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春日宴后,東宮便飽受關注,太子深居宮內探查不到,那大家的注意力就全落在太子妃身上,太子妃好吃的消息不脛而走,加之她的貼身侍女白秋經常去御膳房偷師,她這點愛好便徹底不是秘密了,只是她本人還不知道。
裴沐說完,樓玄七便是一怔,第一反應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多高雅的喜好,然后后知后覺的發現,不論是一開始她誤闖禁地,然后春日宴上應下獻祭,還是現在為她請來大廚,封子衍似乎一直都在縱容她,相比大婚那夜的避而不見,她是不是可以認為,其實封子衍對她,樓玄七,而不是樓氏第七女的太子妃,有一點點的……喜歡?
這種念頭一旦產生,就瘋了一樣的開始生長,樓玄七心跳不可控的開始加快,熱度一點點爬上耳根,很快就變得火辣辣的,她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暗示自己冷靜下來,結果心跳得更快,熱度甚至已經從耳朵往臉上蔓延。
“午膳也用過了,就不打擾殿下午休了,回見!”樓玄七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不小心踩了裙角,好一下趔趄,也不等站穩,跌跌撞撞地就沖了出去。
嚇得白秋以為發生了什么大事,趕忙追了上去。
裴沐一臉呆滯,真的沒想到看著大大咧咧的人居然這么,嗯,害羞。
封子衍看著落荒而逃的纖細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淡淡地看了裴沐一眼。
裴公公欲哭無淚,他真的不是故意嚇走太子妃的啊!
……
自從上次一起用過午膳,封子衍就再沒失蹤過了,甚至從小樓里搬了出來,住進了正兒八經的太子寢宮潛云殿,一直以一種不高但絕對不低的頻率不定時不定點的出現在樓玄七面前,時不時就約個飯什么的,于是太子妃的最近的心路歷程就比較跌宕起伏了。
一方面呢,樓小七最近一看見封子衍就胡思亂想,什么不著邊際的都往腦子里蹦,所以有點不想面對,另一方面,樓小七看到封子衍確實又很開心,所以肯定不會玩那種欲迎還拒的躲避套路,而且太子這么有精神,也說明他身體好轉了一些。如此一來,太子妃娘娘最近的精神狀態就十分難以言喻了。
至少白秋很希望快點來一點正事讓她家主子重新英明神武起來。
然后白秋的祈禱迅速的上達天聽并被予以肯定的回復。
不需要在裴沐家門口蹲點的白球被委派了新的任務——去太尉府蹲點,蹲點的白球在半個月之后回了東宮,一不小心跟裴公公正面撞上,對對方對宮里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視而不見的態度感到十分費解,然后懷揣著費解去向主子復命。
“雷家這半個月調動了鳳翥國內外所有能動用的勢力去尋找寶物,得知吞云拍賣行從鳳翥東部屬國得到一件寶物,于溫養骨脈有奇效,不日將抵達王都,屆時將會呈為此次拍賣會的重頭戲。”白球匯報。
樓玄七最近亂成麻的思緒終于恢復秩序,捏了捏鼻尖,問道:“吞云拍賣行是什么來歷?”
“吞云拍賣行隸屬貔貅商會,貔貅商會是大陸首屈一指的大商會,存在已有千年之久,實力雄厚,千年來不乏挑釁者,下場都是家破人亡,因此近兩三百年來沒人再去招惹,其背后的勢力至今還是個迷,就是不知道這次拍賣物的消息怎么會提前被雷家所知。”
白球冷聲說道。
樓玄七了然:“怪不得雷家沒直接下黑手去半道上打劫,那就只有走拍賣這一條路了,拍賣會是什么時候?”
白球:“三日后,吞云拍賣行一年只在鳳翥開一次拍賣會。”
“該說這雷霆運氣真好,缺什么來什么。”樓玄七玩味地勾了勾唇,她家殿下點兒背幾年都找不著藥吃,只能借借別人的運氣了。
白球這就不接話了。
“主子,您怎么知道雷家就一定找得到呢?”白秋問出藏了很久的疑惑。
樓玄七拄著腦袋,似笑非笑:“凡事無絕對,我也不是只壓了雷家一個寶,只是如果有這么一個寶貝存在,最先知道的一定是雷家罷了。”
白秋聽不懂,也沒有裝懂。
樓玄七就繼續給她解釋:“據我所知,雷家子嗣單薄,到了第三代女孩兒不少,但男子只有雷霆一個,可謂單傳,因此雷霆一出事,雷家必會傾其所有,而且他撐不了太多時間。”
“那殿下不也是皇上的兒子么?”白秋問道。
“即便外面把殿下的出生說得多么神乎其神,把皇帝對他的寵愛吹上了天,但皇帝有那么多個兒子,有那么多政事私事要處理,拿不出全部的心力去操心殿下的,而且我看他也沒存多好的心思。”樓玄七嗤笑了一聲,她來東宮一個多月,皇帝并未來探望過封子衍一次,這叫愛子心切?
至于龍翔國那邊就更好解釋了,嫂嫂畢竟是個外嫁的公主,還是幫別人找東西,龍翔國皇帝能答應幫忙留意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不可能掏空心思去找。
其實這法子用起來很陰損,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做的太絕,可誰讓雷家刺殺樓纖纖在先,雷霆故意把人推向殿下在后呢,要知道當初在皇宮,他們旁邊就是個很大的蓮池,如果沒人攔阻那個小紈绔讓他撞到封子衍,讓他掉下水去,著了涼受了驚,后果不堪設想,每每想起樓玄七就氣的牙癢癢,萬事將因果,雷家湊上來讓她磨刀,那她就卻之不恭。
不經意泄露出了的威壓,讓白秋心頭爬上久違的崇敬。
“啟稟娘娘,時辰到了,殿下讓您去用晚膳。”裴沐的聲音幽幽響起。
白秋跟上又開始恍恍惚惚的樓小七,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