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無笙見她想說話,停一停,看著他。
“那什么,哥嫂子,拍賣會的事情你們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沒見你們去啊?”
樓玄七張了張嘴,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換了個問題。
這“敗家子”她不認也得認,直說這是她家殿下給她的定情信物什么的那太害羞了 ̄好了,她只是不能在封子衍未準予之前透露他的身份而已,他的背后有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看這一個個的反應也不必多猜了,雖然為了個首飾一擲千金這種事兒她根本不會去干!
秦無笙還以為她會狡辯一下,沒想到這么乖:“雷家跟秦家是老仇人,對雷家我們總是愿意多‘關照’一點,知道這次拍賣會雷家去了,我們的人才把拍賣會發生的事情打聽的那么清楚。”
樓玄七挑了挑眉。
“說來也解氣,地靈菩提被三樓那客人拍了下來,要我說,雷霆一整天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的,救不回來最好。”江離憂冷哼了一聲,轉念一想,又瞇起眼,“不過,雷霆那事兒是你弄出來的吧?”春日宴上雷霆對太子那般無禮,依小七對他的在意,不做點什么才奇怪。
樓玄七笑瞇瞇:“為民除害,天經地義。”
“你這一手玩的漂亮,雷家至今沒查出來是誰做的,只是最近他們開始懷疑三樓的那位客人,拍賣會結束以后沒找到人,雷太尉發了好大一通火,也不知道雷家又惹了誰,被人家一個靈玉一個靈玉的羞辱。”江離憂一想到這個就有點好笑。
“也許人家就是為了省錢。”樓玄七覺得她還是需要給自己辯白一下,畢竟她不是一個真敗家子。
“你就知道了?”江離憂看她一眼。
樓玄七打哈哈,不繼續這個話題,免得多說多錯,老哥和嫂嫂算是看著她長大的,對她的了解不下于她已故的爹,到時候猜出來拍下地靈菩提的也是她,她就沒法解釋一個人怎么占了兩個房間了。
“其實要不是知道你為太子施展過禁術,這拍下地靈菩提的人我第一個就會猜是你,先弄傷雷家嫡孫,再通過雷家的力量去找治療經脈損傷的藥物,最后以那樣的價格折辱雷家,一舉三得。”江離憂輕輕闔上手,頓了一頓,“不過比起樓家心血的力量,地靈菩提的藥性就雞肋了,想來你也不必為這地靈菩提勞心。”
樓玄七干笑,真是謝謝她這聰明的嫂子不了解封子衍的真實情況。
“昨日我們收到消息,雷震天已傳信回本家請求幫助,據說雷家本家一位嫡系大能已經在來的路上,也不知那買走地靈菩提的人是個什么來歷,不過能當吞云的座上賓,應該也有一斗的能力,說不定人家不是鳳翥人,早已離開了。”江離憂又說道。
樓玄七眸光一閃,狀若無意地問道:“雷家的本家?”
“王城的雷家是千靈大陸西南雷家的分支,雷家代代不如我們秦家還能在朝堂上稍壓秦家一籌,靠的就是有本家撐腰。”江離憂解釋道。
“西南雷家?”樓玄七瞇了瞇眼,若有所思。
秦無笙偏頭看她:“玄七好像對西南雷家很感興趣。”
“總得好奇好奇是多大的來頭能欺負我的兄嫂吧。”樓玄七那茶杯輕輕磕著桌子,一副“有什么問題”的模樣。
秦無笙壓下心里生出的怪異,不在意地說道:“你也不必在意這些,好男兒志在疆場,與其跟他們玩弄權術,不如去邊關保家衛國。”說著,總是溫和沉穩的眼里散發出一絲熱烈。
樓玄七點了點頭,也是知道他自幼有這個志向,但還是忍不住打趣:“那老哥可就得跟嫂子兩地分隔了,好狠的心啊,嫂子還是莫要在這兒守活寡了,待我回家給你找個青年才俊……唔!”
秦無笙給她塞一口糖糕堵上嘴,俊臉黑黢黢的。
“無笙你輕點,別噎著小七。”江離憂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后者十分委屈。
江離憂重新拿個杯子給她倒了杯茶,笑著說道:“你啊,也別老氣無笙,他志在沙場我自是支持的,到時候偷偷跟著去,不會分隔兩地的。”
聞言,秦無笙溫柔地對著江離憂笑。
樓玄七覺得眼睛痛,翻了翻白眼,不予作評。
“雷家是西南雷家的分支,欽王有雷家的支持,這么多年來都沒拿下東宮之位,廢物。”樓玄七想到這一茬,不屑地撇撇嘴。
秦無笙按了按眉心:“且不說皇帝存心要保東宮的地位,上次春日宴一見,我不得不說,東宮那一位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讓我直覺上覺得很危險的人,但那病弱的樣子不像是假裝,反正你與他相處也要小心些。”
“你怕他利用我。”秦無笙說的隱秘,但樓玄七聽得出弦外之音。
“鸞鳳安能降為山雀,春日宴上我見你跟他相處,想來在東宮也不是從未接觸過,我不信他看不出你的身份有問題,如果他知道你是……玄七,有時候,當局者迷。”秦無笙遲疑地說道。
“哥啊,你再這么瞎操心,頭發很快就白了。”樓玄七嘆了口氣,微微瞇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道,“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但改變不了一個人的本質,有些事情,只有我知道,我知道,也就夠了。”
秦無笙搖了搖頭,拿她沒辦法。
“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很好奇,皇帝到底為什么要保東宮,別說父子情深,我不信。”樓玄七問出困擾許久的問題。
秦無笙搖了搖頭,示意她別看自己,樓玄七又去看江離憂,江離憂也搖了搖頭:“君心難測。”
樓玄七也不欲多作糾結,將終于玩夠了的杯子端端正正地放好。
……
在秦家吃了晚飯,天色已黑,樓玄七沒多逗留回了清心殿。
白球在屋頂打坐汲取夜月精華,察覺主子回來睜開了眼,見她朝自己招手,立刻縱身而下:“娘娘有何吩咐?”
“去查查西南雷家最近要來王都的是什么人,最近辛苦一下多看著點雷家,自己注意安全。”樓玄七沉聲說道。
白球點了點頭,立刻下去辦事。
“主子是說那雷太尉是西南雷家的分支?”白秋一邊接過主子的披風,一邊問道。
“嗯,無意中從老哥和嫂子那聽來的。”樓玄七扯了扯袖子上的褶皺。
白秋疑惑:“是為了那雷霆的事情?”
“恐怕不止,不是說吞云拍賣行三樓的位置很特殊么,如果想查地靈菩提的去處,讓西南雷家出面倒也合適。”樓玄七坐在椅子上,淡淡說道。
“那您說雷家查到東宮,查到您了么?”白秋皺起眉。
“直接證據肯定沒有,不過封子衍的病狀跟雷霆的傷有幾分相似,心思活絡的難保不會做點聯想,所以我讓小球去探探。”樓玄七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子,見白秋一臉擔心的樣子,失笑,“看來我帶你離家倒把你的膽子給弄小了,一個雷家就讓你這么擔心了?”
“主子!”白秋跺腳嬌嗔。
樓玄七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門外的夜空,瞇起大眼,“西南,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