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憂,你向來聰明,你說爺爺這是什么意思?”
回去的路上,秦無笙問出心中疑惑,爺爺的理由著實不能讓他信服。
江離憂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聞言愣了愣,抬頭看他,欲言又止。
“想到了什么說出來便是。”秦無笙摟了摟她的肩,溫柔笑道。
“無笙,你覺不覺得,爺爺其實不是想我們跟著太子,而是……”
秦無笙一驚:“你是說,爺爺其實是希望我們跟著玄七?”
江離憂點了點頭:“上次小七翻墻來找我們被老爺子撞見,老爺子對她的態度出乎意料的好,當時我只是覺得是小七討喜,但如今看來,我總覺得不是那么簡單,再深一些的緣由我卻是想不出了。”
如果她猜的不錯,老爺子真的是要他們跟著小七,那老爺子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小七的真實身份?但不可能呀,樓氏一族早已隱世,所處之地又離邊關十萬八千里,老爺子應該不會跟他們有交集,但若不是,那又是為何,還是一切只是她想多了?怎么想都想不通,江離憂眉頭不自覺皺得死緊。
“好了,別為此事費神了,爺爺總不會害我們,如果他此舉真有深意,日后我們自會明了,既然是歷練,能與玄七他們一道也不錯。”秦無笙摟緊了江離憂,撫平她眉間的褶皺,說到此處頓了一頓,有些生氣,“這個丫頭,來王都之前沒提前知會咱們,這要走了還是這樣,東宮出那么大的事,竟然也不跟我們說一聲,胡鬧,太胡鬧!”
江離憂失笑,推了他一下:“行了吧,也不怪小七總是嫌棄你,你是真嘮叨!”
“你就知道慣她。”秦無笙眉頭皺得更緊,儼然有把嘮叨的對象轉成江離憂的架勢,江離憂哭笑不得,捂著耳朵大步朝前走去,理也不理他。
忽聞翠鳥輕啼,二人停下腳步,抬頭望去,一直碧色小鳥盤旋在二人上空,爪子一松,抓著的玉簡便落了下來,見有人接住了,便拍拍翅膀飛遠了一些,但沒飛走。
“你看,這不就來知會你了么。”江離憂晃了晃手里的玉簡,輕哼。
秦無笙張了張嘴,無法辯駁。
樓玄七把事情的原委載入玉簡里,告訴二人明日要離開王都,想與二人晚上再聚一聚。
江離憂讀完后,看了秦無笙一眼,見他點頭,便把等著取回信的小鳥招了下來,把要同他們一到上路的事傳給她。
……
清心殿。
樓玄七仰躺在軟榻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啃蘋果,看著忙著收拾東西的白秋,困乏地打了個呵欠,派出去的小鳥突然飛了回來,快閉上的眼睛就又睜開了。
“主子,怎么了?”白秋見自家主子拿著玉簡有點發愣,關心地問道。
樓玄七眨眨眼,有點詫異地說道:“嫂子說她跟老哥明日同我們一起走。”
“啊?”
“秦老爺子讓他們跟著封子衍,外出歷練。”樓玄七把玩著玉簡,若有所思。
白秋有點摸不著頭腦,想了想說道:“雖然不知道秦老爺子是何用意,不過能一起出行,主子還是很開心吧。”
“這倒是。”樓玄七丟開玉簡,朝后一仰又倒回了軟榻上,這么多年沒好好聚聚,就這么分開她也很舍不得,能一道走當然是最好不過的,雖說不知道秦老爺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不過總不至于害了孫子孫媳不是?
“那要跟殿下說一聲嗎?”白秋一邊疊衣服,一邊問道。
“你去看看他休息了沒,沒有就說一聲,歇下了就跟裴沐說一聲。”樓玄七叼著蘋果,認真地說道,雖然封子衍已經知道她跟秦家的關系,但總要事先打好招呼。
白秋應下了,先放下手里的活去潛云殿。
樓玄七丟掉果核,指尖凝聚一點青光朝屋頂彈去,震了震瓦片,在屋頂修煉的白球瞬間出現在樓玄七面前。
樓玄七兩手墊在腦后,慢慢說道:“小球,去調幾個人守在王都,有什么異常時刻來報,西南那邊的力量也可以動用,時刻掌握雷家的動向,不過動靜小一點,讓他們看好自己的嘴,盡量別讓家里頭察覺,最后去查一查飛花宮近來有什么人來過王都。”
“是。”白球領命,正要離去,又被叫住。
“再去查查……”樓玄七遲疑了一瞬復又擺擺手,“算了,沒別的事兒了,先去辦剛才那些事。”
“是。”白球應聲離去。
樓玄七看著房梁漸漸出神,良久,長吐一口氣,把心里的糾結一并吐了出去,放松地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