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有些目瞪口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白前輩，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李白昂著頭，理所當然道“這是自然，我李某人向來說一不二，既然許諾過的事自然是要做到的。”
蘇玥咬牙切齒的斜眼盯著李白，看其模樣恨不得要生吞活剝了對方一般。
李白對于蘇玥的態度看在眼里，輕輕一拍牛背“你也別覺得吃虧，現在雖說它還是個畜生，但往后我就是用丹藥堆也要把它堆到能夠化作人形。而且往后你也算是有我這個靠山了，說起來還是我吃了不小的虧。”
再沒有過多言語，四人一行重新踏上了行程。
隨著先前大戰造成的破壞，整個縣城都受到了波及。
四人所過之處盡是荒蕪，早已沒有之前的一副繁榮昌盛的景象。
走了一路，徐彥終于難忍心中抑郁，聲音顫抖“這里原本的人呢？”
李白語氣平淡“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蘇晉低下身子抓了把地上焦土，定眼看了許久這才緩緩開口，似在問著李白“難道這些凡夫俗子就該遭受這等無妄之災嗎？”
“以前我像你這樣認為，不過后來我發現，一旦你沒有足夠的力量，你的命運也就只能掌握在別人手里。”李白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那你又何必報仇？照白前輩您的說法，當初你們門派被滅也僅僅只是沒有足夠的力量掌握自己的命運而已，又能怪的了誰？”蘇晉又步步緊逼的問道。
李白朝著蘇晉攤開手掌，緩緩握拳“我除了會怪自己當初的懦弱，誰也不怪。既然是我自己欠下的債，我自然要討要回來。就像今日，那些被波及的人若有能力報仇，我自然全盤接下。”
徐彥到了這時終于下定決心，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誰又生來不是你口中的凡夫俗子呢？誰有活該遭受此等無妄之災呢？白前輩，你我道不同，不相為謀。”
李白略帶驚奇的瞥了眼朝他拱手的徐彥“這么說來你也覺得我錯了？你可曾知到了我這種層次的修士抬手間就可覆滅山河，尤其是兩個相差不大的修士搏命之下，稍一疏忽就是身消道損萬劫不復的下場。我以短短不到兩百歲的年紀到達這人間巔峰，你可知我付出了多少？經歷了多少？這些凡人何德何能？能讓我為了顧及他們的安慰而陷自身以危險境地？”
徐彥猜不透李白為何會和他解釋這么多，也不愿去猜測，眼前這片廢墟實在是太觸目驚心，現在的李白在徐彥眼里與那冷血的劊子手并無差異。
看著三人各懷心思盯著自己的模樣，李白也不再解釋，伸手指了指黃牛又指過蘇玥“分道揚鑣倒也無所謂，只是他倆我得帶走，不過你也放心，我李白向來不喜歡欠別人，之前借你的劍與帶走的小黃我都會給與你補償。”
徐彥搖了搖頭“從第一次見面到最后，你都執著于帶走這只當初不過是我隨性買下的黃牛，我思前想后實在無法猜到答案，可否說說你的理由。”
“這是交易的條件？”
看著徐彥堅定的眼神，李白已經知道了答案，嘆了口氣緩緩轉身看向遠處天空，陷入沉思。
許久之后，李白略帶疲憊的聲音利用傳音之法傳到徐彥耳中。
“我說他是我弟你信么？”
正當徐彥張口想要回答的時候，李白又接著傳音道。
“你還不會傳音之術，我也不希望我今天的話傳到第三個耳中，你只管聽不必回答。”
隨著李白的講述，徐彥眼前開始浮現出一幅幅如同親至的畫面。
“哥，你說這次我們能拜入劍玄門嗎？這都是第三次了。”一個扎著兩個羊角小辮的幼童，抬著頭聲音略帶稚嫩的問著牽著自己的白袍少年。
白袍少年低頭一笑，略帶寵溺的揉了揉幼童的小腦袋“小雀兒，你放心好了，只要他們不收你，白哥哥是不會獨自入門的。”
被識破小心思的幼童小臉微紅，松開拉著少年的小手扯著衣角略帶哭腔的說道“是小雀兒太自私了，害得哥哥為了陪我入不了門。”
白袍少年蹲下身子，雙手扶住幼童雙肩“雖然我們不是親兄弟，但我一直把你當親兄弟。做弟弟的想要待在哥哥身邊又怎么算得上自私呢？再說我們兄弟倆相依為命了五年了，我是說什么也不會拋下你的。”
畫面一轉，巍峨的山川之間，在一座山門之下一位青袍老者看著白袍少年“李白，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本門早就許諾過你，只要你愿意投入本門，掌門師兄可以破例給他一個外門弟子的身份，雖說你們兄弟不能再日夜相伴，但你也可以時常來外門探望。”
李白朝著青袍老者深深的鞠了一躬“外門弟子雖說已經讓無數人傾羨，但終究得不到傳承。沒了傳承，便是連武道門檻都跨不過，我這當哥的實在不想到了最后，落地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的下場。”
青袍老者一臉痛惜的看著李白“既然如此，那你們兄弟二人回去吧，之后也不用再來了，本門再也不會為爾等所開。”
羊角幼童剛要掙扎著開口說話，就被李白一把抱起捂住嘴巴緩緩向著山下而去。
“且慢！”
只聽頭頂上方傳來聲音。
李白順著聲音抬頭看去，整個人如定住一般抱著懷里的幼童呆呆著看著頭頂上方，只見一名青衫男子站在一柄飛劍上，略帶笑意的看著自己。
青衫男子朝著山門下的青袍老者微微點頭，青袍老者施了個禮轉頭進入山門。
看了眼遠去的青袍老者，青衫男子緩緩落在李白身前。
青衫男子伸出手指朝著李白懷里的幼童頭頂兩個羊角辮撥弄了兩下，朝著李白笑道“看在你這副天生劍胚體質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也算是一個交易，你可愿意？”
李白緊了緊抱著幼童的雙手，并未選擇立即答應下來，而是出言問道“什么交易？”
青衫男子伸出一根手指“一年！我給你一年時間，若是你能順利從毫無根基修煉到聚氣境，那么這個小家伙就可以入我劍玄當個內門弟子。若是不能，那就只能老老實實當個外門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