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價格達到三千五十萬零一靈玉的時候,雷四派回太尉府的下人回來了。
“四爺,家主的意思是不要再跟此人競爭。”下人在雷四耳邊低聲說道,然后做了一個攔截在身前的動作,“老爺已經派人守住了拍賣行各個出口。”
雷四點了點頭,這一次不再加價。
“三千五十萬零一靈玉,一次。”
“三千五十萬零一靈玉,兩次。”
“三千五十萬零一靈玉,三次。”
雪姬掃了一眼雷四,笑著看向三樓第一間隔間:“恭喜這位客人獲得了本次拍賣會的第八件寶物,地靈菩提。”
“裴公公,去付錢吧?”樓玄七笑瞇瞇地看著雷家一眾離開二樓的身影,朝身后的裴沐揚了揚手。
裴沐心服口服,躬身下去付錢了。
地靈菩提很快被送到樓玄七手上,看著錦盒里散發著淺棕色暗光的菩提子,樓玄七滿意地闔上蓋子,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一陣嘈雜,隱約可以聽見雷四的聲音,樓玄七推門而出,靠在門邊聽著樓梯口傳來的對話。
“管事的,偷東西的那個小賊在下是親眼看見他上了三樓,你且讓在下前去查看一番,抓住那小賊!”雷四如是說道。
與之爭辨的是吞云拍賣行的管事的,語氣客氣:“這位客人,進入三樓的入口都有護衛看守,絕無可能放任何人上去,想必您也知道能上三樓的客人都是什么身份,豈是能被別人打擾的。”
雷四的語氣很不好:“管事的意思是在下睜眼說瞎話?”
“許是客人一時眼花。”管事的人不卑不亢。
樓玄七從樓梯口的縫隙里恰好看見雷四一瞬想動手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便見雷四又放軟了態度:“管事的,在下可以保證絕對沒有眼花,你看這樣如何,三樓的客人在下不會去驚動,畢竟驚擾了這些客人,在下也很惶恐,在下只在走廊上看一眼,可好?”
那管事的著實被他煩得厲害,想著他確實也沒那個膽子去騷擾三樓的客人,再放任他在這里大吵大鬧反而不好,于是囑咐他動靜小一點,親自帶他上了三樓。
雷四暗中笑了笑,跟著管事上了三樓,在路過第一間隔間時,“哎喲”一聲崴了腳,朝大門倒去,管事阻攔不及,便被他撞開了隔間的大門。
管事的臉瞬間蒼白,心中后悔也來不及,而撞進隔間的雷四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因為隔間里,根本沒有人。
這時,知道有人鬧事的雪姬臨時讓舞女上去表演一個節目,壓后了第九件拍賣品的展示,親自帶著護衛趕了上來,見此情景,漂亮的臉上染上寒意,直接讓護衛將雷四和管事一同抓住,雷四一個六階高手竟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兩人甚至來不及求饒便被塞住了嘴。
雪姬示意侍衛把人帶下去,雷四趕出吞云拍賣行,管事的自然按他們的規矩處置,而后挨個在每個隔間門口輕聲賠罪了一番,才下去重新主持拍賣。
而原本應該在一號隔間的人,早就被人拉進了隔壁。
……
輕拂過鼻尖的溫熱氣息,帶著淡淡的茶香,一定是很貴很好喝的凌竹峰上的早春茶,樓玄七如是想道。
封子衍倒在地上,低頭看著懷里目光游散的人,眼里劃過一絲笑意,拉著她手腕和扶著她腰的手緊了緊。
所以為什么她房間的茶沒有隔壁的好喝呢,都是三樓怎么還區別對待啊,樓玄七小小地嘆了口氣。
“在想什么?”低沉的聲音悠悠傳來。
“在想你又請廚子,又偷偷跟我來拍賣會,你是不是喜歡我啊。”神思迷散的人鬼使神差地說出了心里話,說完以后,全身的骨頭一寸寸開始石化,樓玄七懊惱地閉上眼,很希望現在有一個錘子可以趁著她石化狀態把她敲得灰飛煙滅。
封子衍把閉著眼睛一臉崩潰的太子妃扶了起來,捏了捏她熱得冒煙的耳尖,一雙極為好看的眼一點一點彎了下來,薄薄的青霧在其中漸漸氤氳,倒是遮住了愈發幽深的黑瞳,而后他輕輕點了點頭,意識到她閉著眼,于是緩而堅定地說道:“是啊。”
“為、為什么啊……”樓玄七眼皮顫得像是痙攣,可就是不敢睜開,弱弱地問道。
“因為不會再有人半夜三更,來看我。”封子衍繼續捏她耳尖,低聲說道。
樓玄七沒注意他的措辭,還以為他說的是她喝醉酒跑去他樓下的事情,有一點窘迫,悄悄把一只眼睛睜開一條縫,一不小心就跟一雙笑眼撞上,差點被這好看的笑晃得魂都沒了,一口氣沒接上嗆了一下,窘迫地睜開眼,認真說道:“可我不是真正的樓纖纖。”
“那你叫什么?”封子衍淡淡地問。
“樓玄七。”樓玄七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低下頭,“其他的還不能說。”
“撿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封子衍終于不捏她的耳尖,轉而捏了捏她的后頸,逼她抬頭看自己,“是你成為我的太子妃,我很開心,你不想說的我不會問,日后,我會學著如何對你好。”
樓玄七怔怔地看著他,有些口不擇言:“如、如果我不喜歡你呢?”
封子衍不語,只是定定地看著她,笑容愈發深了。
半晌,樓玄七的臉“哄”的一下燒了起來,一把把他推開,把地靈菩提塞進他懷里轉身就跑。
封子衍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笑意慢慢消失,雙眼重新彌漫出黑濃,里面盡是黑不見底的偏執。
過了一會兒,一道人影從沒關的門里晃了進來,看見封子衍手上的錦盒,詫異地“咿”了一聲:“之前問你你說不要,今天怎么又把它拍回來了?”
封子衍淡淡的看他一眼,把錦盒揣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