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胤帶著阮元卿在房間里呆了整整兩個時辰,終于在酉時之前,使的阮元卿醒了過來。
“世子爺,你終于醒過來了!”
墨胤三人激動的圍在床邊,看著阮元卿的眼睛在閃閃發亮。
阮元卿慢慢的扭過頭,目光平靜冷情,沒有一點情緒。
司甄用手肘捅捅墨胤,小聲問道,“怎么世子看起來不太對?”
墨胤略一沉思,“許是剛剛醒,還沒有恢復過來?”
司甄和單軒齊齊點頭,“有道理!”
墨胤抬手為阮元卿把脈,“唔,世子爺雖然還有些虛弱,但已經醒了過來也就并無大礙了,這幾日咱們幾個注意一下世子爺的膳食,桃花節之前世子爺應該能恢復個七七八八。”
“行,只要世子醒了,剩下的都好說了。”司甄站起身來,雙手分別拍在墨胤和單軒的肩膀之上,目光卻看著阮元卿,“墨胤也忙了這么久,世子也醒了,眼下也到了用膳的時辰,我去做飯。”
“啊?”墨胤二人異口同聲道,“你去做飯?”
司甄愣愣的點頭,“是啊,有何不可?”
“沒什么。”墨胤單軒齊齊搖頭,“你去吧。”
“恩。”司甄點點頭,繼而轉身離開。
墨胤看著單軒,指指司甄離開的方向,“他去做飯?不會毒死我們幾個吧?”
單軒嘆氣,“我去幫忙吧,你在這里守著世子。”
“好。”
單軒擺擺手,趕緊去找司甄了。
二人走后,房間里突然安靜了下來。
墨胤拖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了阮元卿的床邊,眉頭微皺,“世子爺,究竟是何人給你下了毒?”
阮元卿閉了一下眼睛,然后慢慢張開,“不知。”
“不知?世子爺你說這話,你覺得我會相信嗎?”墨胤對阮元卿不肯說實話的這態度很不滿意。
作為一個大夫,最不喜歡的便是隱瞞自己病情的病人。
而阮元卿,卻是個愿意將事情都埋在心里自己扛著的人。
“你只管解你的毒,至于下毒人是誰,你不用知道。”
阮元卿聲音淡漠,墨胤卻從里面聽出了一絲快要壓抑不住的情緒。
墨胤見狀,似乎知道那人是誰了。
也罷,這事情總歸是要世子爺親自解決才能解開他心中的心結。
墨胤默默的嘆氣,隨即道,“世子爺,將衣裳打開吧,我為你上藥。”
“不用,藥留下,我自己會上藥。”
“世子爺…”
“出去。”
“世子爺,我…”
“出去!”
阮元卿眼中含著怒火,第二句話明顯語氣加重了許多。
墨胤無奈,只得將藥放在他床邊,然后起身離開。
世子爺若是執拗起來,沒有任何人能改變他的想法,只能留下一些時間讓世子爺自己想想了。
待墨胤出去以后,阮元卿猛的抬手緊握成拳,重重的砸在了床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阮元卿幾乎要壓制不住自己。
本就因為中毒而氣血翻騰,眼下又因為怒火中燒而越發的控制不了。
阮元卿狠狠咬牙,雙眸緊緊的盯著床頂,仿若是透過床頂在便能看見那個對他下毒的人。
好一會兒,阮元卿才平靜了一些。
從床上坐起來,阮元卿便拿過墨胤留下的藥瓶,掀開了衣裳。
手上要上藥的動作一頓,阮元卿又蓋上了藥瓶。
他的目光在房間內四處打量,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這里不是無生莊也不是榮王府,而是他專門為墨胤留的一個地方。
并且,這里的鄰居,是傅國公府。
在距離這座府邸不遠的地方,有他的苼苼。
阮元卿握著藥瓶的手一頓,隨即又放下了衣裳,掀開被子下了床。
阮元卿將藥瓶放在懷里,然后大步走出了房間。
挑了一處人少距離傅國公府比較近的墻,阮元卿縱身躍了上去,然后身影消失在墻頭。
*
傅榮苼用過午膳便回房休息。
心中記掛著墨胤所說的阮元卿今夜便會回來,傅榮苼想睡一會兒,晚上去無生莊看一看。
傅榮苼休息之前告訴茵然,晚膳不用叫她,也不要進來打擾她。
是以這一睡,便睡到了晚膳時辰。
她躺在床上,看著窗外漸漸夕沉的天色,傅榮苼默然的嘆氣。
“叩叩”
傅榮苼聽見聲響,立刻坐了起來。
聲音是從窗子那邊傳來的,傅榮苼下床,踮著腳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傅榮苼隨手拿起窗邊的一只花瓶,另一只手伸向窗子。
屋子里靜悄悄的,傅榮苼仿若能聽見自己略有急促的呼吸聲。
忽而,傅榮苼猛的將窗子打開,另一只手上的花瓶立刻打了過去。
“砰”的一聲,花瓶掉在地上,碎片滿地。
傅榮苼拿著花瓶的手腕猛的被人抓住,傅榮苼心中一沉,暗道一聲“不好。”
“什么人?松開…我。”
傅榮苼的話消失在唇邊。
她呆呆的望著面前這個蹲坐在窗子上,一只手握住她手腕,唇角勾起,滿眼溫柔的人。
十幾天沒見,他瘦了很多。
傅榮苼目光緊緊盯著他,生怕一移開他就消失不見了。
“阿卿…”她喚著他。
阮元卿抬手在傅榮苼的頭上揉了兩下,“苼苼,我回…”
話還沒有說完,阮元卿臉色一變,整個人從窗子上栽倒下來。
傅榮苼接住阮元卿的身體,頓時驚慌,“阿卿,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