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中還是太監的身份方便一些。”裴沐一言概括當假太監的緣由,聲音也沒了之前的尖利,雖然天生有些陰柔,但絕不會有人懷疑他的性別。
顧春風拿指頭對著他一點一點:“你可真行,從小就裝太監,我竟然一點都沒看出不對來。”
“沒聽太子妃娘娘說你瞎么?”裴沐還是那個能夠面無表情嘲諷顧春風的裴沐。
裴沐嘴角一抽,掃了一周竟然找不到一個同盟軍,頓時有點悲傷。
“那會兒看裴沐知道能離宮了那么開心,我還以為是想家了,現在想來也不盡然。”樓玄七當完了好人,肚子里的壞水又冒了出來,忍不住打趣道。
裴沐眼觀鼻鼻觀心,裝死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
本就奔波了一日,再笑鬧一陣,大家都有些乏了,白秋腦袋一歪就靠在白球肩上睡熟了,其他人也靠在車壁上睡了過去,隔門已經放下,封子衍將樓玄七靠在床邊的腦袋扶到自己腿上,把她的腿擺上長座,讓她睡得舒服一些,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毫無困意,屈指輕輕刮過她鼻尖,見她無意識地皺了皺鼻子,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良久,靠回車壁閉目養神。
行云獸速度極快,不到中午,便已從城南幾十里外的小鎮趕到了城東風月亭,顧春風跳下馬車,便看見牽著兩只行云獸說著笑著的秦無笙和江離憂。
“什么時候行云獸這么不值錢了?”顧春風伸了個懶腰,嘖嘖感嘆。
“國師府養不起行云獸?”白秋從車轅上拿下小凳放在地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顧春風一梗,他就是隨口那么一說,為什么要用那種看乞丐的眼神看他?
白秋也是這么隨口說說,說完就把顧乞丐拋之腦后,擺好凳子后要扶著她家主子下來,誰知道樓玄七一跳直接越過她的手,大步朝她的兄嫂而去,只得默默縮回了手。
“嫂嫂!”樓玄七一把抱起江離憂就原地轉三圈。
站在旁邊的秦無笙黑了臉,緩步走來的封子衍瞇了眼。
江離憂按著被轉得發暈的頭,輕輕地掐了掐樓玄七的腰,低聲道:“我的小祖宗,你在太子面前也不收斂一下?”
樓玄七笑容一僵,立刻放人站好。
“參見殿下。”秦無笙和江離憂看見來人,欲行禮,但被他抬手阻止。
“鳳翥太子如今已前往舞陽城,風月亭里的只是世子和世子妃的妹婿,喚我子衍便可。”封子衍牽過樓玄七的手,淡淡說道,往日有些深沉的氣勢在刻意收斂下變得平和。
秦無笙和江離憂心里都生出了驚異,面上卻不顯。
“既然如此,殿下也莫再提什么世子。”秦無笙瞥見兩人牽著的手,臉上閃過若有所思。
夫妻多年,江離憂十分了解秦無笙,知曉他有話要單獨跟封子衍說,于是朝樓玄七招了招手,將人帶走。