱宜人的茶水直通入心間,驅散了一些屋內的寒意。

見著蘇緩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有了血色,阿綠又端來藥碗,溫聲道:“姑娘快喝藥罷。剛煎好的。”

黑黝黝的湯藥冒著騰騰的水汽,光亮的面兒上倒映出蘇緩和阿綠一動不動的身影。

蘇緩垂著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湯藥中的自己。

“姑娘可是覺著這藥苦了?還是覺著太燙了?”阿綠用勺子舀起一口,對著輕輕地吹了一吹,抿著唇嘗了一口,笑道:“……姑娘可別惱了,這碗藥啊,不苦也不燙。”

蘇緩慢慢地,接過阿綠手中的藥碗,用著勺子攪了攪,才一口一口的慢騰騰的送入口中,不一會兒,身上就冒起了熱汗。

“二小姐怎么樣了?”蘇緩輕輕問,把藥碗遞給阿綠。

“恩……二小姐被老爺關進了柴房?!卑⒕G頓了頓,接過蘇緩手中已經見了底的藥碗,開口答道。

“我要更衣?!碧K緩道。

“是?!?/p>

阿綠端著托盤,輕輕地應了一聲,掀開珠簾,緩緩地離開了。

蘇緩看著阿綠穩重不變的背影,瞇了瞇眼睛。

過不了一會兒,阿綠又呈來清洗好的衣裳。整整齊齊地疊著,湊近一聞還有若有若無的香氣。本是一件舊衣,卻經過了劉府丫鬟們的精心打理。

“下去罷?!碧K緩拿起衣服,對阿綠開口道。

“是?!卑⒕G垂首,雙手交疊在腹部,慢慢地退下,步履輕輕的,像是怕擾了蘇緩。

蘇緩慢慢地撫過青衫上袖口精致的流云紋,感受著鼻尖那股似有似無的不知名花兒的香氣。

……

蘇緩打開房門,看著明竹軒內四四方方的院子。院子里沒有花,只有幾棵靜靜佇立的桂花樹。早起的丫頭已經掃走了落在庭前的葉子,細細碎碎的樹影里留下幾道長長的掃帚印子。桂花還沒有開,但是整個院子里已經有了清清涼涼的桂花香氣,夾在清晨微微拂過的風中。

蘇緩瞇起眼睛,隱隱約約的瞧見樹后似乎有個穿著灰衣的丫鬟。她慢吞吞的踱步過去,卻原來這丫鬟正在修剪桂枝。

聽見聲音,灰衣丫鬟轉過身來,連忙行禮:“問姑娘安?!?/p>

蘇緩覺得這灰衣丫鬟隱隱有些眼熟,再瞧著她溫順妥帖的眉眼,開口問道:“小紅?”

“是?!毙〖t低頭應著。

蘇緩不禁道:“我記得你是燒水丫鬟罷?怎的也做起了修剪桂枝的活計?”

“這……”小紅訥訥道,“……小春姐有些事……我便想著……幫幫也好?!?/p>

蘇緩見著小紅,半晌嘆了一口氣,開口道:“阿桃約莫不回了。你便來服侍我罷?”

“多謝姑娘?!毙〖t臉上展開一個笑容。

蘇緩看著桂花樹上微微冒著的花芽,道:“這桂花不久便要開了罷?”

“是的,姑娘?!毙〖t恭敬答道,“約莫還有一個月的時間?!?/p>

正說著,卻忽然聽見一聲輕喚:“姑娘。”

阿綠見著在樹下交談的兩人,款款的邁著步子,走到近前,俯身行禮,道:“廚房里呈來了桂花酥,姑娘要不要嘗嘗?”

“甚好。”蘇緩提步,忽又對阿綠道,“…便讓小紅替了阿桃的位子罷?!?/p>

“是。”阿綠躬身答。匆匆對小紅說道:“稍遲一些你來我房里罷。”不等小紅恭恭敬敬的回答,便追著蘇緩的步子去了。

小紅又拿出剪子,對著桂花樹細細地修剪著。

蘇緩拈了一塊桂花酥,忽問阿綠:“你可知劉伯父現今何處?”

“老爺的行蹤只有劉管家才知曉呢?!卑⒕G恭敬地答,忙把茶水遞給蘇緩。

蘇緩垂眸,道:“稍后隨我去見劉管家罷?!?/p>

“是。”

過了半晌,蘇緩收了手,道:“此處還有一盒,便都予你罷。”

“謝姑娘賞?!?/p>

蘇緩揮了揮手。

阿綠端著盒子告退,對著門前的丫鬟道:“姑娘現今食了些桂花酥,方要小憩。你等不必使人驚擾?!?/p>

“是?!遍T前丫鬟躬身答道。

阿綠轉身回房,遠遠地便瞧見一個灰衣裳的丫鬟踟躕地站在她的房門前面。見她來了,忙叫道:“阿綠姐?!?/p>

阿綠淡淡地點了點頭,端著手中的桂花酥,領著小紅進了屋子。

伢野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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