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阮元卿一聲悶哼讓還沉浸在驚喜之中的傅榮苼回了神。
傅榮苼咬唇。
元烈丹的藥性對現在的阮元卿而言太過霸道,阮元卿身上的高熱若是不能降下來,他的身體皮膚很快就會被燒壞。
想到那最壞的后果,傅榮苼立刻脫了鞋子爬上了床里。
傅榮苼跪在床上,抬手將床帳放了下來,這一方天地之間,只余下了阮元卿和傅榮苼兩個人。
傅榮苼抬手開始解自己的衣裳扣子。
阮元卿余光瞥到傅榮苼的動作,眼瞳一縮,“苼苼,你做什么!”
傅榮苼假裝淡然,“幫你降溫。”
傅榮苼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但那微微顫抖的之間,還有仿若是燒紅的耳根,無一不是將她心中的羞表現出來。
“不許!”阮元卿冷下臉,怒視著她。
傅榮苼別開眼睛,裝作沒有看到,手指間的動作卻是加快。
床帳掀開了一條縫,一件黑色的衣裳被隨手撇了出來,隨后縫隙關閉。
阮元卿看著面前拉扯住自己手臂的女子,簡直要咬碎了自己的牙!
傅榮苼,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不肯聽話,簡直固執的就像一塊石頭!
但一如當初,始終如一。
*
墨胤三人在門外等的心焦。
“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世子爺每次毒發不會這般安靜啊?”墨胤看著房門眉頭緊蹙,那眼神甚至要穿透門板直接看到里面究竟發生什么了。
司甄站在墨胤身邊,“是啊,世子每次毒發都要死死的壓抑自己的痛苦聲,不想讓我們為他擔心,咱們每次都順著世子的心意裝作不知,世子真的太苦了。”
“墨胤,你真的相信傅大小姐嗎?”單軒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雙臂環在胸前,淡漠的看著墨胤。
墨胤一愣,“單軒,你懷疑傅大小姐?”
“難道不應該嗎?”單軒聳聳肩,“不過是一個與世子見過一次面的人,你怎么真的放心將世子交給她?新月城里可從未有過傅大小姐會醫術的傳言。”
墨胤皺著眉,單軒的話有道理,“單軒,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不是嗎?世子爺從出生開始便被繁花纏身,已經十七年了,最近幾年以來,世子爺毒發之時的癥狀越來越嚴重,我已經…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壓制世子爺身上的繁花了。”
司甄、單軒聞言,相互對視一眼,繼而齊齊抿唇垂下了頭。
自他們跟在世子身邊的那天起,就一直在尋找能夠為世子解脫的辦法。
然而努力了這么多年,墨胤也只是堪堪能在世子毒發的時候,為他壓制一些,讓他稍微好過一些。
“單軒。”墨胤張口,聲音嘶啞,“若是我還有一丁點辦法,也絕對不會將世子這般貿然的交給傅大小姐,但眼下,我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碰碰運氣了。”
墨胤的無力感,司甄單軒也懂。
“對不住,墨胤,是我態度不好。”單軒扶額道歉。
墨胤兩三步走到單軒身邊,抬起手在單軒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把,“沒事,我們都是關心世子爺,關心則亂。”
單軒抬手握住墨胤的手,淺淡的笑了笑。
“不過說來也是,世子爺這次真的是太安靜了啊。”墨胤輕聲呢喃,三人齊齊將目光看向了房門。
房間內。
阮元卿并不是如墨胤三人所說的那般安靜,他是想喊也喊不出來了。
元烈丹的藥性開始滲透進阮元卿的五臟六腑,他此刻的皮膚仿若是要被燒透了一般,紅的灼人眼。
傅榮苼在阮元卿的口中塞了一塊帕子,以免他控制不住咬傷了自己。
阮元卿雙目通紅,雙臂緊緊的將傅榮苼禁錮在自己的懷里。
此刻這樣的阮元卿,沒有任何辦法能幫他減輕痛苦,他只能自己咬牙堅持,若是挺過去了,這毒便能被壓制兩年,若是不能,阮元卿也就會就此交代在這里了。
傅榮苼緊緊的抱住阮元卿的身體,忍受著阮元卿現在無意識的“傷害”。
她知曉他痛,知曉他的熱,他抱她抱的很緊很緊,痛到極致便會下意識的抓緊傅榮苼。
不用看自己的后背,傅榮苼也知曉那上面定然全是阮元卿的指痕,但若是能讓他好過一些,她忍受一些疼痛又有什么不行?
傅榮苼將自己的下頜抵在阮元卿的肩膀上,“阿卿,我會陪著你,一直陪著你。”
言罷,阮元卿忽而悶哼一聲,眼前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而傅榮苼,卻低低的笑了。
她將阮元卿放平躺在床上,將他口中的帕子拿了出來,然后起身,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他。
她必須要親眼看到阮元卿醒過來才能放心。
傅榮苼抬手,手指在阮元卿的臉上流連,從眉到眼,從鼻到唇。
阮元卿皮膚上的熱度在漸漸退去,呼吸逐漸平穩起來。
傅榮苼輕笑出聲,俯身在阮元卿的眉心處烙下一吻,“阿卿,阿卿。”
眼角處,一滴淚水滑下,入唇,是苦澀的感覺。
但她,甘之如飴。
“唔。”傅榮苼捏了捏眉心。
自知道阮元卿處在危險之中,傅榮苼的心便一直在緊繃著。
現下阮元卿已經平安,傅榮苼心中松了一口氣以后,身體上的疲憊便顯現出來。
“砰”的一聲,傅榮苼倒在阮元卿身邊。
…
“墨胤,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