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徒頭目梟首示眾,明顯起到殺一儆百的威懾,不少難民心存感激,部分心存不軌者也變得乖巧。
但仍時有少數(shù)人不甘寂寞,挺風走險,趁著夜黑風高,強搶奸淫,亂殺無辜。
“唉——,外面一天比一天亂,大家的日子越來越難熬啊,”在客廳閑聊時,張志東不住感慨。
“真不知道食物搜刮完后他們怎么辦,難免又是一場浩劫,”王家駒也顯的憂心忡忡。
“恐怕我們的死對頭不會善罷甘休,昨晚西街別墅區(qū)又有人遇害,我和兩名戰(zhàn)士趕到時,尸體蹤跡皆無,只留下一大灘獻血,”他說完露出驚恐的表情。
“你懷疑是行尸干的?”王家駒瞇著眼猜測。
“嗯——,”王凱默默點頭。
“不好了,南部有尸群靠近,”關豪沖進房間氣喘吁吁的說。
“什么?”王家駒大吃一驚,急忙趕到天臺,向南方瞭望。
只見黑壓壓漫無邊際的行尸,正向他們的方向涌來,他一屁股坐在腳手架上,露出驚恐的神情。
“這可怎么辦?”大家一時都亂了陣腳。
“我去組織人手到山谷路段攔截,凱子你馬上通知難民向北撤離,志東留下死守酒店,必要時可以炸毀橋梁自保,”他指著酒店唯一連接百川公路的橋梁說。
“太危險了——,你的傷還沒好,”杜九彤急忙上前勸說。
“情況危機,顧不上那么多了,如果不及時控制,這里的人一個都走不了。”
大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路面上聚滿了難民,他們也得知行尸來襲的消息,正不知如何是好。
“朋友們,行尸來襲,大家盡快向北撤離,如有自愿加入王先生攔截隊伍的,請自行組織車輛,向山谷方向增員,”王凱站在車頂舉著擴音器高呼。
有些人仍半信半疑,有些人撒腿就跑,還有些人相信王家駒,自愿駕車趕去支援。
一時間街上混亂不堪,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夾雜著人們的哭喊聲亂作一團。
張志東首先按照王家駒的吩咐在高架橋下安裝了大量炸藥,又親自帶人在路口把守。
一些不法分子得知即將撤離,趁人流混亂之際,向堅守路口的戰(zhàn)士打冷槍。
一名戰(zhàn)士身負重傷,另一名戰(zhàn)士當場身亡,張志東被迫無奈率領隊伍退守至橋面中央位置。
對前來騷擾的難民先是警告,隨后開槍示警,來者仍舊執(zhí)迷不悟,就只好開槍將其消滅。
隨著陣陣槍響,橋面上不斷有心懷歹意的難民倒下,看到此情此景,酒店內的伙伴們心力憔悴。
“百川公路周邊滿是高檔酒店會所,到處是棲身之所,為何他們偏偏要來這送死?”
杜九彤的質疑,道出大家的心聲,眼前這些愚昧的難民令人心生厭惡。
“快快……,大家抓緊時間,”王家駒左臂挎著繃帶,右手拎著一把左輪手槍指揮眾人安插路障。
他們所在山谷處僅有路面之寬,當初特意為修路開鑿出來的,所以在此次設置路障再好不過。
與他同來的除了茉莉和關豪,還有十名戰(zhàn)士,外加陸續(xù)趕來增援的一百多名難民,大家將所有能移動的物品都堆向路面,很快就筑起一道高高的圍墻。
王家駒仰頭觀察道路兩側高聳的山峰感嘆道:“若它不是貫通南北的交通要道,真想把這個缺口炸毀。”
“那樣南北交通命脈將被切斷,所有車輛將無法通行,難免會造成眾多不便,”茉莉也不贊成這個想法。
“大家小心——,”關豪站在山頂高呼,剛剛修起的堤壩在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尸群面前顯得如此不堪一擊。
如潮水般的行尸蜂擁而至,面前本就不夠堅固的圍墻開始顫動。
“灑油點火,快快……,”王家駒指揮著大吼。
戰(zhàn)士們開過兩輛油罐車,用高壓有槍不斷像圍墻上澆油,隨后王家駒點燃一根煙,將火機拋向圍墻。
隨著“嘭——”的一聲,堆在路面上的雜物燃起熊熊烈火,沒有痛覺的行尸依舊不斷像火海涌入。
高溫下燒死的行尸不計其數(shù),不忍再看眼前慘狀,“大家準備撤退,”王家駒召集大伙原路返回。
萬萬沒想到,剛剛走出不遠,路面就出現(xiàn)大量行尸,而且順著一條連通百川公路的山澗仍舊不斷有行尸涌出。
同行的難民見到前有行尸攔路,后有尸群壓境立即慌了手腳,不顧勸阻四散奔逃。
“大家千萬不要慌,跟在我們車后,咱們一定能闖過去,”王家駒說完,帶著同行伙伴一馬當先沖進尸群。
汽車呼嘯著在尸群中橫沖直撞,推搡著行尸艱難前進,無奈前面行尸越來越多,車輪被尸骸卡住,掙扎無果后,王家駒拔出長刀,下車帶領眾人與行尸展開廝殺,行尸沒有痛覺十分難纏。
苦苦掙扎很久才得以逃脫,他們翻過公路護欄,穿過幾條街,鉆進一家工廠內,躲在隱蔽之處大口大口喘粗氣。
王家駒撐著墻面緩緩站起,關豪上前攙著他清點逃出來的人數(shù)。茉莉捂著扭傷的腳踝靠在墻上閉目養(yǎng)神,同來的戰(zhàn)士僅有六名逃出來,前來增援的難民,逃的逃跑的跑,現(xiàn)在眼前只剩下十幾人。
王家駒看到墻外隨后尾隨而來的大批行尸,朝大家做了個安靜的手勢,生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
就這樣,大家躲了很久,直到行尸逐漸散去,才敢偷偷出來。
他們在工廠內找到一輛運輸貨物的大卡車,規(guī)劃好突圍路線,王家駒找了一位自稱開過裝甲車的戰(zhàn)士駕駛,載著眾人一路狂飆而去。
路上行尸斷斷續(xù)續(xù),由于卡車沖擊力比較大,跌跌撞撞勉強回到酒店。
此時大波尸群已經(jīng)突破防線,沿著百川公路一路向北,浩浩蕩蕩、勢不可擋,所到之處無一生還,全都成了他們口中餐。
王家駒躺在床上感覺天旋地轉,連日來的身體透支使他疲憊不堪,此刻閉上眼睛,眼前都是行尸晃動的身影。
杜九彤和馬思雨一直守著他,因為左肩傷口感染,半夜又開始發(fā)高燒,整個人神志不清,開始一驚一乍,胡言亂語。
馬思雨翻遍了所有藥箱也沒找到自己想要的藥,急切的說:“怎么辦——?他繼續(xù)燒下去會有危險的。”
張志東來到進前,迫不及待的問:“哪里能弄到藥?”
“我家小區(qū)衛(wèi)生所就有。”
“我這就去拿,你把藥名寫下來,”他轉身去找筆紙。
馬思雨上前把他拉住,“我跟你一起去,需要好幾種藥,就算你去了也不一定找得到。”
張志東猶豫一下,點頭答應。
“你們開防爆車去吧,一定注意安全,”杜九彤將車鑰匙交給張志東。
王志東駕車沖出路口直奔別墅區(qū)駛去,依靠防爆車強悍的動力一路狂奔。
由于救人心切,他顧不得太多,好幾次車前攔路的行尸被他撞飛。
馬思雨坐在副駕駛上前仰后合,終于來到小區(qū),“往前走,右拐,”她為張志東指引著方向。
汽車拐過一段彎路,看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紅色十字招牌,但門前聚集了十幾個行尸。
“你呆在車內別動,”為了不引來更多行尸,張志東拽出長刀沖了過去。
本想三下五除二解決掉了,沒想到這些行尸一擁而上,要比想象中難纏的多。
經(jīng)過一番苦戰(zhàn)終于將其消滅,好在自己的刀鋒利無比,要不然非吃虧不可。
他來到衛(wèi)生所門前,環(huán)顧四周確定安全,向車內馬思雨招手,自己推門而入。
門后有位身才肥胖的行尸,被他用門一推靠在墻面上,等他走進屋內,抓門的手一松,行尸借力向前一撲,直接將張志東壓倒在地。由于疏忽大意,張志東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毫無防備,他下意識回手一推,不成想自己的胳膊被行尸死死抱住,緊接著手背傳來一陣刺痛。
這時馬思雨推門而入,情急之下抓住行尸的衣領拼命的向后托,張志東翻過身拽出手槍,“啪——”的一聲,將行尸爆頭。
行尸倒地,兩人都驚出一身冷汗,氣喘吁吁的望著彼此。
“你的手——,”馬思雨指著張志東的手驚呼道。
張志東抬手一看,自己的手背被行尸咬掉一塊肉,獻血滴滴答答向外流,看到此情此景,大顆大顆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但他并沒有驚慌,在屋內翻出一根繩子,將手腕勒緊,右手提刀對準面前的左手就要砍。
“等等——,”馬思雨在藥柜里翻出一瓶藥,倒出幾粒遞給他,“先把它吃了,止疼的——,”隨后拿過一瓶酒精對他的手腕和刀進行消毒,又拉過一把椅子,“你坐下——,手放桌上”。
張志東將藥吞下,按著她的吩咐坐下,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左臂一言不發(fā)。
馬思雨重新拿來繃帶將他手腕勒緊,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拿刀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張志東看著她緊張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還是我自己來吧——,”伸手向她要刀。
馬思雨咬咬牙,“閉上眼睛,坐穩(wěn)別動,”揮刀過頭頂全力劈下。
“啊——,”張志東一聲哀嚎,暈厥過去。
馬思雨見狀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心里清楚,這里根本就沒有什么止疼的特效藥,剛剛給他吃下的只是撲通抗生素罷了。
穩(wěn)定心神后,她把人事不省的張志東駕到床上,忙著找來止血藥物為他包扎。
隨后她把衛(wèi)生所的藥物裝了一大包放在車內,由于王家駒也危在旦夕,她不敢繼續(xù)耽擱下去。
趔趄著將張志東塞到車內,啟動汽車往回趕。
街上行尸比來時更多了,汽車駛上百川公路,沒走多遠就被行尸團團圍住。經(jīng)管防爆汽車性能強悍,但面對里三層外三層的圍堵,明顯力不從心。
在此危難之際,一陣激烈的槍響由遠及近,在重機槍的掃射下,行尸一排排栽倒在地,馬思雨看到是王凱帶人前來搭救,急忙踩下油門,順著子彈打出的缺口沖了出去。
王凱等人見張志東走后遲遲不歸,跟杜九彤商議后前來迎接,面對泛濫成災的尸群,他只好使用多架重機槍殺出一條血路將人救走。
張志東回到酒店仍就人事不醒,馬思雨給他注射消炎藥后交給茉莉護理。
自己就忙著去搶救王家駒,用過藥后王家駒的燒逐漸退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氣。
杜九彤對馬思雨感激不盡,“妹妹,真的謝謝你了。”
馬思雨盯著床上的王家駒莞爾一笑,“謝什么——,可能這就是命運吧。”
他們這次行動,徹底惹惱了行尸,大批尸群蜂擁而至,將酒店的唯一通道堵的水泄不通。“砰砰……,”樓下機槍不停的響,稍有停歇尸群就有可能沖到酒店平臺進入大堂。
王凱上樓找到杜九彤商議,她也拿不定主意,叫來大家一起決定,實行橋梁爆破。
王凱走后,沒多久樓下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站在陽臺向下望去,橋面中央被炸開一段缺口,行尸向鴨子跳水似的不斷墜入山澗。
杜九彤長出了一口氣,回到床邊坐下,拉著王家駒的手感嘆道:“如果一切都是一場夢,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